惊魂未定的两大一虎围在哭得停不下来的王行翼身边,虎哥显然也被吓坏了,一直用大脑袋拱王行翼。
王行翼哭着喊“虎虎”,抱住虎哥的一只爪子不松手。
邵云安从空间里拿了毛巾和水出来,给儿子擦伤口,王行翼躲,可能是有点疼的缘故。
虎哥的脑袋顶开邵云安,不许他再弄疼王行翼。
哭到后面,王行翼不停抽泣,怀里抱着虎哥的爪子,小脑袋埋在爹爹的怀里,哭了一头的汗,怎么看怎么可怜。
邵云安和王石井也好不到哪去,为人父母的最受不了的就是孩子出事。
还好王行翼又出来了,如果他不知道怎么出来,他一个人在空间,万一……
王石井用力亲了亲儿子,他不敢想!
邵云安现在有力气了,他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儿子的睡衣,带着哭过后的鼻音说:“衣服都湿了。”
王石井:“你给他换衣裳,我抱着。”
夫夫两人现在谁也不敢放开王行翼。
邵云安撑着站起来去拿来王行翼的睡衣,箱子里被他翻出来的衣物丢了一地,他也没心思去收拾。
王行翼还在抽泣,小身子也在发抖,王石井心疼极了。
屋里有地笼,不冷,邵云安先给王行翼擦了身上的汗,然后脱掉儿子的睡衣给他换上干爽的衣服。
王石井也丢了被子,重新拿了薄毯裹住儿子。
王行翼一直喊“虎虎和爹爹”,邵云安把儿子抱过来,他靠着床坐在床前毯上,在儿子奶香的脸上和脖子上狠狠亲了几口。
接着,邵云安一手抓住王石井,一脚勾住虎哥,三人一虎消失在原地。
抱着小爹抽泣的王行翼抬起了头,对空间并不陌生的他却仿佛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泪眼中带着明显的吃惊。
邵云安摸摸儿子的头,问:“翼哥儿,你刚才去哪了?像不像这里?”
王行翼抬手:“葡塔(葡萄)。”
“嗯,葡萄,你刚才见不到虎虎和爹爹,那有看到葡萄吗?”
王行翼摇头,又要哭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害怕的事。
王行翼的小脑袋一转,看到了出灵乳的那个从外看像是假山的地方,他指着那边哭:“痛,一一筛了。”
王石井抱过儿子:“翼哥儿在那里摔了?”
王行翼哭着点头,还给爹爹看他有伤的手背。
邵云安的心提起,王石井看向邵云安,夫夫两人的眼里是同样的震惊。
邵云安捧住儿子的小手,这才发现他的手心脏乎乎的,他拍了拍,不嫌脏的亲了口,问:
“翼哥儿,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出来的吗?”
“爹爹……”
王行翼又哭了,邵云安上一次对儿子如此心疼心慌的时候还是儿子刚出生那几天。
但不弄清楚儿子是怎么进空间的,以后可能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这次王行翼是有惊无险地自己出来了,那下次呢!
邵云安给儿子擦眼泪,严肃道:“翼哥儿,你好好想想!
不然你以后还会可能突然见不到爹爹和小爹,见不到虎虎和金金。
你努力想!你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哪里?或者抓了什么?”
王行翼哭,刚刚两岁的他根本无法理解小爹的意思。
邵云安想到了儿子戴着的螭龙玉佩,他把那块玉佩从儿子的衣服下拽出来,问:
“是这个吗?翼哥儿,你回来的时候有抓这个吗?”
“爹爹……”
王行翼哭着要小爹抱。
“吼!”
虎哥直立起来,一爪搭在邵云安的肩膀上支撑身体,另一爪扒开玉佩。
邵云安:“虎哥,翼哥儿消失前没有抓玉佩?”
“吼!”
王石井:“那就不是玉佩的关系。”
虎哥是亲眼看到王行翼消失的,他说王行翼消失的时候没有碰玉佩,那就不是玉佩的关系。
那会是什么?
王石井:“云安,翼哥儿出生的时候少了颗佛祖舍利,仙果也都没了,会不会和那个有关?”
邵云安想起来了,道:“很可能有关系,我的空间是玉佩带来的,翼哥儿的空间很可能与舍利和仙果有关。”
邵云安把螭龙玉佩取了下来塞口袋里,继续在儿子身上找。
“爹爹,山坏。”
王石井:“嗯,山坏,爹爹一会儿去打山给翼哥儿报仇。”
邵云安撸起儿子的袖子找,没找着什么可疑的地方,王石井个子高,低着头的他视线突然落在了一个地方。
“云安,你看翼哥儿锁骨中间的那颗红痣。”
儿子出生就有这颗痣,两人当时还说这颗红痣像一颗小红豆,还好是长在锁骨处不是长在脸上。
邵云安的心怦怦怦直跳,他抬手摸上儿子的那颗红痣,没反应。
王行翼扭动小身体,似乎那颗红痣被摸得很不舒服。邵云安咬咬牙,抓起儿子的手摸上那颗红痣。
“吼——!”
虎哥的面前,三个人消失了,不一会儿,三人又出现了,而王行翼已经嚎哭开了。
这回,王行翼抱着爹爹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王石井抱着儿子直接坐在了地上,邵云安也是。谁能想到王行翼锁骨正中的那颗红痣竟然会是进入空间的“入口”!
邵云安抓住儿子的手,声音不稳却极其严厉地说:“这里不能碰,记住了吗!
如果碰了你就去刚才那个可怕的地方,再也见不到爹爹、小爹、虎虎、金金和哥哥姐姐了,还见不到太子‘哥哥’了!”
王行翼:“哇啊——爹爹——金金——”
邵云安抓着儿子的手去碰锁骨,王行翼挣扎地更厉害了。
王石井咬紧牙关没有开口,对两岁的王行翼只能用吓唬的办法让他不去碰那个红痣。
万一在宫里他在皇上和君后的面前露出端倪……!
“记住没有!”
“哇啊——”
“说记住了!”
“记……哇啊……”
一直到王行翼又哭湿了衣服,并且说了很多遍记住了,让他去碰锁骨他也用力挣扎,邵云安才把儿子抱过来,亲了又亲。
“翼哥儿,你一定要记住,不能碰,知道吗?”
“呜——爹爹——”
邵云安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儿子哭成这样也是在扯他的心,可是空间孩子身上的绝对不能给人发现!
宫中,君后蹙眉:“翼哥儿在国公府摔了?怎么回事?”
进宫来报信的宫人说:“说是郡王午睡起来瑞郡郎带他在院子里玩捉迷藏。
然后郡王藏进了假山,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假山上,磕了头,还刮伤了脸和手。”
君后一个明显的喘气:“那么多人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干什么吃的!”
宫人道:“瑞郡郎当时没让下人在跟前。”
君后:“卓金,你叫太医去一趟国公府看看翼哥儿磕得可严重,把太子也带上,让他陪着翼哥儿好好哄哄。”
卓金:“是。”
王行翼今天肯定不能进宫了,但不能进宫就得有合理的借口。
看着儿子脸上的伤,邵云安想了想,没有给儿子治疗。
邵云安把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口锅太重了,王石井和虎哥都背不动。
邵云安的话是王行翼睡醒之后他就带着儿子在院子里玩捉迷藏,王石井在忙,虎哥正好去嘘嘘,然后王行翼就磕了。
看着脸上带伤,眼睛和脸都哭肿的孙子,代明荣和粟辰逸是想训儿子一顿又训不出。
刚刚回来没多会儿的代战骁也不知该说弟弟什么好了,最后憋出一句:“你那院子里的破假山赶紧移走!”
粟辰逸要给王行翼上药,王行翼抱着爷爷的脖子就哭,嘴里喊着“不要不要,痛痛”。
邵云安:“刚才在屋里给他上,他疼。”
粟辰逸心疼的鼻子发酸,也忍不住埋怨:“翼哥儿还小呢,你带他出去玩要注意着点!”
邵云安只能点头。
王行翼不要擦伤口,他吓坏了,必须得人抱着。
他额头上的伤最重,这会儿已经青紫了,也不怪代明荣和粟辰逸的面色不好。
所以邵云安才说这口锅必须他来背。
燕浮生过来,说宫里来人了,太子殿下来了,还带着太医。
不一会儿,卓金带着太医到了,被大力宫人抱在怀里的太子一看到王行翼的样子……
屋内的哭声由一道变成了两道。
太医都心惊了,瑞郡郎是后爹么,怎么把瑞安郡王磕成了这样!
代明荣怀里抱着的孩子变成了两个,太子哭着抱着王行翼,不停在他的脸上吹。
太医来了也没用,王行翼不让上药,他疼。
后来还是太医使出看家本领,哄着王行翼抹了一层透明的药膏,清清凉凉的,他才让太医碰他了。
王行翼哭得脸都肿了,太医也顺便给瑞安郡王的脸抹了层滋润的药膏,并叮嘱不能再让郡王哭了,哭下去嗓子要坏了。
还有,郡王这模样明显是受了惊吓,夜里怕会起热,要特别注意。
跟着太子一起回来的大金也没想到王行翼回了趟府会磕成这样,他对虎哥叫了一声,被虎哥一爪子抽开了。
卓金和太医回宫复命,已经来到景幽宫的永明帝听了卓金和太医的禀报后无语至极。
“云安这个做小爹的怎的如此粗心,哪能让他往假山里藏呢!”
君后很自责:“早知道不把翼哥儿送回去了。”
永明帝:“让太子陪翼哥儿在国公府住一晚,明日接回宫。
在宫里一直好好的,回去一趟就磕成这样,真是不像话!”
宫中,永明帝和君后心疼无比,大将军府那边得到消息,老将军、老夫人和老正君不顾在下雪,执意过来看望翼哥儿。
三位老人看到窝在爷爷怀里哭得没精神的可怜重孙子,也忍不住数落了邵云安一顿。
王石井几次想把这口锅背过来,都被邵云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王石井如果单独背这口锅,绝对会被训到狗血淋头;如果他们两夫夫一起背这口锅,说不定儿子就得长住宫里了。
所以这口锅只能他背。
虎哥也不行,虎哥是神兽,他在场还能让王行翼磕成这样就太扯了。
王青和王璟妍也心疼坏了,终于到了晚上能把王行翼抱走了,跟着过来的蒋沫熙忍不住说:
“安叔,糊涂。”
邵云安让蒋沫熙进来,关上门,让大小金守门,这才说:“翼哥儿不是在假山里碰的。”
蒋沫熙瞪大了眼睛。
王行翼已经睡了,哭了一下午早就哭累了。
王行翼睡了,太子也就快了,让王石井哄太子睡觉,邵云安把蒋沫熙带到次间,低声说:
“熙哥儿,事情有点大条了,翼哥儿他……”
邵云安低声说了,蒋沫熙在震惊过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在邵云安说完后,蒋沫熙道:“拿东西,遮住。”
邵云安发愁:“拿什么遮啊,我现在就怕他无意间又自己碰到那颗痣。”
蒋沫熙沉眉深思,拿出纸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