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光阴倏忽而过,三大帝国联军主事人终察觉军心涣散、一盘散沙唯有败途,竟破天荒着手整肃联军。各部人马被拆分打乱,重编为五大联盟军团,军团下设五支纵队,纵队再拆解为数千个五人小队,层级分明,章法骤显。
不知是刻意留白,还是疏漏所致,张小生一行人始终未被编入任何队伍,亦无人派发半分任务,成了联军中游离的闲散之辈。这些时日,他常携墨玉麒麟剑修习,虽未得半点剑道传承,修为早停滞在剑道第二境,却仍每日雷打不动抽出一个时辰练剑,不曾懈怠。
这日晨光穿破三彩光罩,洒落在营地上,帐外联军训练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张小生依旧如往常般执起墨玉麒麟,步出营帐,寻了处空旷之地挥剑起舞。剑风破气,凌厉刚猛,却少了几分灵动神韵。
“剑招沉猛有余,神韵不足,终是无甚意境。”一道声音忽从旁侧传来,听语气,来人似已静观许久。
张小生收束周身灵力,剑势骤停,抬眸望向来人,语气平淡:“阁下倒是清闲。”
来人正是前几日有过一面之缘的书生,他理了理衣袍,双手微合,对着张小生躬身一礼,语气谦和:“算不上清闲,只是心头郁结,便四处走走散心。”
“我瞧你不像是散心,倒像是专程寻来的。”营帐旁,胖子正悠然卧在躺椅上,闻言猛地翻身跃起,几步蹿到书生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目光灼灼似要将人看穿。
“这位兄台说笑了,你我素无交集,何来专程一说。”被这般打量,书生面露窘迫,干笑着辩解。
“不承认便罢了。”胖子瞧不出破绽,不屑撇了撇嘴,语气沉了沉带几分警告,“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敢动歪心思,休怪胖爷手下不留情。”
书生尴尬更甚,刚要圆话,张小生已冷声发问:“你我认识?”
“不……不认识,断然不认识。”书生慌忙摆手,眼神躲闪。
张小生将墨玉麒麟剑归鞘,目光如炬锁在他脸上,步步紧逼:“既不相识,你为何来此?我可不信你是随口散步。”
书生神色几经变幻,终似下定决心,眼底褪去慌乱,露出几分坦诚:“实不相瞒,在下白崇礼,乃大宋出征八皇子麾下军师,眼下联军困局难解,我苦思多日未有良策,是以冒昧前来,想向张城主请教一二。”
“怕是要让白军师失望了,时至今日,我亦无半分破局之法。”张小生面露无奈,语气诚恳。
“若能神不知鬼不觉盗来幻灭大炮图纸,张城主可有把握逆转战局,赢下这一战?”书生目光灼灼,眼里满是希冀。
“你是侯三?”张小生闻言眸色一凝,沉声揣测。
“不……”书生下意识欲否认,话音半截却顿住,终是松口,语气沉缓,“你怎会看出?”
“能在圣人强者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盗走物件,这大陆之上,除了侯三,再无第二人有这般手段。”张小生语气含着由衷赞叹,实则若非墨玉麒麟剑灵提点,说对方神魂异样、似藏两三道气息,他也断不会往这处想。
侯三听罢自嘲一笑,眼底掠过几分怅然:“呵,若真有这般能耐,也不会被你三番五次识破。都是老相识了,如今总该说句实话了吧?”
张小生还未开口,胖子已抢先凑上前,围着侯三打转,眼神发亮如看稀世珍宝:“可以啊老侯,总算恢复男儿身了!”
经上次一事,侯三对几人早已放下戒备,任由胖子打量,神色平静道:“已初步摸清其中关窍,能自由掌控身躯,只是体内前世神魂,始终未能相融。”
“啧啧,这神魂气息藏得严实,再配上你这身出神入化的易容变术,简直天衣无缝。便是化作圣境强者,怕也没人能瞧出破绽。”胖子围着他啧啧称奇,满眼惊叹。
张小生迎上侯三探询的目光,沉凝思虑许久,缓缓开口:“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论兵力,本是我们占尽上风,奈何对方有幻灭大炮这等大杀器,反倒将局势彻底逆转。我心中早有三策可破此局,下策为:抽选精锐小队设伏,以大部队为饵,牵制敌军幻灭大炮注意力,待两军交锋正酣,精锐小队趁隙突袭,出其不意毁去大炮。”
“中策为盗取幻灭大炮图纸,若能尽快仿制,凭三大帝国财力底蕴,取胜不过是时间问题。”
话音刚落,侯三便急声追问:“上策呢?”
“上策?”张小生轻笑一声,避而不答,话锋陡转,“大周联军中有洛氏一族,听闻洛家将与姬家联姻,此次大周主帅正是洛家小辈第一人洛鸿昌,你可有把握从他身上取到图纸?”
“只要图纸在他身上,我便能取来。”侯三语气笃定,又添一句,“只是据我所知,持有图纸者不在少数,为何偏要找他?”
“你不用多问,按我说的做就行,此事做得越隐秘越好。”张小生未答,目光投向头顶三彩光罩,眸光沉凝。
“好,我这就去办。”侯三转身欲走,刚行几步却骤然停步,回头望他,“不过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这么做吗?”
“你若想说,自会说。”张小生语气平淡,未抬眼,指尖轻叩剑鞘,似在思索其他事。
“呵呵,好一个自会说。”侯三闻言怅然一笑,眼底藏着几分感激,旋即不再多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待人走后,胖子快步围上前来:“小生,咱们手上本就有一份图纸,为何还要让他再去取?”
“谢晋是念着兄弟情分才交出图纸,咱们总得想办法,把他从这事里摘干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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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竟出乎意料地顺利,不过傍晚时分,侯三便携图纸归来。
张小生等人所在营帐内,胖子将图纸反复翻看许久,终是朝着两人点头示意无误。
侯三见状长舒口气,沉吟许久,才缓缓道出沦为大宋八皇子宋玉杰军师的苦衷:“经我多年打探,最后一块三生石便藏在大宋帝国宝库之中。只是那里禁制重重,难容擅闯,若此次八皇子能凯旋而归,必能获准入库之机,届时我或可寻法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