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春烧了一大锅水,韩玉兰美美地洗了一个澡,身轻如燕。
躺在床上,一闭眼到天亮。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才给大家叙述了他们在京城的战果,她看到那个小孩儿也坐在大桌边,故意不问,静等张树山解释。
说到读书,笑对张子淇说:“你是案首,现在就可以进去学习,但其他人就要考试了,不过要去国子监的学子很多,估计到时竞争会很激烈!”
“那我们不去了吧,奶奶?”子佑有点胆怯地说。
“我的建议是咱家人都去试试,即使不中也看看咱们在京城的宅子。不过其他人咱已经供给到了考上童生,考上秀才,已经功成名就,这就不错了。下面就看他们的了,咱们就不再管了。
塾馆还可继续办,招些适龄的学童,有声誉在可收费高点,不过要少而精,不会影响到咱们的生意。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韩玉兰想到在京城的宅子也让孩子们高兴高兴,同时也是实话,真要是考不上可到府城、县学就读,要不然就在自己家的塾馆读书。
“好啊,好啊,我和爷爷都去。”子佑才九岁,很想到外面玩玩,高兴得快要离开座号跳起来。
考完以后他们都没回去,只有张铃和张锋领着其他人回去了,他们的妻子马上就要临盆了,家里没有自家人他们可是不放心。
“唉!咱们都在这里,你们的娘也不知生了没有,我也不放心,咱们这两天回去看看吧?”
“嗯,我也可想娘。”子佑最小,一提到娘想掉泪。
那边的那个小孩子已经撇嘴流泪了,张树山哄着给他擦泪。
张树山对着妻子试了几次,欲言又止。
大家都在兴头上,他不能扫兴,现在他在家里的地位就像个童养媳,你说不重要吧,还特别重要;说重要吧,没人把他当回事,人人都听韩玉兰的,活得也很憋屈。
吃完饭,韩玉兰把他叫到屋里,“说吧,什么情况?”
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他就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一遍。其实和韩玉兰知道的大差不差。
就是结果有点意外,他居然把孩子带回来,房子铺子什么的全部给了那个女儿,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没有一点继承权。
“我是想,既然他没母亲了,但有父亲,让他跟着我;他的母亲因我而死,我有点对不住她,也对不住她的女儿,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给了她,那本来就是她母亲从她父亲那里得来的。”
“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你要是觉得特别委屈,那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韩玉兰的表情。
“那你怎么样,你就离家出走,不要这一大家子,带着这个小孩子一个人过?”韩玉兰也不想跟他玩心眼,打哑谜,就接过话头问。
“我是想你心里会不舒服,你说这事办的,想着不再来往了,谁知会出现这事。”张树山一再地叹气。
韩玉兰勉为其难地说:“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孩子也是无辜的,就让他留下来吧,只要他长大不起二心,兄弟姐妹和睦。”
“那肯定的,我会教好他的,再说了长大了都有本事了,各奔东西,一年也不会见几次面。哪有生分的空。”
“就怕他姐在中间来回翻话,到时候孩子们都不会安分过日子了”
“那不会,他那么小,比咱的孙子都小,哥哥们也会爱护他的,况且他姐也一直和他娘不对付,平时就老是反对他娘做的事。”看到妻子这样明事理,没有给他难堪,他心里也很感激,就往她跟前凑了凑,想温存一下。
韩玉兰立马正色道:“你先哄好孩子,失去母亲的孩子很可怜,和失去父亲是一样的,晚上先跟他睡,不要让他以为失去了一切,孤苦伶仃的,那样会形成扭曲的心灵,长大就不好捌过来了。要知道子不教,父之过。品行端正是首要。”
“哎,可是你……”
“我没事,多少年了不是我一个人?”
张树山笑笑,但笑中带着苦涩。
张绣听说她娘回来了,一家人就过来了,韩玉兰看着自己的小外孙,还是很高兴的,摸摸他的头说:“我看看,长高了没?”稀罕地抱起了他,“真重。外婆都抱不动了,哈哈。”
回头叫了小春,把小外孙的礼物拿了过来,小外孙一看是个小马车,从外婆身上下来抱起跑到了外边,和真正的马车比较去了。
“娘,你在京城还可以吧?”
“你说哪方面?生意没开始呢,不过门面已经装修好了,后边是个大宅子,和这里,你们那儿是一样的。但是那里的东西都好贵,吃穿用住都贵。宅子都差点买不起,幸好你秦姨的亲戚都在那里,有帮手好多了。”
“在那里,没个好营生真的不好过,若手里没俩存钱,连大官致仕后都想回老家过日子呢!”
“哇,真的?你说我们一辈子都别去京城了。”张绣夸张地张着大嘴说,“不过,我爹娘在那里,我还是能去几次的。”她调皮地眨眨眼。
“哼,不劳而获,我想让你做生意做到京城去。”她捏了捏她的鼻子。
张绣拨拉一下她的手,“我这本事,娘还不知道。我是永远在娘这个老母鸡羽翼下生活的小母鸡仔儿。”
“小母鸡仔儿也会长大啊,以后要张开羽翼护着自己的小鸡仔呢。”
张绣正了正脸色郑重地说:“娘,说真的,京城是不是真的和我们这里不一样,特好。”
“我觉得没什么,只是街道大点、多点,东西多而贵,毕竟它是整个大盛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公干比较方便。其它的也没什么。”
“啊,我还想着努努力让两个孩子长大到那里发展呢!”张绣憧憬地眯着眼睛。
韩玉兰笑了。“有这想法很好,努力吧!”
然后看到张树山出去了就转话题说:“你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是怎么处理那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我爹和那个女儿闹得很不愉快。当听说她娘是因为我爹而死的,就狮子大开口要我爹赔偿,我爹带人看了个茔地要埋殡时,她女儿就派人把家里给搬空了,回来后我爹很生气就对她说,以后她娘的东西全留给她,儿子由爹养着,一根线都不要不拿。然后领着儿子就来了这边。 ”
“后来听说,那个女的就在那个‘悦来饭馆’做起了买卖,但顾客很少,都觉得女儿不孝,这里还老出事,晦气!”
嗯,和她爹说的基本一致,那她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