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卫将的奉承下,王猛的心情,达到了出征以来最好的时候,无论怎么说,自己确实厉害,一战而破平卢四万精锐,这样的战功,想来足以名扬四海了吧。
王猛长叹一声,道:“大王还是稳健了些,要按咱老王的想法,明年,三路出兵,咱老王南下攻打徐州,大王大军出河北,进攻中原,老队头从河东出兵,先攻河中,再取关中,如此一来,不用两年时间,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王帅在对天下形势指手画脚,就是信心如此之足,让一旁的亲卫将都觉得,王帅是有些飘了。
但是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违心的说道:“等拿下平卢后,大王定然会采纳王帅的建议。”
“哈哈哈……”
而就在大军搜罗降兵之时,一道坏消息传来,把王猛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
这张蟾在大败之时,还没忘记给王猛通个信,派了几名轻骑,一路疾驰南下,通报寨中守将刘鄩,言刘鄩其部皆勇悍之士,自己一时不慎,且军中多新兵,所以无奈退兵的消息。
当然,在王猛听完这样的话后,给了信使几鞭子,就将战事的详细过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王猛气的大骂道:“张蟾就是小人,匹夫,废物,无能。”
但骂归骂,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得拿出章程来。
而王猛心中是立刻就有了决断,但王猛觉得,还是得和大家伙商量一下。
于是,杨匡,张泰,高文集几人就被叫了过来。
一听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高文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唉,我当时就说了,还是得留一支精锐下来,现在……”
王猛听着有些不高兴,于是打断道:“现在怎么了,现在不是把平卢军打的大败,都可以算是全军覆没了吧。”
高文集被王猛一句给顶的无话可说,其实在他看来,平卢军疫病横行,就是把平昌军,亦或是镇安军留下,也无损大局,
当然,这话有点马后炮,毕竟当时大家伙也不确定平卢军中的疫病情况是什么样的,全力以赴也不能说是错的。
但事已至此,众将还是相继提出意见,其中高文集的建议,张泰,杨匡都比较赞同。
高文集建议,先速遣羁从军北上,拖住刘鄩,然后以步军剿灭刘鄩,解除后顾之忧后,再举兵南下,围攻青州。
王猛眼见三人的意见都和自己的心思不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道:“这个刘鄩定然没多少兵力,咱们大军去围剿,刘鄩又不是傻子,会乖乖的待在原地等着咱们去,他要是绕圈子,那耗费的时间就多了。”
张泰问道:“那王帅的意思是?”
王猛沉声道:“咱们骑兵多,多派些斥候撒出去,查查刘鄩在哪,平卢军刚刚大败,卢弘已是丧家之犬,就是逃到博昌,他也守不住,我们先休整片刻,整顿降军,然后大军一股运气,攻下博昌,再做打算。”
众人听后,想了想,觉得王猛这个建议,还是比较稳妥的,并没有过于冒进。
王猛心中,还是打着取下博昌后,速围青州的打算。
这时,张泰抬头看了看天空,雪还在下,只是比之前小了一些,忽然,张泰问道:“平卢军疫病横生,是不是应该单独设营看押,要是把咱们军中给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王猛听后,心中一惊,急忙道:“对,这事至关重要。”王猛看着张泰,严肃的说道:“这事,你亲自去办,把那些降军分开关押,要是染疾严重者,直接斩杀。”
………………
博昌城内,卢弘跌跌撞撞的跑进衙府中,此时,卢弘的脸色极为苍白,这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卢弘也感染了痢疾。
毕竟,水源出了问题,不管是将领还是大头兵,都有可能生病。
其实,这场痢疾只要稍加注意卫生,再喝点药,差不多就没事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疫病来的太巧了。
卢弘心中隐隐察觉,这很可能是幽州军搞的鬼,但是这个感觉又和先前了解的情报不太一样。
王猛作为幽州领军主帅,那卢弘肯定也是有所了解,虽然情报并不充足,但是大体上,王猛的性格还是提了一些。
在情报中,王猛是以勇猛着称,披重甲,临阵先锋,也没听说过王猛干过什么用计的战术。
这样的人,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卢弘是有些拿不准,不过,这只是卢弘在休息时的胡思乱想罢了。
无论什么原因,如今大败已成定局,跟随自己逃回博昌的,经过清点,不过三百余人,可谓是全军覆没,平卢军经此一役,那都不能说是元气大伤了,而是损失惨重。
而就在卢弘正在喝着药,亲卫匆匆入内,脸上有些惊恐的说道:“卢帅,城外出现敌骑了!”
卢弘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慌什么!”
随即,卢弘又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人逃回来?”
“回卢帅,大部分都溃散了,只有少数人逃了回来,详细清点后,到现在,也才三百四十六人。”
卢弘沉默良久,他此时心中有些后悔,早知就听从手下的建议,在出了青州城后,以自己在军中的威望,率军回攻青州,定然会轻易夺取青州城。
届时,自号节帅,或许自己会担忧城中不稳,也就不会北上和幽州军争锋,反而是会坚守城池,同时四处请援,战局也不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卢弘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他知道,无论怎么想,他现在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派一队信使,告诉王师范小儿,军中染疫,以至全军尽丧,老子是没辙了,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而在一队信使出城后,卢弘下令,开城,投降,不打了,换个东家吃饭。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打不下去了,就几百溃兵,外加千余二线州兵,人心惶惶的情况下,要是能守住,那才是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