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鲜卑、匈奴即将入侵并州,吕布也坦言汉军胜算不高。
加之能不费一兵一卒换回高顺等人,他很是心动,对比远在天边的黄巾军,他更加担心游牧民族侵占自己的地盘。
眼见地下将领窃窃私语,丁原深知他们也担忧外族,肯定没有了作战之心,急切盼望着回归,便一锤定音,
“胡虏时常扫荡边疆,当真是血债累累。
既然众将也无心留在此地,本刺史就修书一封给武临,不知谁愿意做说客,谈论交换俘虏事宜?”
众人都知道黄巾军残暴,自是不愿被丁原指认,纷纷暗自后退。
张辽却一往无前,深知张泛深陷敌营,不可不救,主
动请缨道;“末将愿往!”
丁原满是欣慰的望着他,赞许道;
“文远胆识过人,不似旁人般退却,本刺史颇为赞许。
其他人也不可懈怠,吾这就把实情告知左将军,但也不能直接放弃偷袭任务,还是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另外,奉先率三千精兵走一趟,切记,万万不可与敌军交战,只需探查清楚任县驻防情况即可!”
至此,丁原为了保住并州大本营,谨防鲜卑、匈奴南下劫掠。
主动放弃参与角逐,算是第一个安全撤出战场的封疆大吏。
另一边,皇甫嵩、刘岱等正统率六万大军渡漳水,只见旌旗蔽空,浩浩荡荡,人马嘶鸣。
皇甫嵩率领汉军临水远眺,遥望北方厚重低沉天际,其心中也想滚滚流动漳水般汹涌澎湃,不由自主抓紧了缰绳。
只因为河那边有他挥之不去的噩梦,每当想起无数将士葬送沙场,而自己却只能调头逃跑。
大汉江山岌岌可危,他内心将感到无比煎熬和自责。
忽然,陷入沉思与回忆的皇甫嵩被一阵马蹄声惊扰。
他转身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并州军标识的信使,在长史梁衍引领下直奔而来。
皇甫嵩心中很是诧异,丁原不是在出奇兵袭击任县,怎么会突然派信使前来。
一想到并州军那桀骜不驯模样,他心中不由生起一丝担忧,但还是极力克制心中不悦,
不露声色的高声说道:“梁长史,你兀自去忙吧!”
他看着梁衍沧桑孤立身影,只感觉胸口很是沉闷,一时间思虑良多。
眼前浮现出郭典、阎忠慷慨赴死的悲壮场景,接着对信使问道;
“丁刺史派你过来所为何事,莫非是前线出来什么变故?”
信使翻身下马,行了一个标准军礼,对皇甫嵩的问题一阵摇晃,从怀中掏出一份用锦帛书写密信,
小心翼翼道:“禀告左将军,我家刺史并未告知属下,只是吩咐大人看过信件就明白了!”
皇甫嵩半信半疑的接过信件,然后仔仔细细阅读了起来。
身后众将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见他眉头紧锁,皆脸色大变,大感不妙。
果然,一声愤怒咆哮在冰冷刺骨漳水河畔,夹杂着翻腾又破碎浪花声,随着呼呼冬风消散于旷野里。
皇甫嵩眼睛瞪得很大,貌似鼻孔冒火,勃然大怒,横眉竖目,顷刻间,便当场把丁原送来的信件撕的粉碎,
“丁刺史的任务是星夜袭取任县,他为何以如此拙劣借口退避战斗。
鲜卑、匈奴想要攻打并州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在如此重要时刻居然想要退兵,莫非他想违背朝廷诏令不成。
你速速返回曲梁城,告知丁刺史必须立刻出兵,不可在城中逗留,若是延误了占据,必将军法从事!”
刘岱等人也听出其中微妙,面面相觑,皆不明白丁原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撤兵。
并州时刻遭受外族侵扰,可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也听说了胡人会南侵消息,但也只是当做流言罢了。
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候,丁原会突然违背朝廷命令,毅然决然引兵回去,在这关键时刻,他们不由不心思繁杂。
直面皇甫嵩怒火,信使不敢多加停留,匆忙翻身上马,一溜烟就消失在人群中。
皇甫嵩大骂了一阵后,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回身看见刘岱等人满眼担忧,别提有多烦躁了。
“传我军令,大军迅速渡过漳水,今日必须抵达磁县!”
说完后,他不管不顾纵马离去,只留下袁术、刘岱等在风中凌乱。
他们见皇甫嵩不愿详细交谈,心中很是不满,但奈何对方是一军统帅,只好把疑问留在心底。
日落西山,天幕上挂着稀疏一颗忽明忽暗星辰,一极为恢弘的住宅内,刘岱、陈宫、鲍信、张超几人齐聚一堂。
刘岱一脸肃穆的正襟危坐于主位上,堂下众将则是罕见沉默,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沉浸在皇甫嵩大发雷霆一幕中。
刘岱看向右手边的陈宫,见他还在苦思冥想,大感不对劲,
有些担忧的问道;“公台,你怎么看丁原撤兵一事?”
刘岱一发话,其他人也看向了首座陈宫,十分期待他能拿出一个令人安心的主意来。
陈宫见刘岱心不在焉样子,瞬间洞若观火,深知不是在询问丁原之事,而是关心汉军北上十分有胜算,叹息一声,
“大人,胡人窥视中原人尽皆知,丁原此言本非无中生有。
恐怕鲜卑、匈奴想要在朝堂对付黄巾时,趁机夺取并州为前沿补给地。
丁原抽调出并州精锐部队,边境防守空虚,属下有预感,若朝廷战败,胡人很快就要肆虐中原大地。”
刘岱越发感到忧愁了,本来武临军就强悍,如今失去战斗力最为强大的骑兵,汉军如何还能有胜算,
随即迫不及待问道:“公台,你认为此战我们能胜吗?”
事到如今,刘岱也只好问出心中久留的疑问。
他对麾下五万大军可宝贝紧张了,不想成为皇甫嵩戴罪立功的垫脚石,一瞬间也想要找一个借口保存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