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啥子?
听到秦弈的问话,桑野眼帘都未抬一下,没什么表情道:“半夜十一点多能做什么?自是睡觉。”
秦弈:“你要睡这儿?”
“不然睡哪儿?”
简悦在奶奶的房间睡,岁岁带着团团在她自己的房间睡,现在就剩下这一个房间,不睡这里睡哪里?
秦弈:“让简悦跟姜岁和团团一起睡,你睡楼下去。”
桑野:“岁岁那屋是一米五的床睡不下她们三个。”
说着,桑野已经脱下衣服,又重新换了一套穿上,然后在秦弈满是抵触的谴责的眼神中,在床边躺下。
双手抱胸,背对秦弈:闭着眼睛道,“你如果觉得难受,可以去酒店睡。”
秦弈听了,看了看桑野,静默良久,然后起身。
桑野眼睛睁开了下,看到秦弈在换衣服,桑野又把眼睛闭上了。
就在桑野以为秦弈换了衣服就出去的时候,不曾想他穿的一模整齐的又躺了下来。
桑野:“你不去酒店吗?”
秦弈木着脸道:“我一孕吐的人不想折腾,不就是一张床上躺着而已,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有点膈应而已。
桑野听了也不再多言。
秦弈躺着,望着天花板,就感觉自己在参加变形记。
就在两人完全沉默,品味着与男人同床共枕那种糟心感时,突然听到敲门声……
笃笃笃……
“桑野,秦弈,你们睡了吗?”
是简悦。
秦弈没说话,眉头微皱:怎么?还有查勤的?
桑野:“进来吧。”
门外的简悦,进去?
简悦心里嘀咕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并排,笔挺,在床上躺着的桑野和秦弈,简悦:?
关键是两人不止是躺的笔直,穿的也是相当的笔挺。
简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躺着比时尚?还是躺着……相亲?”
秦弈穿的西装革履的,桑野长裤长袖休闲商务,这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睡觉的,反倒是像什么……制服诱惑。
看简悦望着他们的眼神愈发奇怪,桑野和秦弈同时坐起,坐的也是工工整整的。
桑野开口:“这么晚过来什么事儿?”
“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放屁!”
两人异口同声的粗话,简悦听了,笑着哎呀了声。
秦弈无语,桑野木然:“说吧,什么事?”
“哦,这个。”简悦拿出几张纸递给桑野:“这是今天晚上你去洗澡的时候岁岁画的。”
桑野听了,伸手接过。
简悦:“那个不打搅你们休息了,晚安。”
简悦走出去,关上门,心里暗腹:她果然是个心脏的人,所以看什么都脏。
屋内,秦弈抬手按按眉心,又想吐了。
桑野看着手里的画,神色眼可见的落寞,沉重。
秦弈拿起床头的山楂水喝了几口,感觉好一些了,随意瞅了一眼桑野手里的画,画的很潦草,像是随意涂鸦涂的。
不过,虽然潦草但也能看大致看出画的是什么。
天涯海角,草原牧马,包子,囊……
有景,有美食。
还有一个老人。
秦弈看着,没问,却听桑野轻声道:“这些地方,都是姜岁曾经想带着奶奶一起去的,只是在奶奶过世后,她再没提及过。”
只是却记在了心里,成了执念,也成了遗憾。
就算最后姜岁带着奶奶的照片,走过了这些地方。但,终究是一个人,没有奶奶,也就没了意义。
包括姜岁这几天不时画的其他画,很多地方,都是池言提及过的,他曾生活过的地方。
那些地方,姜岁没去过。但是,池言说的话她却都记着,她记得这些的地方,记得池言与她说过的点点滴滴。
秦弈听了,静默了会儿,看着桑野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是,是想让我安慰你吗?还是……怜惜你?”
听言,桑野却是懒得再理会秦弈,放下手里的画,从抽屉里拿出烟,点燃。
一口烟雾吐出,秦弈:恶……
“掐掉!”
看着抱着垃圾桶,呕呕的秦弈,桑野又吸了一口,才把烟掐了。
孕吐的男人虽然肚子里没货,但是有脾气,也是骄纵的很。
第二天
姜岁去妇幼建档,简悦带着团团去了池蔓家。
姜岁建档,秦弈作为‘准老公’自然是要去的,桑野当然更要去。
秦弈就一摆设,他去纯纯工具人。
到医院,在姜岁去洗手间时,秦弈手里拎着姜岁的包,不由道:“当初我老婆产检的时候,我都没去。”
桑野:“所以呢?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秦弈:“不值得骄傲,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你和姜岁,我也付出了不少。”
“嗯,我会铭记在心,心存感激,日后一定会报答的。”
听言,秦弈呵了声,“真是活的越久,见的怪事越多,没想到男人画的饼,我也吃上了。”
什么报答?就是画饼。
桑野没搭理秦弈,看姜岁从洗手间出来,大步走了过去。
姜岁;“现在是要去见医生吗?”
“嗯,见医生做几个基本检查,可能要抽血。”
“抽血呀!没事儿,我不怕。”
两人说着,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姜岁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秦弈:“差点把你忘了。”
秦弈听言,忍住了才没翻白眼,她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又何必再说出来。
桑野还说他是摆设,在秦弈自己看来,他连摆设都不是,纯纯多余。
见过医生,做过检查,等结果出来的时候,桑野对着秦弈道:“你先带着岁岁在外面等我,我问医生点事。”
秦弈点头,带着姜岁走出来办公室。
走廊里,姜岁和秦弈坐在椅子上,秦弈:“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姜岁摇头。
看姜岁望走廊里偶尔走过的医生发呆,秦弈:“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岁摇头:“没有,就是……”
就是感觉这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好熟悉,看着他们,姜岁脑子里一个同样身穿白大褂的背影在脑子里不停的闪现。可是,就只看到吧背影,看不到脸。
是谁呢?
姜岁凝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无论怎么用力,却总是想不起来。
秦弈看着姜岁本想继续再问,但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
看着来电显示,秦弈起身,接听,视线却一直都在姜岁的身上,一下都不敢移开。
秦弈讲着电话,看姜岁起身,也随着走了过去,一手捂着电话,对着姜岁低声道:“去哪儿?”
“坐的有点累,随便走走。”
秦弈点点头,一边讲电话,一边跟在姜岁后面。
秦弈觉得,只要姜岁不离开他视线,就不会有事儿。可惜,秦弈还是大意了。
姜岁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看到一人正在医生说话。
看到那人,姜岁有些慌,忙躲了起来。
秦弈没看到姜岁神色,只是看到姜岁忽然退了回来,站在拐角处不动了。
秦弈轻声道:“怎么了?”
姜岁没说话,因为她听到那人对着医生说道:“医生,我儿子的突然逝世,是我们夫妻心头这辈子的痛。所以,麻烦您多费心,给我媳妇儿好好做一下心理疏导。不然,我真怕她会熬不下去。”
“伯父,您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池言是我的师兄,我能充分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助伯母。”
“好,谢谢,谢谢。”
池清又与人说了几句,说完,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姜岁,正直直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