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终于说不出话来,见她脸颊上满是泪水,伸手给她擦了,一面安慰她,将她搂入怀中。
江妧偏头避开了他的手,一抬眼便看见窗子外头一道影子被月光印在窗上,身量颀长,哪怕是隔着窗纱,江妧也能看见外面的人周身的戾气,心中一急,手上也没了轻重,一把将裴恒推开。
裴恒本就腿脚不好,不拿拐杖站都站不稳的人,被她猛的这么一推,直接向后栽下去,脑后狠狠撞在圈椅上,人就这样顺着椅子一溜的倒了下去,翻了两下白眼就不省人事了,吓得江妧尖声尖叫,外面伺候的人听见了,忙推门而入,蜂拥而至。
几个婆子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上床去,叫大夫的叫大夫,喊长辈的喊长辈,江妧呆愣在那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没料到这人这么弱不禁风。
沈氏听说了,她睡得早,睡下的人都忙起来,急剌剌的往他们房里来,见裴恒被一群人围着,江妧站在一旁,满脸的惊慌失措,显然是吓坏了。
“怎么了 ?”
听见她声音,众人都让朝一旁去,大夫坐在凳子上给裴恒把脉,问东问西,就是没人回答她怎么回事,此时裴恒也正好悠悠转醒,听见沈氏问话。
“是我.......”她抿了抿唇,张口要说。
“是我沐浴时不小心滑了一下,脑袋磕到了盆上,好在妧儿听见声响,将我扶了出来。”
裴恒脸色苍白,却也是难得的维护了江妧,她恍惚了一阵,直到裴慎迈步进门来,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才回过神来。
“大夫,我兄长如何?”
那大夫忙打拱,“大人放心,大爷不过是磕了一下,眼神、伤口都好,也没有呕吐的迹象,如今只需让人守着看他嗜睡与否就是了。”
江妧心神不宁,静静的望着他,裴慎望了她几次,见她只是望着她的丈夫,不由得心中恼怒,转身出门来。
裴恒伸手去牵她,江妧推伤了他,早已心中愧疚,再加上他还护着自己,心中愧疚更甚,也不敢看裴慎一眼,任由着她牵着手。
“刚才吓到你了,”裴恒温柔的说,“你别怕,我没事的。”
沈氏见小夫妻感情好,歇了口气,安慰了一回,这才走了出去。
房里闹哄哄一阵便停歇了,江妧一直就在他床边坐着听他悔断肠的哭声,“我知道有些事是我过于懦弱了,你被母亲说也没护着你,你被水匪追杀也没救你,妧儿,我是太过懦弱了,我真是该死!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说着,抱着她的腰,窝在她腿上哭,江妧盯着他脑后高高肿起,血淋淋的伤口,只能抚着他的背安慰。
“不会的......别乱想。”
她现在脑子乱麻麻的,感觉被人抽了筋骨一般,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花豆端了药汤进来,一股子药味扑鼻,他有些难受,拧起了眉,让他想起了受伤时天天吃药。
“我不想吃。”
江妧无奈,只得温声细语的道:“不吃不会好,兄长快吃了。”
她扶着裴恒的肩,实在没什么力气哄他,将人推了起来,让花豆将药碗给她,边搅边给他吹药,凉了才递给他。
“妧儿,你喂我好不好?”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拒绝。
裴慎自外头进来,直勾勾的盯着两人,一个端着碗,温婉的笑容,另一个则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笑容温柔甜蜜。
听见脚步声,江妧回头,见是裴慎,缩手也不是,让他握着手也不是,就这样僵持着,他则只是淡淡的瞥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视线立马调开了。
“兄长,大夫我已然安排住下,若是哪里不舒服,就往我房中唤我就是了。”
他说完,朝江妧颔首,便出门去了,他眼神冷淡,江妧能察觉到他很是生气,可现在也没办法,只得舀了药一勺一勺的喂给裴恒。
他总算不哭了,又和江妧说了许多玩笑,她也只得陪着他说几句话,又安慰了一回,这才端着药碗出来,还未站稳,就被人一把攥着腰抱了起来。
碗勺落了一地,叮当一阵响,还没等她反应想叫,嘴就被蒙上,还未看清来人,鼻腔里充盈的就是笃耨香的味道,被他狠狠抵在墙上,背撞了上去,大掌钻进她的裙摆,不由分说的来扯她的亵裤,江妧忙推着他的手。
“妧儿,你怎么了?”裴恒听见碗摔碎的声音。
“无......无事,不小心手滑了,给碗拿掉了。”
“我来瞧瞧。”
“兄长,”她声音急切又发颤,“大夫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不用管我,丫鬟们会收的。”
他将头埋在颈窝里狠狠的吮吸,亲得她根本不敢动弹,死死的抵着他的胸膛,小声求他,“你别这样,他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他却闷声不吭,只是攥着她的腰发力,她吃痛了也不敢嘤咛出声,只死死的咬着唇,任由他施为,两人上气不接下气,他抵着她的腰,捧着脸亲她。
“不许你和他亲近,我不许!”
江妧拿他没办法,“是我推跌了他,你......别生气。”
“我不管如何,你不准碰他。”
“裴慎,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妧儿?你在和谁说话呢?”
裴恒的声音近了,他只得抽身,侧身隐在一旁的落地罩的幔帐后头,江妧忙整理自己的衣裙,何等的窘迫,他拖着腿的脚步声近在耳边。
她不敢让他出来,裴慎就在落地罩的幔帐后头,若是他看见了,该如何?!
忙迎了上去,声音有些慌乱,“这里乱得很,你别出来,等我叫人扫了你又出来。”说着,将人往里推进去,确定他进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站稳,就被裴慎一把拉进落地罩后头,昏暗中他眸色不甚清明,揉着她的唇,低头吻她,没有了刚才的急切,只是轻轻吻着。
“恂谨,你若是总这样吃醋,我该怎么办?”
“这句话该我说!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