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长安立政殿
李二喝着茶水,有些蹙眉,李恪一行遇袭一事,自己已和众武将商量,对于这次袭杀蜀王的贼子有些头疼。
皆因海盗已跑入大海,想打海盗,先问问你有没有战舰?
杀手必定和世家有关,李二虽然愤怒,但也需要时间探查到底是哪个或哪几个世家,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通。
相比之下,独松岭的盗匪反而是容易的,为难的是,谁来领军的问题,须知此前三次围剿皆是失败,未尝不是与领军将领轻敌有关。
大唐此时满朝的将军们大多数都是马背悍将,对于南方的山地和河流地形,熟悉的却少,当年大唐平定南方用的是李孝恭和李靖,总不能让他们俩去吧,其他人总感觉差了一些。
还要惦量着一个个人选时,王福进来了,递给了李二一个纸条,“陛下,百骑司送来的。”
李二打开一看,上面正是写着杀匪令的内容。
大概意思是:德清官府颁发杀匪令,言明无论何人或是何种势力,只要杀一名独松岭的盗匪,由德清官府确认后,便可领取赏银二十两。据说赏银由蜀王殿下提供。
什么,花钱杀匪?这是什么脑洞想法,这是恪儿想出来的?
这也能行?李二顿时一阵纠结。
“你看看。”李二实在想听听别人的想法。
王福能当上内侍总管,自是有本事的,但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后,却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李二看着他,想了想,说道:“这个。。。这个,史上好像只有武悼天王这么干过。”
“你是说杀胡令?”李二说道。
“嗯”
武悼天王便是五胡乱华时的冉闵,正是他发了杀胡令,以民族大义和悬赏激励汉人对胡人进行杀戮。
而史上也正是这位武悼天王的杀胡令,保住了汉人在华夏的血脉,生活在后世的汉人都应该感谢这位武悼天王。
这是学习武悼天王?李二想了想,不禁笑道:“胡说,武悼天王是乃我汉人的英雄豪杰,这小子这个杀匪令只是学了些皮毛罢了,感觉他纯粹拿钱砸人。”
王福听了嘿嘿一乐,“陛下,说是拿钱砸人也没错,二十两银子要是换成铜钱足足一百二十多斤,这么重的铜砸下去或许真能砸死个人。”
李二听了一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心中郁闷稍解。
只是想到杀一个盗匪就要花二十两银子时,李二又心疼起来,唉,这小子太能花钱了,这要花多少银子啊,难道是差点被杀,激怒了他,让他有些不计代价报复。
罢了,他想用他的方式报复,朝廷就暂时不派遣兵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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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清休息一日后,李恪带着众人乘船晃晃悠悠地前往杭州。
李恪船队到杭州时,孙九等掌柜已带着人前来迎接李恪一行,从信中他知道李恪一行有大量伤员,这明显是被袭杀,发生战斗了。
知道李恪此时脾气恐怕不太好,小心地把众人带入杭州天然居。
天然居在杭州只有一个酒楼,是李孝恭提供的,面积甚大,估计有长安天然居的两个大小了,但也住不下李恪一行一千多人。
其中一些人便住进旁边租来的酒楼。
李恪来到杭州,杭州刺史袁兴业马上就知道了。
袁兴业虽是世家中人,却是李孝恭旧部,知道蜀王和李孝恭等武将们交往的一些消息,便以看望伤兵为由,带着大量刀伤外敷药物,来到天然居看望蜀王。
袁兴业见到李恪坐在会客厅,连忙施礼:“下官杭州刺史袁兴业,闻听蜀王殿下受到贼人袭击,特来看望,并看看有否需要下官做的?”
李恪见此人年约四旬,颌下三络长须,听李崇义说过,乃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将。
“袁刺史客气,请坐。”李恪回了一礼,招呼袁兴业坐了下来。
二人从长安聊到江南,再聊到岭南,说是前些时日,岭南冯家已从杭州港乘船回广州了。
李恪听了点点头,诶,自己这次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能去广州看看,只是现在伤员众多,广州看来是不要想了。
袁兴业又提及本次李恪一行受袭事件,提到德清州刺史发布的杀匪令时,却是说道:“蜀王好气魄,独松岭盗匪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恪虽然一力推动这个杀匪令,但心中也对是否有作用持怀疑态度,不由问道:
“袁刺史以为杀匪令会有用?”
“必然有用。”袁兴业不由得一抚长须,哈哈大笑起来。
“为何?”
“嘿嘿,毕竟人心思定,本来前些年杜伏威那个义子王雄诞还在时,他们做事还有些分寸,独松岭盗匪并不劫掠百姓,抢劫商旅也不杀人害命。
但王雄诞故去后,他们选出的这个什么新首领,听闻姓何,做事却是毫无底线,天目山周边百姓苦其久矣,本来江湖上众多帮派、不良人准备要出手杀匪了,有了你这高额悬赏刺激,想必会呼朋唤友前往。”
“哦,还有此事。”李恪不由暗道,还是杭州这里消息灵通啊,那个德清刺史却是没提到这些消息。
“是的,所以,谢无忌那个家伙可以白拿军功了啊,简直是八辈子烧了高香。”袁兴业说到这里,脸上现出羡慕之色。
李恪不由笑道:
“不如袁刺史也发布这么个杀匪令,以后这些不良人杀了盗匪,无论在德清还是杭州,都可以领赏如何?”
李恪是无所谓,只要能帮着杀那些盗匪就行,当初和德清刺史约定时,也没有说只有德清能领,自然能领的地点多多益善。
只是能领的地点多了,各地分到的功劳就少了,所以也不能过多。
“哈哈,若是殿下愿意,下官随时都可以发布这一政令。”袁兴业听了,果然甚是高兴。
“好,大概的情况估计你都知道了,本王再简单与你说说。”
二人议定后,袁兴业说道:“杭州这几天有一些本地人文会、诗会,还有一些活动是青楼组织的,殿下若是感兴趣,可以去参观参观。”
李恪点点头,袁兴业心满意足地拜别而去。
接下来的三天,李恪一行大多还是在休息、养伤,但李愔、李元轨和一些人耐不住前往集市上参观游览。
袁兴业回到府衙就马上发布了杀匪令,杭州乃是交通要地,杀匪令顿时如同此时春雷般传遍大唐南北、黄河两岸。
这是大唐立国以来的第一个以大规模悬赏的剿杀匪徒令,虽然政令出自地方,但民间不自觉地认为这是大唐杀匪令。
经历过隋末乱世,大唐更是以武立国,更是施行府兵制,此时的大唐人普遍血性十足、极为悍勇,明的暗的帮派也不少,还有各地镖局,对于这些拦路剪财、伤人性命的盗匪更是天然的仇恨。
“听说了吗,那个杀匪令,感觉那个山上好多好多银子啊。”
“是啊是啊,我帮主召集帮众已经往独松岭走了。”
“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是朝廷为何不发兵剿匪?反而是让民间去杀匪,难道是北方要发生大战?找个借口给我等发点银子。”
“走走走,我等要是去晚了,估计被别人全杀光了,哭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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