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龚明这一走,面馆老板也就恢复了原样,陈于暮看着龚明离去的背影,不禁发笑,“这种人可真有意思,原来他也是啊,怪不得这么硬气,也罢。”
随后他一头转向忙着把钱藏起来的杨老板,不怀好意地笑着,“杨老板,你是说收入的三成给我吗?你这些钱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也想我一样收了保护费吗?”
杨老板一时语塞,抹蜜地低着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正等着陈于暮会砍掉他多少钱时,可一阵风刮来了,刮得尘土飞扬,刮得街道乱糟糟的。
陈于暮去心里只想着龚明,他对龚明很感兴趣,尤其是——他的异能。刚才杨老板的那一番变化让他看出端倪,绝对是龚明干的!
于是他只是毫不在意地从杨老板手中抽了几张零花钱,随后又吩咐手下人集合兄弟去找龚明的铺子。
当时的金银人之所以会把金银叫做城东和城西,不是因为金江隔开了两块土地,而是金银的两大势力分别盘踞在了城东和城西。
城东是日光合的地盘,日光首领陈于暮在城东的作风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吃,并且将各个店铺之间的矛盾调节的很是到位。
同时此人虽混迹于黑社会,但为人讲理讲义,要是收保护费时遇到的店主有些许困难时,比如说家里的老娘病了啊,家里的孩子要上大学啊什么的,他就会少收点油水。
但要是为了这点小钱骗了这位大哥,嘿嘿,您还是去城西吧。值得一提的是,当时金银市的经济中心就在城西,城东的商家大多数都是些小商铺。
可即便如此,陈于暮依旧是用着收来的几个钱为日光合增添了三把军火。至于他是怎么搞来的,怎么找到卖家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说城西的雷龙帮。这个帮派统治着占全市Gdp70%的地方,能收大钱的店铺有很多,大酒店,KtV,豪华别墅区……
但相较于日光合 他们的确有着大量的金钱储备,但首领付完的做事风格实在是过于残暴,遇到不听话的“客户”就是一阵爆打,不服他们的人有很多,小到市民,大到老板资本家。
因此总是有各种热血一时的青年提着啤酒瓶偷袭付万,有时成功了,有时失败了,付万只不过去医院包扎一下就能和没事的一样。
但那些青年就比较惨了,比较好一点的便是一辈子坐上了轮椅,运气差点的头直接被汽车的轮胎给辗爆。
除非是那种特别特别坏的,又或是当了“汉奸”的,没有人愿意加入雷龙帮。因此,城西的帮派是比城东的帮派数量多三倍的。
日光灯和雷龙帮的第一次大战是在金江的一座大桥上,此大桥名为金河大桥,是当时城东和城西之间唯二可以来回交流的方式。
当时金江大桥交通都已经瘫痪了,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陈于暮这边的系红带,付万这边的系黑带。
陈于暮和付万开战的原因则是经典的地盘问题。付万因此花了重金去外地雇了一百来号人,别以为这下子可以碾压陈于暮一头了。
可到了现场才发现,陈于暮的人怎么比自己还多了二十来个?那场打架很激烈,但付万已经记不得自己砍伤了谁,又被谁砍伤了,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陈于暮到底是从哪里搞到这一大帮子的人的?
等到各方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回的回,挨了几刀子的时候,付万的小子一脸疑惑地说:
“我城西开饭馆的亲戚怎么跑到陈于暮的队伍里去了?”
付万瞬间明白,陈于暮竟然跑到自己的地盘摇人打自己啊。这可把他气的不轻,也不管那小弟和他那亲戚关系好不好。饭馆先是邵了那家,又是将那几口子绑到电线杆上去。
等到围观群众足够多了时,付万就当众说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当他一说出原因时,群众就已经散开了大半,已经没有人愿意知道结果了,他们只知道一个字。
“城东暮老虎,城西万金主。”这句话则成了那个年代最流行的话。大街小巷,学生老师,渔民工人,绝大多数都在讨论这两位风云人物的事迹。
城东的谁又拜到陈于暮麾下啦,城西的谁又被砍死啦。又或是一些风流杂谈,暮老虎又睡了谁家的黄花闺女。总之,这俩家在金银的名号,一说就能掀山挡雨,听到的人都忌惮不已。
去城东吃完面回到城西的龚明一看,自己的小店铺被一群赤膀腰粗的老爷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向自己的店铺的门口,看到这被砸了个稀巴烂的小门,顿时怒火中烧,他刚要怒喊着,在人群中又钻出了个人。
龚明认识他,正是今天带着一群人在杨家面馆讨要保护费的李二,他吆喝一声,很快围观群众就像用筷子把饺子夹成了两半似的,一群黑衣人又叉了过来,还进水管中间让出一条明晃晃的大道。
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从里面又是下来三三两两的带着墨镜,穿着花衬衫的黑道人士。
最后车里才有人慢慢下来 ,群众一看这人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个金链子,手里还盘着佛珠,走路呈外八字。
没过多久,人群就自己知道季节变换的大雁一样,都飞走了。
很显然,这就是城西的霸主——付万。
龚明一看人都跑了,心中的怒气都化作成了疑虑,很明显,刚来金银市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暮老虎,万金主的。
付万离宫明还是有些距离的 他从老远处说了一句话,随后李二就像个太监传皇帝的圣旨一样,将话传到了龚明的耳中。
“我们付老板问你,既然你是新来的,也应该从房东那里听过一些城西的规矩,为什么不去拜见我们付老板。
“拜见?多古老的词汇,你们付老板也挺不容易的,居然能从清朝活到现在,还能保持这样的容貌,这种老不死的奇人,我确实该见一见。”
龚明的话一说,付万的手们的脸色都极为难看,不谈别的帮派的热血傻瓜,就算是平常刚来到这里想做生意的有名气的大老板都还得低声下气的地带着礼品像狗一样在付万身边说些好话。
可这个小年轻狂妄自大到了如此地步,今天又得见血了。
付万的眉头只是微微一皱,而那微微的颤笑又让他的额头瞬间平整起来,就像被熨斗熨过了一样。
他的手指已经抬起,小弟已经收到信号,准备动手时,一个让付万毛骨悚然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付老板,有钱就是就好,轿车坐的舒服吗?”
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向那道声音望去,龚明也真正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军绿色的长裤,长而杂乱的黑色头发,高鼻梁薄嘴唇,一身洗到发黄的上面写着“奖”的背心,以及沾了不知道多少灰尘的烂拖鞋。
此人正在玩弄着付万轿车的后视镜,在他身后的,大约是三十来人,是和他差不多的打扮。他是——陈于暮!
陈于暮走得很前,几乎要和付万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了,付万的小弟正跑上去前来将他们二人拉开,却被付万制止了,二人就这么鼻子贴着鼻子说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