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风穿过光秃的树林,发出凄厉的呜咽声。潘哈德塑像迈着机械般的步伐向前行进,黑色长袍不再飘动,仿佛与躯体融为一体。那些被解放的死灵生物化作的黑色尘埃在风中盘旋,如同在为这些被奴役的亡灵奏响最后的安魂曲。
艾尔德里奇被拖行的身体已经融化了大半,像被烈日暴晒的沥青般扭曲变形。他残缺的喉咙里挤出嘶吼:“你究竟是什么怪物!”黑色黏液从七窍中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当看到自己的怒吼毫无作用时,艾尔德里奇的语气突然转为哀求:“放过我吧……”他的下颌已经融化脱落,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骨刀从溶解的手中滑落,符文的光芒逐渐暗淡。
潘哈德塑像依旧沉默前行,动作精准得如同老旧的发条玩具。一具尚未完全脱离控制的不死生物突然扑来,腐烂的指爪直接穿过了黑色塑像的躯体——就像穿过一道幻影。下一秒,那不死生物突然僵住,全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随后如同被打碎的陶俑般分崩离析。
风声越来越凄厉,卷起地上越来越多的黑色尘埃。这些尘埃在潘哈德塑像周围盘旋上升,仿佛无数被解放的灵魂在向他致意。初冬的枯枝在风中碰撞,发出如同骨铃般的清脆声响,为这场死亡仪式奏响最后的挽歌。
西陵星火剩余的四人背靠背站着,战术靴踩在铺满黑色灰烬的地面上。熊智贤的mK18枪管还在冒着热气,防寒面罩下的眼睛瞪得滚圆;简风文的tAc-50垂在身侧,狙击手套不自觉地颤抖;夏无言紧握hK416d,背包里的无人机发出轻微的嗡鸣;黄星耀的护身符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前晃动。
黄星耀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在动画里,那位拥有无数辉煌历史的星尘斗士波波,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东西,用自己的能力与躯体化作了黑色的镇魂曲,用自己的意念守护了最终的胜利。而他本人的灵魂,却永远地寄生于乌龟之中。
“镇魂曲……”黄星耀的声音哽住了,战术手套无意识地攥紧AR-57的握把。
潘哈德塑像最终停在四人面前一步之遥。初冬的阳光突然穿透云层,一道耀眼的金光笼罩在黑色塑像上。焦黑的外壳开始剥落,露出内部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那些光点汇聚成形,逐渐勾勒出潘哈德生前的模样——黑色长袍,灰色礼帽。
“潘哈德先生……”夏无言下意识伸出手,却只触到飘散的光点。金色的潘哈德朝他们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包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解脱、释然、还有一丝不舍。下一秒,他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化作无数金色光粒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中。
“咔……”一声轻响。四人眼前只剩下那具焦黑的塑像外壳,在风中摇摇欲坠。一道裂纹从顶部蔓延到底部,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最终,整个塑像如同沙堡般坍塌,化作一堆细腻的黑灰。初冬的风卷起这些灰烬,在阳光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最终消散得无影无踪。
……
夕阳的余晖将河面染成血色,湍急的水流裹挟着浮冰奔涌不息。黄星耀跪在岸边,指尖轻触着潘哈德塑像最后的灰烬,护身符在夕阳下泛着黯淡的光。“这是……”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瀑布声吞没,“潘哈德先生的镇魂曲。”一阵寒风卷起黑色灰烬,在空中盘旋,“他用最后的意志……为我们谱写了这首献给亡灵的挽歌……”
熊智贤踉跄着在河岸奔走,mK18的枪带拖在泥泞中。他的战术面罩上水珠密布,声音嘶哑:“乐茶!你他妈……”作战靴踢起的水花在夕阳中如血滴般飞溅,“别玩了……快出来……”最后几个字几乎变成了呜咽,消散在瀑布的轰鸣里。
简风文的手指深深掐进tAc-50的护木,狙击镜反射着刺眼的夕照。“是……我的错吗?”他的声音颤抖着,“要是能再快0.5秒……”喉结艰难地滚动,\"要是能...\"狙击手套的纤维在金属表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夏无言沉默地坐在一块岩石上,机械地取出背包里的无人机。hK416d斜靠在腿边,枪管上的水珠缓缓滑落。无人机升空的嗡鸣被风声掩盖,镜头扫过每一寸河岸、每一片树丛,但显示屏上除了晃动的树影和泛着金光的浪花,什么也没有。
初冬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河面,仿佛在演奏一首永无止境的安魂曲。夕阳的余晖洒在四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火红的光芒如此炽烈,却怎么也照不进他们此刻冰冷的心底。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天边的云层被染成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迹。简风文单膝跪在瀑布边的岩石上,tAc-50的枪管反射着最后一缕阳光。他的狙击手套轻轻抚过两个小小的坟包——左边那个覆盖着潘哈德的灰烬,右边则埋着乐茶的pKm弹链。
熊智贤的mK18枪带垂在肩头,战术靴碾碎了脚边的一截枯枝。“操……”他对着湍急的瀑布咒骂了一声,声音嘶哑得不成调。防寒面罩上凝结的水珠随着他转身的动作甩落,在初冬的寒风中瞬间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夏无言沉默地卷起防水地图,hK416d的枪托在背包上磕出沉闷的声响。他最后看了一眼盘旋的无人机——镜头里瀑布下方的激流泛着铁灰色的冷光,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当无人机收回背包时,电机发出的嗡鸣像是某种无声的哀鸣。
黄星耀的护身符在颈间轻轻晃动,AR-57的枪管指向东南方——那是通往海拉斯的方向。初冬的暮色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那两个简陋的坟包上。坟包周围的灰烬已经与泥土融为一体,只有几缕黑色的痕迹还固执地附着在枯草茎上。
“走吧。”夏无言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作战靴踏过结霜的草地发出细碎的脆响。四人排成纵队离开时,瀑布的轰鸣声渐渐被抛在身后,只剩下初冬的风掠过光秃的树梢,发出如同呜咽般的声响。
两个小小的坟包静静立在悬崖边缘,似乎在诉说着今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