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从树林深处传来,枯枝被碾碎的声响令人牙酸。一个足有两米高的不死生物走出阴影,青灰色的皮肤上布满缝合痕迹。更可怕的是他背上驮着的东西——那具被西陵星火搅碎了大脑和脊髓的躯体,此刻正随着步伐无力地晃动着。艾尔德里奇!他居然还活着!
“咳……咳咳……”艾尔德里奇的头颅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破碎的喉管里挤出气泡音。他浑浊的眼球机械转动,最终锁定西陵星火:“你们这帮东西……”黑色黏液从嘴角滴落,“国王不想让你们死……”残缺的手指突然抽搐着指向众人,“但我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四人立即调转枪口,红点瞄准镜的光斑在艾尔德里奇眉心汇聚。简风文仍然跪在原地,狙击手套下的手指将最后一段绳索死死拽紧:“快了快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战术耳机能捕捉到这份焦灼。tAc-50的枪托抵在腿侧,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艾尔德里奇腐烂的面容扭曲起来,缝合线在剧烈表情变化下迸裂,露出下面紫黑色的肌肉组织:“你们杀了我……”他每说一个字就有碎肉从下颌脱落,“还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你们死!”
熊智贤的mK18枪口微微上扬,战术面罩下传出闷闷的嗤笑:“哟,那个铁皮人是你儿子啊?”防寒手套故意松开扳机,做了个下流手势,“你和不死生物结婚了?怪不得生出来个怪物东西!”
“闭嘴!”艾尔德里奇的咆哮震落了树梢的冰凌。他残缺的躯体在不死生物背上剧烈挣扎,露出后颈处粗糙的缝合痕迹——那里连接着另一截不属于他的脊椎。“我不得不用部下的四肢……咳咳……拼接在身上……”黑色的指甲抠进驮运者的肩膀,“还换上其他人的脊椎……”他突然诡异地平静下来,“很快……你们也会变成这样……”
简风文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麦克风,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入每个队员耳中:“绳子系好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tAc-50的枪带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狙击手套上沾满了绳索的纤维,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反光。
乐茶的视线快速扫过四周——上百具死灵生物围成的包围圈,悬崖边缘湍急的瀑布,还有那个驮着艾尔德里奇的巨型不死生物。pKm的弹链已经所剩无几,金属链条在晨风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咬紧牙关,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从这么多敌人眼皮底下绳降根本不现实,更何况他们只是普通大学生,并不会专业的绳降。
“我说了,我们不会那些方法。”乐茶的声音突然提高,pKm的枪口微微下垂,但食指仍紧扣扳机。战术靴碾碎了一截枯枝,在寂静的树林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艾尔德里奇腐烂的面容扭曲成一个可怖的笑容,缝合线再次迸裂,黑色黏液顺着脸颊滑落:“现在已经不是国王命令的事情了!\"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碎肉从喉管喷出,“现在是私人恩怨……”残缺的手指猛地指向众人,“我要折磨你们的灵魂,让你们求死不得!”
……
远处山脊上,潘哈德的灰色礼帽被寒风吹得微微颤动。黑色长袍的下摆扫过结霜的灌木,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瀑布旁密密麻麻的死灵生物群在晨光中如同蠕动的黑色潮水。“这么多死灵生物?”他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小刀,“这是要干什么?”
贝拉的白手套指向悬崖边缘,圣徽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金光:“大概……”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迟疑,“是为了抓这五个人吧。”白色牧师袍的袖口被荆棘划破,露出里面浅色的衬里。
潘哈德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黑色长袍突然剧烈一晃。他猛地抓住身旁的树干,灰色礼帽下的脸色瞬间惨白:“西陵星火!”声音卡在喉咙里,几乎变成一声哽咽。战术靴、迷彩作战服、还有那些造型奇特的武器——绝不会认错。
贝拉的金色眉毛微微挑起:“你认识他们?”她的手已经按在了圣典上,但目光扫过死灵生物的规模后,又缓缓松开。
“是啊……”潘哈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柔和,黑色长袍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微微鼓起,“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灰色礼帽下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下意识就要冲向悬崖。
贝拉的白手套猛地拽住他的黑袍下摆,力道大得几乎撕裂布料:“没救了!”她的声音罕见地严厉,“他们无法突围的……”圣徽在胸前剧烈晃动,“我也无法击杀如此多的死灵生物,更别提……”她的目光落在那具驮着艾尔德里奇的巨型不死生物上,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贝拉的白手套死死拽住潘哈德的黑色长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这些讯息!”她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尽快前往穆勒万卡告诉国王陛下,让圣骑士来净化这些东西才是最优解!”
潘哈德的灰色礼帽被狂风吹得歪斜,他猛地甩开贝拉的手,黑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山崖下密密麻麻的死灵生物群:“你觉得……”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这些死灵生物是凭空出生的吗?”紫色纹路开始在他脖颈处蔓延,“这么多人的尸体被制成死灵生物,国王会不知道吗?你太天真了!”
他突然单膝跪地,黑色长袍铺展在结霜的地面上。苍白的手指深深插入冻土,一团妖异的紫色光团在掌心凝聚。
轰!光团被狠狠拍入地底,紫黑色的能量如同蛛网般在地表扩散。远处,那些狂躁的死灵生物突然变得安静,腐烂的头颅齐刷刷转向山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