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干枯的躯体与乐茶几乎贴在一起,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乐茶能清晰地看到老人浑浊眼球上爆裂的血管,以及嘴角渗出的黑色黏液。
“滚开!”乐茶的右手如毒蛇般从两人身体间的缝隙穿插而上,接着垂直砸下。战术护肘狠狠砸在洛萨的头顶。
“咔嚓!”一声脆响,像是干枯的树枝被折断。洛萨的头颅猛地后仰,几颗发黄的牙齿从嘴里迸射而出,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
熊智贤弯腰捡起一颗牙齿,战术手套的指尖轻轻一捏:“完整的牙根?”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牙龈已经腐烂了?”
乐茶趁机一个侧踹,作战靴重重踹在洛萨胸口。老人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撞在斑驳的墙面上,扬起一片灰尘。
“洛萨不对劲!大家小心!”乐茶左手一甩,pKm已经稳稳抵在肩头,枪口直指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老人。
熊智贤已经掏出一枚破片手雷,拇指套在保险栓上:“早看出来了!”
洛萨缓缓直起身子,脸上被墙皮擦出的伤口清晰可见,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皮肤下的肌肉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像是腐烂多日的鱼肉。
艾尔薇拉的银灰色尾巴炸毛,声音微微发颤:“不死化……他成了不死生物!”
“什么叫‘不死生物’?”黄星耀一把将艾尔薇拉拉到身后,AR-57的枪口微微颤抖。
艾尔薇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速飞快地解释:“就是死灵生物中高级的一种,它们保留有一定的意识,能伪装成生物——”她的解释被突然暴起的洛萨打断。
老人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敏捷扑来,却在半空中被乐茶的pKm枪托狠狠砸中下巴。又是一记侧踹,洛萨再次撞在墙上,这次连肋骨断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它们的身体机能会保持在最高的状态。”艾尔薇拉这才补充完,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乐茶死死盯着再次爬起来的洛萨,汗水从战术头盔边缘滑落:“要怎么杀死它?”
艾尔薇拉咬了咬嘴唇:“打碎它的大脑。”
“砰!”
简风文的tAc-50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洛萨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爆开,黑色的黏液溅满了斑驳的墙壁。无头的躯体抽搐了几下,终于重重倒地。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乐茶慢慢走上前,从战术腰包里掏出那枚齐格飞勋章,轻轻放在无头尸体的胸口:“再见,洛萨前辈。祝您一路走好。”
深秋的风从破败的窗户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埃。众人沉默地看着这位死亡多次的老兵,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
或许,在卖掉勋章的那一刻,真正的洛萨就已经故去了。现在离去的,不过是一具被黑暗力量操控的躯壳。
简风文蹲下身,看着洛萨的无头尸体:\"也就是说,这里有死灵法师?\"他的声音在战术面罩下显得格外沉闷。
夏无言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hK416d的枪身,战术手套与护木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不仅如此。”他抬起头,护目镜后的目光异常锐利,“从选定的人物来看,这人十有八九是冲着了解齐格飞的人来的,也就是……”
“包括我们在内的,齐格飞战斗过的人。”夏无言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战术靴不自觉地碾碎了地上一块腐朽的木板。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掌声在门外响起。
熊智贤反应极快,战术手套一把拽住最外侧的简风文的肩带,同时mK18的枪口已经指向声源。战术背心的织带随着他迅猛的动作发出紧绷的声响:“谁?”
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踱进屋内。黄星耀的瞳孔骤然收缩——是那个勋章摊位的摊主!AR-57的枪口瞬间锁定对方的眉心:“你是什么人?”
男人轻笑一声,手指捏住脸颊边缘,缓缓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皱纹间夹杂着诡异的黑色纹路:“哎呀,真是一群有趣的孩子。”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阴森,“搞得我艾尔德里奇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西陵星火众人如遭雷击。艾尔德里奇?他们刚来这个世界时遇到的的死灵法术手稿的作者?他居然还活着?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艾尔德里奇欣赏着他们的震惊,枯瘦的手指轻轻拍打着褪色的长袍:“怎么,以为我死了?”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诡异的回音,“真是天真啊,好久没见到这样天真的冒险者了。”
简风文的tAc-50纹丝不动地瞄准艾尔德里奇的太阳穴,狙击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艾尔德里奇却毫不在意地指了指他:“不要这样具有敌意,小子!”他的语调依旧平静,“我可是来招揽你们的——奥克托普斯国王现在广纳贤才,他对你们在杀手协会提交的复制品尸体很有兴趣。”
死灵法师张开双臂,黑袍如同蝙蝠翅膀般展开:“怎么样:你们出技术,国王保你们荣华富贵?”
乐茶的pKm枪口微微下垂,但手指仍紧扣扳机:“我们不会那些东西。”
艾尔德里奇的笑容僵在脸上,黑色纹路在苍白的面皮上蠕动:“怎么可能?”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不要再藏拙了!”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乐茶,“我对你们在布拉格的表现很感兴趣,你们的穿透魔法十分强大——”
熊智贤的mK18突然上膛,战术靴重重踏前一步:“你个臭老头子,我们不会就是不会,你想怎么搞?”
艾尔德里奇的瞳孔骤然扩大,眼白完全被黑色浸染:“那就……去死吧!”
“砰!”
简风文的tAc-50喷出火舌。子弹精准命中艾尔德里奇的眉心,在后脑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死灵法师踉跄后退,手指不可思议地触摸着额头的孔洞:“确实厉害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过……就这样了。”
随着尸体倒地,整个空间突然扭曲起来。墙壁如同融化的蜡一般流淌,光线被拉长成诡异的丝状。六人惊恐地发现,他们眼中的世界像镜子一般破碎,裂痕中透出刺目的白光——
然后,一切恢复正常。他们又回到了出租屋内,正围坐在桌前讨论那枚勋章。熊智贤的手还停在半空,保持着拍桌的姿势。桌上,那枚陈旧的齐格飞勋章在煤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