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风文靠在墙边,衣服依旧是那样地整洁。他正在擦拭hK416c的枪管,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他们干他们的,只要不伤人,关我们什么事。”枪油在棉布上晕开深色痕迹,“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他利落地组装好武器,金属部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们只需要调查一下普罗霍洛夫卡村旁边树林里出现的奇怪情况就好了……”黑色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别给自己没事找事。”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煤油灯被逐一熄灭,屋内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柏清河反射着细碎的月光,在墙面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乐茶躺在床上,工装裤随意搭在床尾。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木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曼蒂科尔紧攥皮箱的手指、潘哈德袖口露出的金属链、教室里孩子们天真的笑脸……
“普罗霍洛夫卡连教堂都没有……”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手指轻敲床板发出规律的声响,“曼蒂科尔去那里只是为了听课吗?”这个疑问像根细小的刺,扎在思绪中挥之不去。
窗外,夜航船的汽笛声隐约传来,又渐渐消失在河流的尽头。
……
又是平凡的一天,夕阳的余晖透过出租屋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简风文推开门,将背包轻轻放在玄关处,衬衫袖口还沾着些许粉笔灰。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原来潘哈德先生跑到森林里是去找草药啊,倒是误会他了。”
乐茶正盘腿坐在工作台前,手里把玩着一个齿轮零件。工装裤上沾着机油,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抬起头,好奇地问道:“你是说之前潘哈德先生突然出现在树林里把你带出来那件事吗?”
“是啊,”简风文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长舒一口气倒在旧沙发上,“他身体不好,需要找一种草药熬汤喝。”阳光晒过的麦秆填充物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种草药不多见,他又没什么钱,只好自己找地方挖。”
“之前他路过普罗霍洛夫卡村,发现村旁边的树林里有很多这种草药,他就来这里住下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倒是我们误会他了。”
乐茶挠挠头,机油在发梢拉出几道亮丝。他想起潘哈德先生那病态苍白的面色和瘦削的身形:“倒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夏无言从书桌前抬起头,深蓝色长衫的袖口挽到手肘。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夕阳:“今天我向塞拉斯神父询问了,那位修女——是叫曼蒂科尔吧?”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她最近是来探查那邪恶气息的,去普罗霍洛夫卡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这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房东大婶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肘子推门而入,浓郁的肉香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孩子们,尝尝我炖的肘子!”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围裙上还沾着酱汁的痕迹。
熊智贤一个箭步冲过来,厨师围裙随着动作飘起:“哎呀,大婶您太客气了!”他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这香味,绝了!”
房东大婶将锅放在桌上,擦了擦手:\"刚才听见你们在谈论曼蒂科尔修女?”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可是个大好人啊!”粗糙的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后腰,“我这老腰疼好久了,她竟然给治好了。”
乐茶接过碗,工装裤的膝盖处蹭到了桌腿:“大婶,您和曼蒂科尔修女很熟吗?”
“也不算熟,”房东大婶摆摆手,银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就是前些日子在教堂遇见的。”她回忆道,“那姑娘手可巧了,几下按摩就让我这老骨头舒服多了。”突然压低声音,“就是总戴着那头巾,怪神秘的。”
黄星耀正往嘴里塞着肘子肉,闻言含糊不清地问:“她……咳咳……她经常吗这样帮忙吗?”油汁顺着嘴角流下,被他用手背随意抹去。
“最近经常出现,给咱们这些居民帮忙,”房东大婶给每人盛了碗汤,“她说她是什么……”皱起眉头回忆,“哦对,游历修女!专门帮人治病的。”她突然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她还说要去普罗霍洛夫卡看看,说那里有人需要帮助。”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简风文优雅地切着肉块,银质袖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大婶,您知道她去普罗霍洛夫卡具体做什么吗?”
房东大婶摇摇头,起身收拾碗筷:“这我就不清楚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她说要去找什么……草药?还是病人?”摇摇头,“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待房东大婶离开后,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煤油灯的火焰轻轻摇曳,将五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熊智贤舔了舔手指上的酱汁,打破沉默:“看来曼蒂科尔修女……至少表面上是好人啊。”
夏无言合上账本,金属包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去普罗霍洛夫卡好像也是因为听说那里有人需要帮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和潘哈德先生一样,都是出于善意。”
乐茶伸了个懒腰,工装裤的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曼蒂科尔倒还有些疑点,潘哈德先生还需要观察。”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带着星环的月亮,“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咱们先去调查那片森林的问题——你们觉得呢?”
熊智贤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你又给自己没事找事。唉,爹都要累瘦了。”
简风文揪着熊智贤的头发,使劲摇晃道:“瘦了?我看你这双下巴可是与日俱增啊!”
“滚滚滚!”熊智贤一把推开简风文,“那是你爹积累的智慧!”
夏无言看着打闹的二人,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不过据塞拉斯神父说,曼蒂科尔修女只是个普通修女啊,她怎么会这些技能的?”
“谁知道啊,”黄星耀从信纸前抬起头,“说不定她在皈依之前是干别的工作的呢。医生可赚钱了——所以她才会有钱游历吧?”
熊智贤终于从简风文的魔爪下逃离:“你们想这么多干什么啊,没事找事……”话还没说话,又被简风文揪住了耳朵,提溜着转起圈来。
乐茶看着夜空:“希望,不会节外生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