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兄弟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猴子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虎哥，这这是多少？”
虎爷没回答，他又解开了第二个袋子。
第三个，第四个。
很快，院子中央，堆起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钱山。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堆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数吧。”
陈敢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虎爷用力点头。
“兄弟们，干活！”
一群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
不用吩咐，他们自发地分工，理大票的，理小票的，码硬币的。
哗啦哗啦的数钱声，成了院子里唯一的交响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没人觉得累，所有人的脸上，都泛着兴奋的潮红。
这是钱！
是他们亲手挣回来的钱！
比任何事情都来得真实。
终于，负责最后汇总的猴子站了起来，他手里捏着个小本子，手抖得厉害。
他的声音，都是飘的。
“大哥，虎哥，算出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刷刷地看向他。
虎爷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多少？”
猴子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六万，还有二百三十七块！”
六万！
轰！
这个数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所有人的脑子里炸开。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定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六万？
我没听错吧？
那是几个零？
在场的兄弟，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百块的大票，六万块，那是一个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胖子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哎哟！”
疼，不是做梦。
“哈哈哈！”
突然，猴子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六万，我的天爷，六万啊，发财了，发财了！”
他的笑声，像是点燃了引线。
“发财了！”
“我操，六万块！”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快掐我一下！”
院子里，瞬间炸了锅。
兄弟们互相拥抱着，嘶吼着，蹦跳着，有的甚至直接躺在地上，又哭又笑。
他们彻底疯了。
这不仅仅是钱。
这是尊严，是未来，是一条全新的活路！
虎爷站在原地，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看看那座钱山，又看看那个安安静y地坐在小马扎上的陈敢。
这一刻，陈敢的身影，在他眼中变得无比高大。
这不是神仙。
这是财神爷！
是能带着他们脱离苦海，走向富贵的活财神！
扑通一声。
虎爷跪下了。
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被逼。
是发自肺腑。
是心悦诚服。
“大哥！”
猴子、胖子，所有兄弟看到虎爷跪下，都停止了狂欢。
他们看看钱山，再看看陈敢。
一个接一个。
扑通，扑通。
院子里，一群在街面上打架斗殴，眼都不眨一下的汉子，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他们的眼眶里，噙着激动的泪水，眼神里，是一种近乎信仰的狂热。
“大哥！”
虎爷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千钧。
“从今往后，我们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您就是让我们去跳火海，我们眉头都不皱一下！”
身后的兄弟们，异口同声地嘶吼，声震夜空。
“誓死追随大哥！”
“誓死追随大哥！”
声音里，是再无保留的忠诚，和永不回头的决绝。
这一次，他们赌上的，是自己的一辈子。
他们知道，自己赌对了。
陈敢看着跪在地上，眼神狂热，嘶吼着效忠的这群汉子。
他没有立刻去扶。
他要的就是这股气。
一股被压抑了太久，一朝见着天日，便能燃尽一切的狠劲。
他等院子里的吼声，渐渐平息下来。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
陈敢才缓缓站起身，走到虎爷面前。
“都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浇在所有人的头顶。
让那股近乎癫狂的热血，稍稍冷却。
“我陈敢要的，是能站着把钱挣了的兄弟。”
“不是跪在地上的奴才。”
虎爷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陈敢。
陈敢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虎爷咬了咬牙，第一个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站得笔直，像一杆枪。
猴子，胖子，还有其他的兄弟，也都跟着，一个个站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已经从狂热，变成了绝对的信服。
陈敢扫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他指了指院子中间那座钱山。
“现在，分钱。”
两个字，让刚刚平复下去的气氛，再次点燃。
所有人的呼吸，又一次急促起来。
陈敢走到钱堆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用手将钱堆，大致分成了两半。
他指着其中一半。
“这是我的。”
他又指向另一半。
“这是你们的。”
虎爷急了，一步上前。
“大哥，这不行！”
“主意是您出的，路子是您找的，就连那仓库里的货，也是您……”
虎爷说到一半，猛地闭上了嘴，敬畏地看了一眼陈敢。
“总之，没有您，我们连一分钱都见不着！”
“这钱，您拿大头，我们跟着喝口汤就心满意足了！”
“对，大哥，虎哥说得对！”
“我们喝汤就行！”
身后的兄弟们纷纷附和。
这不是客套。
是他们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陈敢笑了。
他拍了拍虎爷的肩膀。
“虎子，我说过的话，就是规矩。”
“五五分，就是五五分。”
“以后，这也将是咱们公司的铁律。”
公司？
虎爷和猴子他们，又一次被这个新词砸得有点懵。
陈敢没多解释。
他看向虎爷那半堆钱。
“虎子，猴子，胖子，你们三个过来。”
三人立刻上前。
陈敢从钱堆里，抓出厚厚的三沓“大团结”。
他数都没数，直接塞给虎爷一沓。
“这是你的。”
他又分出两沓，分别递给猴子和胖子。
“你们俩的。”
虎爷手里的那一沓，目测至少有五千块。
而猴子和胖子，也各自拿到了不下两千块。
三个人捧着钱，手抖得像是筛糠。
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