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兵身披厚重的盔甲,双脚赤裸,稳稳地站立在鼓上。
他的双手随着鼓点的节奏,不时地拍打鼓面,同时身体也跟着鼓点的韵律舞动起来。
这精彩的表演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拍手欢呼,仿佛他们就是这场表演的伴奏者一般。
“呜呼!”
“兄长!好棒!”
人群中传来阵阵喝彩声。
江玄歌原本正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然而,当她听到那一声“兄长”时,脸色却突然一沉。
她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走去,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弯腰行礼,并迅速让开道路。
江玄歌径直走到最前方,果然看到了几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几个不安分的家伙。
令狐云栖眼尖,瞥见那道冷峻的身影,心头猛地一跳,立刻缩了缩脖子,悄无声息地往人群里退,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士兵们的铠甲缝隙里。
他脚步轻巧,动作敏捷,活像只受惊的狐狸,生怕被那人瞧见。
一旁的冉焰见状,干脆仰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天上突然出现了什么稀世奇观,值得他全神贯注地研究。
只是他绷紧的下颌线还是泄露了一丝不自然。
蓝瑾原本也正笑着,可看到江玄歌的身影时,脸上微微一僵,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一瞬。
他轻咳一声,眼神飘忽,显然在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而此刻的花无痕,正站在鼓上,脚尖轻点,身形如燕般旋转。
他玩得兴起,丝毫没注意到周围骤然安静下来的诡异氛围。
直到最后一圈转完,他稳稳停住,这才发觉不对劲——怎么没人喝彩了?
“你们怎么了?”他歪了歪头,疑惑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他的视线对上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江玄歌就站在那,一身银甲,腰间佩剑寒光凛冽,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刃,锋芒逼人。
她微微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底似有风雪翻涌。
花无痕浑身一僵,腿肚子顿时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王爷接住我!”他惊慌失措地喊道,双臂张开,直直朝她扑去。
江玄歌眉头一皱,身形微侧,毫不犹豫地往旁边让了半步。
“啊——!”
花无痕眼睁睁看着地面在眼前放大,吓得直接捂住脸,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这张俊脸今日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他即将脸着地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倏地探出,精准地攥住了他后腰的腰带,力道一提,硬生生将他悬在半空的身子拽了回来。
花无痕惊魂未定,双脚刚沾地就踉跄了一下,险些又栽倒。
他讪讪地松开捂着脸的手,抬头正对上江玄歌冷冽的目光,顿时头皮发麻。
江玄歌缓缓松开他的腰带,指尖轻轻掸了掸,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眸光沉沉,声音低沉而危险——
“是谁,让你们入军营的?”
空气瞬间凝滞。
校场上寒风凛冽,江玄歌的声音如冰刃般刺破寂静。
她目光扫过眼前几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这时,一名年轻士兵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开口:“王、王爷……您之前下令说,只要是自愿,年十四以上、五十以下,身无残疾者,皆可入军营训练,上阵杀敌……”
江玄歌眼神一厉,那士兵立刻噤声,缩着脖子退回了人群里。
她缓缓将目光转向蓝瑾,嗓音冷沉:“所以,你们都是‘自愿’来的?”
蓝瑾指尖微颤,握在掌心里紧了又松。
他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江玄歌,声音温润却坚定:“妻主在军营中,我们……放心不下。”
江玄歌冷笑一声:“军营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她一字一顿,不容置疑,“今日之内,滚回去。”
花无痕一听,顿时炸了毛,顾不得方才险些摔个狗啃泥的狼狈,上前一步愤愤道:
“谁说是来谈情说爱的?我们的妻主根本就是个木头!眼里只有军务,哪还看得见我们的关心?”
他话音一落,四周的玄甲军士兵们顿时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四起——
“天呐,要是我家夫郎这么惦记我,我打仗都能多砍十个敌人!”
“这几位公子瞧着都是不一般的人物,他们的妻主可真是好福气……”
“几位公子还是回去吧,男子入营可是要进先锋营的,那训练可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你们在这儿,反倒让妻主分心。”
“到底是谁的夫郎啊?竟舍得让他们自己跑来军营吃苦?”
议论声渐起,江玄歌的脸色越发阴沉。她冷冷扫视一圈,士兵们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多嘴。
花无痕却不管不顾,继续嚷嚷:“我们不是来添乱的!我们也能上阵杀敌!”
江玄歌眯了眯眼,忽然嗤笑一声:“就凭你们?”
她抬手一指校场另一侧正在操练的先锋营士兵,声音冷硬:“看到没有?那里的训练,你们撑不过半日。”
花无痕不服气地瞪眼:“不试试怎么知道?”
江玄歌盯着他,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好,既然你们执意留下——”
她蓦地提高声音,厉喝下令:“来人!带他们去先锋营,今日训练翻倍!撑不住的,立刻给我丢出军营!”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江玄歌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
等人散的差不多,各种去操练。
圆圆走出来,叹了口气,对着几位侧君说:“几位不该来的,别院很安全,几位可以待在别院等主子凯旋。”
没想到江玄歌会这么生气的几人都有些无措。
令狐云栖难过的低着头,像下定决心般看向圆圆:“请姑娘带我们去先锋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