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你怎么来了,哪个是高叶?”胡天赐满脸疑惑,他放下锄头,把手里提着的一桶花苗放下,边擦手边问道。
“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个女人到过你们家,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职业装,很高挑。”
沈秋月急了,看胡天赐的样子,似乎对高叶根本没什么印象。
可是丁芳玲明明说,高叶和胡天赐一起在后院看花啊!
“噢,你是说那位小姐,我记得,她下午确实过来赏了一会花,还拍了一些照片。我因为急着去栽花苗,就没有跟她多聊,都没问她名字。
她怎么了?”
胡天赐看沈秋月满脸焦急的样子,这才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他皱眉朝屋子里看了一眼,丁芳玲正面无表情,一脸哀怨地盯着他们俩。
不过,胡天赐丝毫没有像往常一样顾及丁芳玲,而是把沈秋月拉到一旁,“你先别急慢慢说。”
“高叶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她今天是临时送我回家的,当时家里太乱,我没好意思带她进屋,她也想到村里四处转转,所以就一个人出来了。
没想到刚回家没多久我爸就……我就一直在忙活我爸的事。
一整个下午过去,现在都快天黑了,她还没回去……
这人生地不熟悉的,我担心,她出事!”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沈秋月明显感觉到自己声音在颤抖。
“你先别慌,打她电话试试。”
胡天赐这才听明白事情原委,他对了下时间,“那我看到她时,是她刚刚来村里,可能转悠到我们家门口,就进来了。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前院里拍花的。
诺,你看,就是那个位置。”
胡天赐指着院角的一大块开得正旺盛的月季花圃。
“她的手机,在丁芳玲手里!”沈秋月倒吸一口凉气,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她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胡天赐听闻,赶紧制止,“我们兵分两路行动先找找,出警应该也得失踪24小时才会立案,实在找不到再报警。
你赶紧去村上找人,全村地毯式寻找,说不定,她只是走到哪里,迷路了。
这边我去问丁方玲。她对你有意见,可能不会对你实话,相信我!”
胡天赐拍拍沈秋月肩膀,递给她一个中肯的眼神。
沈秋月点点头,“好,有任何消息,赶紧通知我。如果半个小时后,没有线索,我只能报警,请他们帮忙专业寻找。
高叶千万不能出事。”
说完,沈秋月拔腿就跑。
她没想到就这短短的一天,能前后发生这么多意外。
因为沈大强离世的原因,村上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沈秋月家的小院里。沈秋月把发生的事情一说,以蒋爹为首的几个热心村民便带头,拿着手电筒、打着火把分成几小队,四散开去全村各个角落开始寻人。
沈秋月在沈大强的灵位前跪拜三次后,对着他的画像道:“爸,你要是在天有灵,就请保佑高叶平平安安,千万不要出事。今晚我要先去找她,就不能为你守灵了,请原谅我的不孝。”
说完,她便只身站起,再也顾不得其他,再次朝门外奔去。
夜幕已经全部笼罩上了村头,村里因为有人离世和有人失踪两个劲爆的话题而氤氲在一片诡异和不安的暗流里。
沈秋月对丁芳玲的怀疑从未消退半分,她担心丁芳玲为了针对自己,对高叶下手。
想到丁芳玲曾经在自己家里策划的那起和胡天赐同床事件,她心里就生出恶寒,这个外表人畜无害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她没等胡天赐给她电话,便趁着夜色绕过田垦,摸到了胡天赐家后院。
后院的院墙并没有拆除,只是新添了花圃,门是虚掩的,很容易便进去了。
大厅和厢房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大门紧闭,只有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地面,发出惨白的光亮。
沈秋月感觉很疑惑,以往丁石保和劳莲花早早的就会张罗着打开彩电看电视,可现在整幢小楼静得有些渗人,似乎根本没有其他人。连丁芳玲和胡天赐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沈秋月在后院转了一圈,毫无收获。
她不相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干脆决定从后屋进门,到房间里再检查一遍。如果确定没有,那就直接报警。
高叶失踪前,就是在丁芳玲家,而且手机也落在这里,加上对丁芳玲人品的不放心,沈秋月没来由的便把这里当成了第一失踪现场。
“天赐哥?”沈秋月一边进去,一边往里呼喊。
房间里依然没有声响,倒是后院哪个地方传来一声闷声,像是果子从高处落到泥土里的声音。
沈秋月顿时警觉,她打开手电筒,朝四处扫了一圈,最后光线定格在那个废旧老式的茅厕里。
“谁在里面?”
沈秋月握着手电筒的手心,早已经冷汗涔涔。但她丝毫顾不得害怕,壮着胆子朝茅厕走去,临近厕所门口,她一脚踹在上面。
年久失修的木门经过撞击,“吧嗒”脱离了轨道,“哐当”一声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厕所里的情形,清晰地展示在沈秋月的眼前。
里面除了一个便池和一个马桶,什么都没有。
沈秋月失望地叹了口气,丝毫不敢懈怠转身便大步流星继续朝房间里走去,边走边大声喊:
“高叶,高叶,你在不在这里,在的话,给我回个声。”
里里外外,楼上楼下,都看了个遍,空无一人,不光没有高叶,胡天赐和丁芳玲依然没有踪影。
沈秋月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她火急火燎一边朝屋外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村里四处可见隐约的星光火点,还有此起彼伏呼喊高叶名字的声音。沈秋月身心俱疲,她感觉自己分分钟都会虚脱。
但是她不敢让自己松懈,人是她带回来的,如果真的出事,她用自己一辈子都赎不清罪孽。
沈秋月重新定了定神,计上心头,意味不明地朝身后这座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小楼看了一眼,心里拿定了主意。
她一边呼喊高叶,毫不犹豫地朝院门外跑去,最后隐没在黑色的夜幕里。
就在沈秋月离开后不久,后院里隐约传来了动静,紧接着一阵稀里哗啦门板倒地的声音过后,传来了胡天赐低声的怒吼:
“你他妈的丁芳玲,是不是活腻歪了,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胡天赐眼睛爆红,满脸怒容,一把抓起嘴巴被堵住的丁芳玲的衣襟,丝毫不管她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在地上拖着走进了屋里,而他们钻出来的窖洞里边,赫然躺着已经晕过去不省人事的高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