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舞台上的陆薇蝶提高了几分音量,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再度出声喝止。
她的目光如聚光灯般牢牢锁定在即将转身离去的陆心怡几人身上,硬生生地将她们迈出的脚步拽了回来。
与此同时,这声突兀的呼喊也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波澜,
使得那些原本打算趁着夜色悄然离开甲板的看客们也都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纷纷扭头朝这边张望。
“陆心怡,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薇蝶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笃定的微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姿态。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摩挲着裙摆上的精致花纹,脑海中已然勾勒出一幅画面:
陆心怡和冯翼满脸惊恐、狼狈不堪地跪倒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地祈求宽恕。
那场景如此鲜活,仿佛下一秒就会成为现实。
在那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她满心以为自己精心构思的场景即将完美呈现。
舞台的灯光聚焦在她身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然而,只是她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现实如同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浇灭了她心中的热忱。
她的视线紧紧锁定在陆心怡身上,只见陆心怡那精致的面容上始终保持着淡雅的微笑,
那笑容宛如春日里静静绽放的花朵,看似温柔无害,却在她眼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而跟陆心怡站在一起的那几人,眼神中满是戏谑,居然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她,
他们交头接耳,偶尔露出窃笑,那模样就好像在观赏一场免费的滑稽表演。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握着麦克风的手不自觉用力了起来,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掌心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仿佛一座雕塑般僵硬地站在那里。
“不得不说,你比之前变得有点脑子了,但也仅仅只是一点。”
陆心怡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般响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精准地划破了空气中的凝滞。
她的话引起了之前参加了晚宴的人一阵阵的低笑声,那些压抑已久的笑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大家都不自觉想起那晚陆薇蝶各种无脑行为和语言,
有人在心底暗自摇头,有人则忍不住偷偷憋笑,整个场面顿时变得微妙而又尴尬起来。
“你就别强撑着了,毕竟这次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你们的打击着实很大。看着原本规划好的业务线突然断裂,合作方接连撤资,团队成员也人心惶惶,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里艰难跋涉,那种无力感我都能深切感受到。”
陆薇蝶全然不顾人群中大部分人投来的满是嘲讽与不屑的目光,
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而自信,语气沉稳有力地说道。
“打击?”
宋麒麟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深意的弧度,
“你似乎对自己的定位不太准确啊。”
他缓缓踱步向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部分人面面相觑,一时没能想明白他这话里的深层含义。
然而,那些在大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大企业掌权人,
他们的眼光毒辣且深远,绝非一般小企业主所能比拟。
“先不说陆氏在整个行业格局中,仅仅是薇软在东亚地区的一个小小的区域代理,权限有限,资源匮乏。反观人家冯氏集团,那是实力雄厚的独资企业,从原材料采购到生产加工,再到市场销售,所有项目都是完全自给自足的实业模式,产业链完整且稳固。”
宋麒麟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要害之处,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再说这薇软,不过是众多科技巨头中的一员;而迷雾集团,那可是有着独特创新技术和前沿战略眼光的行业新星。你凭什么就觉得迷雾集团需要依靠薇软来发展呢?”
他的问话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击问题核心,
让大家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纷纷开始联想到可能的结果。
“你瞧瞧,连那最为关键的本质问题都尚未思索通透,就如同在迷雾中盲目摸索却还自以为方向无误,居然还有颜面在此肆意蹦跶、高谈阔论?”
欧阳初黎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微微蹙起眉头,提高了几分音量发声。
在她眼中,这个陆薇蝶着实欠缺思考的深度与智慧,
仿佛脑袋里装的都是空洞无物的棉絮,徒有其表却毫无实质内涵。
“难怪心怡妹妹每每提及你时,总是毫不留情地直指你没脑子,如今看来,她所言果真非虚,你还真就是彻头彻尾地没脑子。”
欧阳初黎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与不屑,
那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真实情绪,她打心眼里就不喜欢这个女人,
觉得与之相处每多一秒都是种煎熬。
“你们一个个如此激动做什么?我不过是念及手足之情,担忧我这柔弱的妹妹如果遭受沉重打击,便会从此一蹶不振、萎靡消沉罢了。所以好心好意地来安慰开解她一番,怎就落得这般指责?”
陆薇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并未如众人预想那般勃然大怒、恶语相向,
反而是眼眶微红,双唇微微颤抖着,呈现出一副楚楚可怜、满腹委屈的模样。
她这般反常的表现,倒是让一旁的陆心怡不禁暗暗刮目相看,心中暗自思忖:
这可不像是平日里骄纵任性、睚眦必报的陆薇蝶会有的反应啊。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陆心怡微微扬起唇角,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眼眸里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姿态从容又带着几分慵懒,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场有趣的闹剧。
“谢谢倒是不用,你没有被打击就好。”
陆薇蝶故作姿态地抬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眼角,好似真的要抹去什么泪水一般,
可那眼底哪有半分哀伤,满是掩饰不住的狡黠与得意。
她微微歪着头,目光似有若无地扫向陆心怡,嘴角挂着抹虚假的关切笑意,
整个人就像在舞台上表演着拙劣却自以为精彩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