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富暗自撇嘴,自家大哥这王八当的,丢尽了老齐家的脸。
自己提醒过他几次,他还说自己胡说呢。
这次自己可是提醒他去打听打听了,再弄不清林翠华的真面目,他这兵就白当了。
林翠花垂头,眼中愤恨:好你个齐国富,敢阴我是吧,给我等着。
齐老头见从大儿子那没扣出什么,还差点把关系弄掰了。
他脸色变了又变:“对了,说了半天话,都中午了,老婆子,快点带小侠和国敏去摆桌子准备吃饭。国强他们坐了一天多的车,肯定都累坏了,吃完饭早点让他们去歇着,有事晚上再说。国敏,你大哥的房子收拾出来了吗?”
齐国敏像个小耗子一样声音低得要听不见:“爸,收拾好了,我去摆桌子。”
齐乐乐扒着窗户往屋里看着,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好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妞。
齐家非常的重男轻女。
但两个男娃的待遇也不同。
齐老头和老太太从心里来说,是偏向小儿子齐国富的。
不止是齐国富嘴甜会哄人,还因为这个儿子,在他们身边时间最长,还听话,又生了齐家的独苗苗齐小午,老头和老太太要守着孙子过日子,自会偏心小儿子。
他们扒着大儿子给他们拿钱,就是为了贴补小儿子。
但他们对大儿子硬强不起来。
当年齐国强学习成绩好,但他们不肯花钱供他读高中,想让他回家帮着种地供弟弟。
逼得齐国强十六岁就找人改了户口,不顾他们的反对报名参军了。
所以齐国强的军功章里,没他们任何功劳。
他们能打的只有亲情牌,恩情这点提都不敢提起。
齐国敏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十七岁。
齐家打算给她相看人家,所以最近一年多不让她出去下地,只在家里干些家务。
齐国敏自小就是家里的小丫鬟,说话大声都不敢。
她跟在周小侠后面按着指挥干活,摆完桌子就退到了后面。
齐老太太手里掌着勺子给大伙分饭。
这时候日子不好过,要是随便吃,做现在的两倍都不够吃的,没人能敞开肚皮使劲吃个饱。
原主跟着渣爹渣妈在城里这半年,过得倒是挺好,这也是她一生不多的幸福时光。
一家人围坐一桌,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起还有齐小乐这个人,就连齐国强和林翠华也没想起她来。
齐小敏拿了自己最小的一份,看看桌子上也没她坐的地方,看看窗口的齐乐乐,叫她跟自己去厨房吃饭。
齐乐乐能吃那个亏吗?她摇头不去。
看着一家的饭和肉都分完了,她嗖地一下窜进屋里,一把抢过齐小午手里的碗:
“我是姐姐,别人的我不能动,只能吃弟弟的。我爸爸拿回来那么多钱,奶奶你怎么只疼二叔不疼我爸爸?分饭都没他闺女的份?”
她眼睛可好使着呢,这屋里分得最好的,就是齐小午了,他碗里的肉最多,虽然都是肥的。
齐老太怕惹恼了大儿子,给两个儿子和老头子分得饭最多,这个唯一的孙子饭虽然少,但肉多。两个媳妇的比她自己少一些。
至于闺女齐小敏,能在炖肉里捞几块土豆给她,都是她不想大好的日子里看她的哭丧脸。
还有个孙女齐小乐的事,她并没忘,只是没人提,她也装糊涂。
齐国强和林翠华一脸错愕地看着齐乐乐:这丫头,有前世不太一样啊!难道她也重生了?
更得除掉了。
齐乐乐脸上是天真的笑容,龇牙咧嘴地叫:“哎呦,奶,你怎么这么偏心?给我弟小牛都是肥肉,给我爸的都是瘦肉?瘦肉不好吃,肥肉才香,你也太偏心了。这桌子也没我的地方,我就去后厨房和我小姑一起吃去。”
说完,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像个猴子一样蹭蹭蹭跑了,跑进厨房,还咣当一下,把门关了,并在时面用叉子顶上了门。
齐老太颠着脚追也没追上,还差点被门撞了鼻子。
用力推了几下门没有推开,对着门踹了几脚。
想想今天的破事,她哼了一声:“死丫崽子,你给我等着。”
回到饭桌上,齐老太尴尬地搓了搓手:“你看看,这事闹的,我咋就忘了还有个丫头呢。这孩子从小就掐尖好强的,算了,我再给小午盛上一碗饭。只是这肉都分光了.......”
齐小午正在张着大嘴嚎啕大哭:“奶,我的肉,那个赔钱货抢我的肉......”
嘴巴张得太大,牙齿缝隙里的一片肉渣子喷了出来。
齐国强看了一眼,没说话。
林翠华不心疼自己闺女,但不能吃这个亏,她冷笑了一声:
“行了小午,你也别哭了,我们吃之前,你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了,你看看,你嘴里的肉渣子都喷桌子上了。”
周小侠被齐国富打了一个嘴巴,她虽然知道齐国富是演戏,并没有用力气,但她还是觉得在出息的大伯子面前丢了脸,从那后没再说话。
现在儿子怎么哭闹,她像没听见一样地炫着饭。
齐老太太把自己碗里的肉夹了几块,放进齐小午碗里,又去两个儿媳妇碗里夹:“大人少吃点,给孩子吃吧。”
周小侠给她看:“妈,我吃没了。”
林翠华眼皮耷拉着躲开了:“去找你儿子要去。”
这齐家都是她的仇人,她的肉就是喂狗也不给他们吃。
那个死丫头虽然不是好东西,但这件事做得她还是挺满意的,有她林翠华的泼辣劲。
齐老头把自己碗里的肉夹了两块放进齐小午碗里:“我老了,少吃几口没事,给孩子吃。”
齐国富也夹了两块进去。
齐国强耷拉着眼皮:“瘦肉柴,小午年纪小牙口不好,吃肥的吧,我这碗里没有。”
桌子上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