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强用力压了压翻涌的怒意,就算是事情过去多年,前世他也弄死了这两个人,但此时此地,他还是控制不住怒气。
他齐国强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小白脸的?
是自身能力不行,还是男人的能力不行?
不就是多年不在家,陪伴少吗?
为了这个家过得更好,她能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他眯眼看了看那个瞪着双大眼,懵懂无知的小闺女:既然前世我因为你翻车,那么今生,我就早早送你和你那贱人妈,一起上路。
齐乐乐看着两人,心里真是哔了狗了。
你说说你们两个渣男贱女,和一个孩子置的什么气?
原主真的是挺无辜的。
重生那世她不过是受了葛冬梅的刺激,一时没忍住才说了那句话,就算有错,也是狗男人不做人逼得吧?
她眼珠子瞪着齐国强,一脸的你看啥?你有啥事的模样,其实手指头一直在动。
齐家人呼啦啦恭维着齐国强和林翠华夫妻往自家屋里让。
齐乐乐就像个小白菜一样,被人扔在院子里没人理。
因为在家时林翠华就不待见这个女儿,齐国强又好久没回家,所以齐乐乐小朋友,被众人忽略了个彻底。
齐乐乐砸了砸嘴,感觉没滋没味的。
爹妈都是皇上皇后,她就是个倒夜香的太监宫女。
她的咒语叽里咕噜在嘴里叨咕,旁边的堂弟还嗤笑:
“齐小乐,虽然你是我大伯的闺女,但你就是个赔钱货,看看,什么好事都没你的。奶今天炖了肉,我都吃好几块了,奶说让我偷偷吃不要让你爹妈看见,你馋不馋。”
齐乐乐眼珠子瞪大:“齐小牛,你刚吃的吗,嘴上还有油呢!”
齐小午气得大叫,“我不是齐小牛,我是齐小午,齐小午,你瞎叫什么?”
这个死丫头真烦人,因为这个外号,队里的男娃子都笑话他小,还撅了草棍和他比长短。
齐乐乐轻轻抱着手,声音清清脆脆:“齐小牛你上一年级了,学过锄禾日当午和王二小放牛吧?难道不知道牛比午还长一块吗?是不是你连那一点都没有?你要是叫齐小午,我觉得名不副实,要不我帮你把那一块揪下去?”
齐小午一听,哇地一下哭了,他捂着当就跑:“不要,哇,我不要揪下去,我还要尿尿呢!”
齐小午是中午生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齐小午虽然是个学渣,但认识这两个字。
他们天天淘气得不行,最会琢磨给小伙伴们起外号了,也不知道谁给齐小午起了这么个外号笑话他。
原主的二婶名叫周小侠,她正在屋里恭维齐国强和林翠华。
一边说着好听的话,一边在心里骂着林翠华骚狐狸,骂齐国强绿王八。
忽然齐小午哭着跑进屋,一头扎进她怀里。
周小侠大大咧咧地笑着抱着儿子:“小午,这是怎么了呢,你都上一年级了,该断奶了啊。”
齐小午虽然今年六岁上了一年级,但晚上还要嗦两口才肯睡觉。
大伙听着哈哈大笑,齐老太瞪儿媳妇:
“断什么断?小子身体长得慢,再说现在缺吃少穿的,你不给孩子吃,孩子长不好咋整?”
齐小午:“妈,那个赔钱货说要把我小jiji揪下去。”
周小侠意有所指:
“要不说还得大嫂命好呢!就是生个丫头,都厉害得什么似的,连堂弟都欺负。你们跟着大伯过得日子那是好。就是我和国富没本事,让爹娘也跟着我们受苦了。”
林翠华听到点她的名字,才缓过神来。
就在刚刚,她忽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那个被齐国强淹死的世界。
那种被人按在水下,只能任由水灌满了肚子的窒息感,让她就算在这艳阳七月,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想起自己自信满满地死死缠住齐国强,等着黄卫城下来帮她,却被齐国强借机狠狠按进水里,直至窒息。
临死前她看到齐国强脸色狠厉地把黄卫城也按进水里。
滔天的恨意占据了她的头脑,她感觉到一阵晕眩。
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翠华,你是不是坐车太累了?”
林翠华看向齐国强温和的脸,好像某个瞬间,他眼中都是杀意。
林翠华摇摇头:不能,不会。
这一世自己和黄卫城还没开始密谋呢,齐国强怎么可能猜到什么?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那一世也一定是自己没注意那个赔钱货,不知道怎么让她把秘密听了去。
因为她临死听齐国强说,还要多谢她和黄卫城生的孽障,要不他就被他们俩弄死了。
她用力压下心里的恨,娇弱地倚着齐国强:
“强哥,我没事的。你看看二弟妹说的话,好像你没孝顺爹娘一样。你没结婚的时候,津贴可都是给家里的,结婚后每月十块钱也没断过。”
周小侠脸色涨红:“十块钱够干什么的?还有小姑子没出嫁,一家子大人孩子六七口人呢。”
林翠华脸色一正,站直了身体:“要不说我就心疼我们国强呢!一个月十块钱啊,在农村全家四五个劳力都没这个结余。二弟妹居然说不够爹娘用的?再说那是给爹娘补身体的,可不是养着一大家子的。”
她又转向齐国强,脸上都是心疼:
“强哥,就是苦了你了,这些年出生入死吃尽了苦头,挣的钱不但要养媳妇孩子,还要养弟弟妹妹,甚至弟妹和侄子都等着啃你,你过得太委屈了。”
齐国强脸色黑沉沉的。
这就是他的家人。
他被敌军捉住严刑拷打,为了活命才叛变。
他受了多少苦和惊吓,每个午夜梦回都是自己被发现被抓被枪毙。
而他们享受着他的付出,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他就不信,林翠华偷人,他的父母兄弟能不知道。
虽然二弟隐隐提过让他多关心媳妇,搞好夫妻关系,但那么隐晦,他哪里会往坏处想?
他们是他的家人,就不能直接告诉他吗?
他声音森冷:“嗯,我付出什么都乐意,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啊。”
齐国富脸上很是精明,看着齐国强脸色越来越阴沉,对着周小侠就是一个嘴巴子:
“你长着张破嘴嘚啵什么?大嫂带着孩子在农村一住这么多年,不就是不舍得乡下的生活吗?你看她连随军都没去,大嫂最是能吃苦的,哪里就享福了,几年的乡下日子,都把大嫂操劳成啥样了?大哥,你别听小侠胡说,不信你就去打听打听,大嫂在咱们这,那可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