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烬灭司的归途上,潮湿的雾气裹着硫磺味黏在三人身上。帝洛川用三叉戟挑开挡路的荆棘,蓝色眼眸中满是困惑:“我们什么也没触碰,是怎么触发警报的?那些符文和结界都完好无损,总不可能凭空报警。”
林泽轩倚着月之弓喘息,金色眼眸盯着地面若有所思。方才激烈的战斗让他体力透支,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或许……有什么机关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就像上次在学院地下密室,那些触发式魔法阵能感知魔力波动。”他扯下布条缠住伤口,突然想起什么,“说不定是我们隐身术的魔力波动,被他们的监测魔法捕捉到了。”
冥渊却缓缓摇头,暗红色眼眸望向烬灭司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看见冰棺中的身影。他摩挲着双幻剑上残留的暗紫色能量,声音低沉:“我总感觉混沌之主能看到我们。从靠近冰棺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那股气息先是温和,又突然变得冷冽,不像是巧合。”
林泽轩愣了愣,随即苦笑道:“这不太可能,他沉睡着,不可能会发现我们。就算是再强大的预知魔法,也需要媒介或者特定仪式。除非烬灭司那群人早就设好了针对我们的陷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脑海中闪过洛丽塔少女诡异的笑容。
帝洛川停下脚步,三叉戟重重戳进地面,溅起火星:“确实是这样,但是也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适。别忘了,上次冥渊单独潜入时,警报是在他攻击冰棺后才触发的。可这次我们连碰都没碰,警报就响了。”他伸手抹去额角的冷汗,却摸到一片异常冰凉——不知何时,混沌之主的追踪印记竟在微微发烫。
林泽轩凑近查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印记的纹路……在朝着心脏蔓延。如果混沌之主真能‘看到’我们,那这印记说不定就是他的眼睛!”他突然举起月之弓,弓弦对准远处摇晃的灌木,“小心!说不定我们的对话,现在正被人监听!”
三支银光箭矢破空而出,却只惊起几只骨鸟。冥渊沉默良久,突然握紧双幻剑:“不管怎样,下次潜入必须找到警报的源头。如果混沌之主真的能感知到我们的行动……”他的声音带着决绝,“那这场战斗,我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距离混沌之主苏醒仅剩最后一周,魔法学院的训练场上空漂浮着刺目的雷光。悬浮在百米高空的实战模拟结界中,帝洛川、林泽轩与冥渊的身影化作三道流光,与十二名高阶魔法师操控的元素傀儡展开激战。
三叉戟撕裂空气的锐响与月之弓迸发的银光交织,帝洛川周身缠绕的暗蓝色魔焰将迎面扑来的风刃焚烧殆尽,他脚尖轻点虚空,戟尖精准刺入土傀儡的核心符文;林泽轩则踏着月光幻影,弓弦连振九次,九道蕴含星辰之力的箭矢穿透火傀儡的防御,在其胸膛炸开璀璨的光团。
冥渊的双幻剑更是诡异莫测,血色剑芒如毒蛇游走,每当剑刃触及水傀儡的流体身躯,竟将其化作血水倒卷而回。观战的学员们屏息凝神,看着三人在傀儡群中如入无人之境——他们释放的魔力波动太过磅礴,竟让训练场的地面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这三人根本不像是学生!”后排的新生攥紧魔杖,看着帝洛川单手捏碎冰傀儡的骇人场景,“普通魔法师连一个傀儡都应付不来,他们居然同时对战十二个!”
场边的院长抚着发白的胡须,眼中既有欣慰又有忧虑。他清楚地记得,一周前这三人带回烬灭司情报时浑身浴血的模样,可短短几日,他们的实力竟又有了质的飞跃。尤其是冥渊,他在战斗中展现出的战斗本能,像是刻在血脉里的杀戮技巧,与平日里慵懒的王子形象判若两人。
特训结束时,三人周身的魔力依旧澎湃。帝洛川甩去戟尖残留的傀儡残骸,蓝色眼眸扫过训练场边缘——那里的阴影中,藏着几道烬灭司的暗探。他勾起嘴角,故意将三叉戟重重砸在地面,引发的魔力余波震碎了百米外的了望塔。
林泽轩会意,金色眼眸闪过狡黠的光。他轻拨月之弓,一道银色箭矢擦着暗探们的头皮钉入树干,箭尾绑着的字条上只有四个字:“拭目以待”。
夜幕降临时,冥渊独自站在学院的了望台上。暗红眼眸望着烬灭司方向翻涌的乌云,脑海中突然闪过零碎的画面:燃烧的神殿、缠绕着锁链的苍白身影、还有一个温柔却模糊的女声在呼唤他的名字。这些记忆碎片如闪电般刺痛他的太阳穴,他踉跄着扶住栏杆,双幻剑不受控制地发出嗡鸣。
“又头痛了?”帝洛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与林泽轩并肩而立,目光中带着隐晦的担忧。三人都知道,随着混沌之主苏醒的临近,冥渊体内被封印的力量正在觉醒,那些被系统篡改的记忆,也如同即将冲破堤坝的洪水,随时可能将一切真相暴露。
林泽轩递来一瓶魔力恢复药剂,金色眼眸凝视着远方:“无论如何,最后的决战就在眼前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而在烬灭司,洛丽塔少女望着水晶球中三人训练的画面,银灰色双马尾不安地晃动:“他们的进步太快了!主人苏醒前,必须想办法削弱他们!”红衣女人冷笑一声,指尖血火暴涨:“放心,迷雾森林的陷阱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他们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