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怀孕的时间周期只有四个月。
黎轻轻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隆起很大一块。
原本已经消失的孕期不适感却又突然出现。
而且比之前的更为严重。
“叮叮叮”尖锐的电子音穿透里轻轻的大脑
“啊!”
“轻轻!你怎么了?”她猛地弓起身子,十指死死抠住石床边缘。
冷汗瞬间浸透兽皮衣,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轻轻!”白渊第一个扑到床边,“巫医!快叫巫医!”
凌末掠出洞口,:“巫医!!”
洞内乱作一团。
风嗥试图用风元素安抚黎轻轻抽痛的神经,却被一股无形的斥力狠狠弹开。
萧子夜凝结的冰霜刚靠近她手腕,便诡异地蒸腾消散。
赤林想将她抱起的动作僵在半空,黎轻轻周身骤然迸发一圈淡金色的波动,如结界般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系统……”黎轻轻牙关渗血,“你想……干什么?!”
【任务未完成,正在剥离世界】许久未出现的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主线任务,五兽夫100好感未达成,正在剥离世界,倒计时60秒】
“不行!”黎轻轻目眦欲裂,双手本能地护住高高隆起的腹底,“孩子是无辜的!”
【剥离优先保护宿主本体。附属生命体能量层级低,剥离冲击下99.9%概率湮灭。倒计时:45秒——】
“畜生!”她浑身剧颤,绝望如冰水灌顶。
灵魂剥离的撕裂感已隐约传来,像无数钢钩嵌入骨髓。
黎轻轻腹部猛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金光。
那光芒仿佛有生命般形成一个球形护罩,温柔却坚不可摧地将她整个躯干包裹其中。
一股稚嫩的生命能量硬生生顶住了脑域中系统剥离的力量。
“呃啊——!”黎轻轻惨叫出声。
她能清晰感觉到腹中那小小的生命在燃烧。
孩子将自己的生命本源,化为一面盾牌,悍然挡在了黎轻轻面前。
【剥离程序受阻!能量对冲指数飙升!30秒......】
“轻轻!孩子!”白渊双目赤红,如濒死的野兽般用肩膀疯狂撞击那层金色光罩,却只激起圈圈涟漪。
虎啸声震动山洞,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萧子夜掌心冰刃狂舞,试图冻结空间裂隙,却只能徒劳地看着黎轻轻身下的石床被溢出的鲜血染成刺目的暗红。
“见红了……该死!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嗥浑身冰凉,“孩子……在救她……”他声音破碎。
“撑住!轻轻!”赤林狂吼,他从未像此刻般痛恨自己的无力。
凌末带着狂奔而至的老巫医冲回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他强迫自己冷静,可当目光触到黎轻轻身下那蔓延开的血泊时,强行筑起的理智堤坝轰然崩塌。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从五个雄性喉中同时迸发!
绝望、恐惧、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爱意与守护本能,在这一刻突破临界点,拧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
【滴——滴——滴——!!!】
尖锐的警报声在黎轻轻脑中疯狂拉响!
【恭喜,白渊好感值达到100】
【恭喜凌末好感值达到100】
【恭喜萧子夜好感值达到100
【恭喜赤林好感值达到100】
【恭喜风嗥好感值达到100】
【主线任务:攻略五位兽夫(100%好感度)已达成!解除剥离程序!紧急启动生命维持协议!】
黎轻轻周身那致命的撕裂感突然消失。
但代价惨烈!金色的护罩在完成使命后寸寸碎裂,化为光点消散。
腹中的搏动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取而代之的是汹涌如潮的剧痛和更汹涌的血流!那一小块血肉盾牌,终究耗尽了所有。
“孩子!!我的孩子——!”黎轻轻的手徒劳地抓着虚空,嘶声力竭,分不清是解脱的虚脱还是灭顶的恐惧。
金色光罩消失的瞬间,五道身影如同扑向悬崖边坠落之人的野兽,同时扑到石床边。
“巫医!”凌末嘶吼着,“救人!救她们!”他染血的手死死扣住巫医枯瘦的手腕,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那双从未有丝毫动摇的银眸里,此刻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惊惶与哀求。
老巫医被凌末拽得一个踉跄扑到床前。
他浑浊的老眼在看到黎轻轻身下那片刺目猩红和那微弱到几乎断绝的生机时,瞳孔骤然缩紧,整个身躯都因惊骇而剧震。
“快!沸水!百结草汁!止血藤碾碎!快!”
巫医的嘶喊带着破音,“所有人!把你们的力量都给我!”
他枯瘦的手指快成残影,沾染着止血藤的墨绿汁液精准点向黎轻轻颈侧脉门与心口要穴,试图稳住脉象。
另一只手颤抖着撕开黎轻轻腹部的兽皮裙,暴露出的皮肤因失血而呈现一种死寂的灰白。
“风嗥!风!牵引她的气息,别让这口气散了!”巫医头也不抬地命令。
风嗥脸上泪痕未干,闻言立刻收敛所有心神。
他双掌虚按在黎轻轻胸口上方一寸,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黎轻轻口鼻处微弱的气息牵引,维持在一个细若游丝却未曾断绝的状态。
“赤林!火!我需要纯净的火元力暖宫引气!小心点!一丝杂息都不能有!”巫医的语速又快又急,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
赤林红着眼眶,咬着牙关压下所有狂暴的火焰冲动。
火线从他掌心缓缓沁出,带着磅礴生机的暖意,被巫医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注入黎轻轻冰冷的小腹深处。
“萧子夜!冰!最强的寒霜,封住伤口周围所有血脉通路,不能再流一滴血!”巫医的嗓音劈了。
萧子夜脸上剩下惨白。
他并指如剑,寒气凝成近乎实质的微霜银针,刺入黎轻轻腹部伤口周围的穴位。
深蓝冰晶瞬间覆盖上去,将原本缓慢外渗的鲜血瞬间冻结封堵。
刺骨的寒意甚至让附近的石床都凝结白霜,但他控制的区域只在伤口周围一寸,不敢有分毫逾越。
凌末紧握着黎轻轻冰凉的手,不断将体内的能量渡给她。
他嘴角因力量的急剧消耗和内心的焦灼而不断溢出鲜血,银发在力量的激荡中无风自动,那双眼睛却始终死死锁住黎轻轻苍白如纸的侧脸。
洞内气氛紧张得如同凝固的岩浆。
五位兽夫的力量与黎轻轻体内不断流逝的生命力殊死的搏斗。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生与死的惊险跳跃。
巫医的双手快得只剩残影,草药汁液和古老的祝祷声混杂着汗水与血腥的气息。
汗水浸透了每个人的兽皮衣,巨大的能量消耗让五个强大兽夫的脸色都逐渐灰败下去。
黎轻轻身下那恐怖的血流终于在冰封和草药的双重作用下彻底止住。
她胸腔的起伏终于从濒死的微弱,变成了虽轻却持续稳定的节律。
巫医的手指最终在黎轻轻小腹某处细细感应了足足半刻钟。
“……暂时……稳住了。”老巫医的声音嘶哑,身体晃了晃,被一旁的凌末猛地扶住。
洞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苦涩的药草味和一种挥之不去的绝望悲怆。
五个雄性守在石床前,目光从未离开过床上黎轻轻那张苍白的脸和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黎轻轻在第三天清晨才彻底摆脱那种灵魂被反复撕扯又强行粘合的混沌痛楚,真正苏醒过来。
意识沉浮间,她首先感受到的是小腹处传来一种空荡感。
那里依旧存在着微弱的生命联系,如同风中一缕几乎要断绝的游丝,比之前那磅礴温暖的心跳悸动微弱了不知多少倍。
然后,是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头和力气,连动一下手指都需要耗尽全身心神。
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洞内昏暗的火光勾勒出五个熟悉至极却又陌生得令人心碎的身影。
白渊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下,银色的短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乱糟糟地覆在额前。
他看到黎轻轻睁眼,身体猛地绷直,几乎是连滚爬地带到了床边,声音沙哑干裂:“轻…轻轻?你醒了?”
他想伸手去碰触她,却僵在半空,仿佛怕眼前的景象是幻梦,一触即碎。
萧子夜坐在床尾附近的石凳上,黎轻轻的动静让他动作停滞,他抬起头,没有言语,只是紧抿的唇线松弛了一瞬,深藏的恐惧与痛楚在那一眼中泄露无遗。
风嗥的位置离床最近。
他侧坐在床沿一只手正被昏睡中的黎轻轻无意识地握在掌心,另一只手则轻轻地虚空悬在黎轻轻腹部上方寸许。
察觉到黎轻轻的苏醒,他猛地抬起脸,灰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惊痛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赤林正守在靠近洞口的地方,正从火塘上小心翼翼地捧下一个粗陶药罐。
升腾的热气将他小麦色的脸庞熏得微红,眼下的青黑和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
药罐很烫,他却恍若未觉,只专注地盯着罐子里黑沉沉的药汁。
听到白渊的声音,他迅速放下药罐奔至床前,看到黎轻轻确实睁开了眼,他深深吸了口气,忍住巨大的情绪翻涌,只哑声道:“醒了就好……药…刚熬好,温度刚好……”
凌末沉默地坐在床的另一侧。
短短三天,他那张向来沉稳如山的脸上刻下了更深的疲惫与沧桑。
下颌冒出的青茬也来不及修理。
他正拿着沾湿的软布,极其轻柔地为黎轻轻擦拭额角的虚汗。
当黎轻轻睁开眼的瞬间,他擦拭的动作停顿了。
四目相对。
没有狂喜的呼喊,没有急切的询问。
凌末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她。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嘶哑:“醒了。”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握着她另一只冰凉的手,用掌心的温度去暖着,力量透过肌肤传递,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坚定和一种无声的泣血誓言。
五道目光,饱含了所有汹涌而压抑到极致的情感,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孱弱的生命温柔地笼罩其中。
“……孩子……”黎轻轻的声音细若游丝,每吐一个字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的剧痛,但她固执地问道,下意识地想要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的动作牵动了风嗥那细微如丝的气流。
风嗥的身体猛地一颤,灰眸中瞬间盈满了水光,几乎要溃堤而出。
他极力控制着手指的颤抖,不敢移开那维系最后一丝生机的风息,声音带着崩溃的哽咽:“在……还在……只是……”
他无法说下去。
老巫医不知何时已踱步至床边,声音苍老:“小家伙保住了这口气,但那孩子……耗尽了自己的先天命元护你。现在他的灵魄如同一片打碎了又勉强粘合的薄冰,脆薄得一阵风就能散了。”
黎轻轻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空洞地望着洞顶粗糙的岩石纹路。
身体似乎不再属于自己,只有心口处那个被挖空般的裂口,在无声地泣血。
“都怪我,都怪我......”她止不住地哭泣。
孕期本来就敏感的神经在此刻再也无法控制。
“轻轻......”赤林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
他不知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能猜出来多少和黎轻轻原来的世界有些关系。
凌末疼惜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轻,你现在更需要情绪稳定,不然崽崽......”
一提到崽崽,黎轻轻顿时止住了泪。
对,她现在不能这样,崽崽本来就脆弱,会受到影响的。
白渊早就流了一脸的泪,忍不住背过身去,哽咽道:“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补补身子。”
风嗥也怕下一秒会忍不住哭出来,“我跟你一块去。”
萧子夜知道自己最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内心受地煎熬却不比其他任何人少。
黎轻轻努力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突然她感觉崽崽在肚子里动了一下。
“崽崽动了!她在踢我!”黎轻轻瞬间破涕为笑,满脸都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