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工在格尔木市停留了四五天,期间去过多家博物馆和地质勘探局,那时陪着他的,正是那个吴景天。
之后,易如深的人没有再探到他的行踪,吴启工似乎是识破有人在跟着他们,故意甩开了易家的人。
而后,大概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易如深无法掌握吴启工的消息,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再次收到吴家的消息,竟是吴启工的死讯。
他应邀参加了吴启工的葬礼,在与吴华天的谈话中,得知,吴启工当时外出近半年,身边只跟了一个吴景天,但回来时,就只有吴景天一个。
吴景天说起,他和吴启工到了格尔木之后,先后拜访了多个学者和研究员。
吴启工似乎是在调查附近的地形地质,以及周边的村庄分布。
他跟着吴启工已经十来年了,这期间,吴启工对他十分信任,几乎私密的事情都会交给他办。
虽然表面上,吴景天只是吴家下属公司一个普通的司机,但吴家人都知道,吴景天的地位不比吴启工亲生儿女差,甚至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吴景天比他们还要清楚。
在拜访完那些学者后,吴启工便朝着周围的村落走,但那附近的环境比他们想象得要恶劣,两人仅仅走访了两三个村庄,车就在半路趴窝。
那时,他们准备的物资已经用去了大半,等两人找到最近的村子后,吴启工也支撑不住,大概是他年纪太大,身体虚弱,在被送到医院后,也没能挺过来。
但由于距离bJ太远,又正值夏季,尸体不便运送回去,所以吴景天决定在当地火化,就这样,吴景天只带着一个骨灰盒和几件衣服回到了bJ,吴家兄弟几个都没怀疑过什么。
易如深记得,当初吴华天说起这事的时候,看上去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吴家的四个儿女并未全部到场。吴诚的父亲,因为当时还有重要的科研项目,在外地不能及时赶回来,所以连葬礼都没能参加。因为这事,吴诚和他父亲才有了隔阂。
如果吴华天没说谎的话,那吴景天的话就值得推敲了。
这么一看,易如深想起唐杏此前提到的吴景天的行为,似乎她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当年,吴家的葬礼,圈子里能叫得出名字的人,几乎都去了,包括易家。
而在他印象中,当时,吴诚的父亲吴毅天,还是一所大学的历史老师,经常跟着考古队外出,身体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好像就在吴启工去世后,他才慢慢淡出了学术圈。有人说,他是因为父亲和妻子接连去世,而受到打击,就此一蹶不振,只能在家修身养性。
但这段时间,吴毅天的行为越来越奇怪,连带着吴诚也受其影响,如今,那父子俩更是不见踪影,吴毅天就更值得怀疑了。
易如深一边回忆着以前吴家的种种,这边,手下立刻传来消息,韩秦和陈云除了房门,现在正在下楼。
他收起思绪,在手下的人跟着韩秦的同时,也朝着一个方向去。
车子是向大屿山方向驶去的,越开人烟越稀少,直到驶入了山里深处,没有路可走时,韩秦和陈云才下了出租车。
易如深不是直接跟着他们二人的,通过手底下人的汇报,能知道,韩秦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似乎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全程被陈云拉着走,但却没有一丝反抗。
两个人一直向山里走去,可跟着他们的那两个易家的年轻人,却感觉这两人似乎只知道向前走,这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此时,易如深已经到达了山脚下,在听过他们描述后,当即反应过来,这八成是傀儡术,他这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易如深立刻返回酒店,途中,他接到消息,韩秦二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看样子像是太平山。
易如深加快速度,紧赶慢赶,最终找到手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天色已晚,山里人少,虽然这一带是富人区,但晚上加上人少,着实增添了几分恐怖。
那两个易家的人亲眼看着韩秦和陈云进入了一家别墅的院子,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没再出来过。而韩秦和陈云乘坐的是一辆私家车,那车径直驶入院子的大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像是这别墅的主人特意邀请他们过去的一样。
易如深看着大门紧闭的院落,硬闯是不大可能的,他让人去调查者房子的主人,自己则守在这里,等待里面是否会有人出来。
…………
再说到唐杏,唐杏自己开着车去了外婆家,春节假期结束,村子里的人又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人少,倒是方便她行动。
去年,她发现周幼蓝的尸体时,后山的那处山洞,被警方封了大半个月,据邻居说,除了那具尸体,其他什么也没发现。
警方撤走后,村里的大人再也不让孩子去后山玩了,唐杏刚刚吃完午饭,还被长辈叮嘱了一番。
她没急着上山,时间已经是下午了,现在进去,搞不好要拖到晚上,思来想去,还是明天一早出发比较合适。
唐杏在后山周围转了转,以前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附近的状况,此时正值冬季,整座山光秃秃的,比之夏天,能看清楚不少山体的细节。
在那处山洞前,唐杏此前只注意到,洞口有棵歪脖树,但在山洞里,似乎反射出一些光芒。
唐杏的记忆一下子就被召唤出来,小时候,她和同村的小姐妹,一个叫贺春的女生,一起去过那个山洞。她想起,她和贺春进入山洞的时候,也是冬天,那时,她似乎也看到了一丝丝闪亮亮的光。
但她能确定,上次国庆节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过这束反射的光。
唐杏虽说是理科生,但基本的天文地理知识还是懂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太阳,照射到地球的光线,位置是不一样的,或许,这丝光亮,只有在特定的季节时,才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