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点可惜,本来还可以利用一番的。
宁清漪就算是配不上他,也可以去配世家的那些蠢货公子哥,拿出去笼络一个助力,也很不错。
今日之事荣德帝一旦追究,宁清漪再想嫁一个好人家,就难了。
世家多是见风使舵之辈,这风向变了,有用的人自然也就没用了。
“宁峰,你这个宁国公坐了多久了?”
荣德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染上了一抹狠意。
他想起来了,朝阳死去的前几日,也是宁国公为首的这群人,说朝颜祸乱朝堂,恐有灾祸。
他那时候在朝堂上没有站稳脚跟,再者说也是真的担心朝颜生出来的太子会越过他。
对于宁国公等人的说辞,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责问朝阳的时候,朝阳那时候也是和如今的黎昭昭一样,后背挺得直直的,一脸倔强。
拒不解释,也不承认。
他护不了朝阳,难道连如今的安阳也不能护住吗?
安阳是陆砚的夫人,陆砚是朝阳曾经最喜欢的孩子,他不能让朝阳失望。
“臣……在这个位置上三十余载……”
宁峰一头雾水,但也察觉到了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一改之前得意的表情,心底开始有些忐忑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望向傅玉书,宁王是他们宁国公府的底气,但傅玉书没有抬头,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既如此,那也是坐够了的,宁国公的位置你就别做了。”
荣德帝非常的平静。
“朕记得你们家有个小孙子,叫做宁思卓。”
宁峰五雷轰顶,耳畔嗡名声甚重。
他甚至都忘记了回答荣德帝的话。
“朕问你话呢?宁国公的爵位你还想保住吗?要是不想,朕就直接收回来了。”
荣德帝的语气很轻,轻到众人甚至能够在里面听见一抹浓郁的笑意。
不似生气,倒像是轻松愉悦。
“陛下,臣不知犯了什么过错,陛下为什么要责罚臣?”
宁峰声音颤抖着,他坐了三十载宁国公的位置,从来都是被捧着的,被人当众下面子的事情还是头一回遇到。
“没有原因,朕是天子,想罚就罚了。”
荣德帝早就想这样做一次了,不被任何人掣肘,不理会那群倚老卖老老臣的威胁。
宁峰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等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
他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样,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宁国公善妒,殿前大放厥词,不敬朕,削去爵位,其孙子宁思卓继承宁国公的爵位。”
众人皆是哗然,不过也只敢在心中吐槽。
荣德帝这次像是真生气了,老子还在世,就让孙子承袭爵位,可想而知宁国公府中会闹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宁思卓那个叉烧,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坐上宁国公这个位置简直就是德不配位,一旦犯下大错,宁国公承袭了三代的爵位就会直接付诸一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黎昭昭垂着眼帘,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心中则是在感叹,朝阳皇后真是威力太大了。
她不过就是使出了几分功力,就把荣德帝骗得团团转,直接撸掉了宁国公的位置。
但她心中清楚,这样的相似还是要少用,不然荣德帝真的坠进去了,危险的反而是陆砚还有她自己。
更何况荣德帝这次处理得如此严重,多半是宁峰倚老卖老,威胁朝阳皇后的时候也是这套说辞,才引起了荣德帝的强烈不满。
说白了就是他咎由自取,不然荣德帝也不会突然发飙。
傅玉书对这个结果完全没有任何的惊讶,朝阳皇后在荣德帝的心中就是一段禁忌。
这些年别人不知,他和母后却是知道,荣德帝一直在寻找先太子,还有和朝阳皇后相像的人,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寻到。
黎昭昭这次的表现真的将朝阳皇后学到了极致。
她从小都是在寺庙中长大,如何能够知道朝阳皇后的脾性?还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傅玉书弯了弯唇,这个黎昭昭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诸位爱卿还有没有事情?”
处理完这件事,荣德帝也倦了,他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只想着去朝阳的宫中看一眼。
群臣对视了一眼,没有作声。
翟千林直接默认了先前荣德帝对宋仁东的审判,看这架势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
赵清钰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荣德帝方才看黎昭昭的那一眼……似乎不太对劲。
希望是他多想了……
下了朝,黎昭昭步履轻快。
“安阳郡主留步,不知本王有没有面子能请安阳郡主借一步说话?”
黎昭昭脚步一顿,终于是对上了吗?
她掩去心底的波动,转过头微微一笑:“宁王殿下相邀,安阳怎敢拒绝。”
“郡主说笑了,如今郡主是父皇的心头宝,只要郡主想要的,就算是父皇怀疑,也会双手奉入郡主的手中,有父皇在身后给郡主撑腰,郡主还有什么不敢的?”
傅玉书笑得怡然自得,风度翩翩。
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的宽容,甚至还带着点恶劣。
这话要是落在了荣德帝的耳朵中,没得还会让他觉得黎昭昭是在狗仗人势,装作荣德帝心头好的样子。
“宁王殿下竟是这么认为的吗?难道殿下不觉得宁国公……哦不……宁老太爷实在是太过于强势了。”
黎昭昭诧异地挑了挑眉。
似乎并没有看出来傅玉书的意图。
“如今天下太平盛世,大齐在陛下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宁老太爷反而居安思危,言谈举止之间全部都是在指责陛下用人不利,也难怪陛下会生气。”
傅玉书眼眸一凝,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笑意。
“郡主果真是好口才,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就连父皇的意图都能够精准揣测出来。”
“殿下是听不懂人话吗?”
“什么?”傅玉书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怎么就骂起人来了?
“殿下要是能听懂人话,陛下那么明显的意思怎么都听不懂?”
黎昭昭真的很想骂人了,她对着傅玉书就没什么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