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时璟寒的话，季如心里打出了一个问号，同时，她往时璟寒身边凑了凑，又闻了闻。
只闻到了很淡的酒香。
所以说，他是喝了一点，但绝对没到喝醉的地步，更没到会胡言乱语的地步。
再看时璟寒的脸。
表情有些僵硬，眼神有些闪躲，耳朵也有些微红。
哦，应该是因为她突然离得太近了。
季如坐直了一点，把距离拉开。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笑了一下，目光又移向了窗外。
系统呵呵了，【你刚刚肯定是在试探他反应。】
季如面不改色，【继续做好你的工作，你是任务系统，不是八卦系统。】
系统：【……】
-
8月中旬的一个周末，韩念恩出国之前在韩砚朋友开的酒吧组了个小局，再次对季如发来了邀请。
季如不仅自己答应了出席，还发信息让沈骁和时璟寒都答应出席。
因为在韩念恩的生日会之后，A大那边竟然传出她乱搞男女关系的谣言了。虽然不确定，但基于时间的相关性，她觉得应该跟她在生日会上表现出跟这两位少爷的关系熟稔有关，所以不妨再给对方一点刺激。
由于季如没详细说，沈骁不知道自己到场的意义是什么，但季如明确说了债务上的事情不需要他出手，那他也就不好连这么小的事情也推辞。反正她说了，他只需要闪现一下，去就是了。
时璟寒一直让人关注着跟季如有关的事情，他大概知道季如想做什么，可又不确定她具体想要如何。
她现在跟他就住在同一栋别墅里，明明有很多机会跟他细说。她不说，那就是暂时还不想和他交换信息。
所以，他也跟沈骁一样，去就是了。
不过，时璟寒的“任务”比沈骁重，他要陪季如坐满一个小时。
-
酒吧内，人们坐成了一堆堆，谁跟谁关系好几乎一目了然。
乔挽星今天没跟女生们一起坐，而是跟她男朋友江晏还有江晏的朋友坐在一起。
好几次，江晏的杯子空了，乔挽星都是第一时间给满上。
见季如多看了乔挽星几眼，时璟寒在季如耳边小声说道：“江晏比我们大一届，跟乔挽星在同一个大学。在江家，女儿是没有继承权的。”
稍停后，他又补充：“乔家女儿是有继承权的，但要看能为家族带来多大利益。”
季如轻轻挑了一下眉，“所以，江家跟乔家有很多合作？”
时璟寒：“暂时合作还不多，但更多的合作对双方都是有利的，所以他们两家最近的接触很多。”
季如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在此时，秦雅音走到了江晏那一堆人中间，她直接无视了乔挽星，跟江晏喝了一杯，然后又和当中的一个关系不错的男生说了几句。
在那之后，她施施然来到了季如这边坐下。
秦雅音用跟老朋友说话的语气对季如道：“你真的很会制造惊喜。那年的跨年晚会，你的表演真的很出彩，我以为那已经是你能给我们的最大惊喜了。没想到，不久后你还考上了A大。”
季如也笑，“哦？听起来你还挺关心我。元旦晚会我被硬送上台跟你有关系？还是，学校里大家污蔑我在模拟考作弊跟你有关系？”
秦雅音面色稍僵，却很快恢复从容，“你现在都会开玩笑了？不过玩笑真不能乱开啊，要是韩总或三少信了，可不害惨了我嘛。”
说话时，她特意看了时璟寒一眼，却见时璟寒根本没在看自己。
季如觉得好笑。
她转头看向时璟寒，“如果我找到证据说她欺负我，你会帮我出气吗？”
“会。”时璟寒笑得和煦，语气却不善，“就算没有证据，只要有人让你不高兴，我就会帮你出气。”
虽然出门前季如拜托过时璟寒，尽量表现得跟她亲近一些，但时璟寒这超出期待的上道还是让她乐了。
她回头看向秦雅音，只见秦雅音整张脸都绿了。
秦雅音勉强维持了笑容，“三少，如宝，你们可千万别误会了我，我真的是来叙旧的。你们要是嫌我多嘴，我走便是了，别跟我计较。”
说完，秦雅音自罚了一杯，很快便离开了。
等秦雅音走开后，时璟寒问：“你怀疑那些事情跟她有关？”
季如摇头，“我只是暂时排除不了任何一个人。”
所以到处投石问路。
-
坐够了一个小时，季如和时璟寒起身准备走了。
韩念恩特意跟了去送。
到了门外，韩念恩问季如：“你养的那只小博美现在怎么样了？”
季如：“挺好的，璟寒把它养得很好。”
韩念恩微愣，然后笑道：“我姑姑对狗毛过敏，等到表哥毕业回明城的时候，外面养的宠物肯定是不能带回家的。”
季如一脸意外之色：“哦，是吗？”
没等季如往下说完，时璟寒接过了话，对韩念恩说：“你姑姑狗毛过敏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念恩嘴巴张了张，想到自己的话可能被当成含沙射影，瞬间仿佛受到奇耻大辱，神色不忿地对季如留下一句“再联系”转身就走了。
-
回到别墅，时间尚早。
季如换了一身家居服，到书房去找书看。
她很喜欢别墅里的这个小型图书馆，什么类型的书都有，还有专人定期更新书库，让它总有一股鲜活气。
在她到了书房后不久，时璟寒也来了。
过去在别墅里，他才是书房的常客。这次他是带着工作回明城的，反而来得少了。
那两张摆成直角的沙发，季如坐在了他常坐的那张上面，他迟疑了一下，打算坐到另一边。
季如却抬头看着他，一边手拍了拍她旁边空着的位置。
时璟寒微顿，脚步掉转了方向，最终坐到了她的身边。
季如看到时璟寒进来时，本来是有一些话想说的，可等到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后，她忽然又不想说了。
书房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此时的窗帘是全开的。
仰能看得见天上月明星稀，俯能看得见地上的灌木在微风中轻晃着桠枝。
季如笑着看时璟寒，眼里的光如天上的月华。时璟寒也侧身看着她，眸光仿佛也受风所拂，轻轻颤动着。
季如一直深信，在许多情况下，爱恋其实是没有必要告白的。
就像前几日，向来自持的时璟寒突然失了分寸，她难道还要考证一番才能确认他的心意？
就像此时，当她这样看向他，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就算他的大脑不知道，他的本能也会告诉他。
是以，他稍低下了头，轻轻吻在了她的羽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