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的晨钟敲过三声,宋焱的车驾已踏上南巡之路。
八匹墨色战马披着飞虎纹鞍鞯,车轮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
车帘内,他摩挲着母亲李婉的玉佩,忽然听见车顶传来极轻的瓦片滑动声。
“玉儿,东南方。”宋焱的安州弩悄然滑入掌心,改良后的静音弩机在袖中轻响,三支淬毒弩箭呈扇形射向檐角。
姜承玉的复合弓几乎同时鸣响,爆燃箭划破晨雾,照亮三道蒙面人影,正是江湖悬赏的无影门杀手。
“大宗师果然敏锐。”为首者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手中短刃竟能扭曲气浪,
“可惜我们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漭国的降表。”
宋焱的白色气浪骤然爆发,弩箭在半空转向,直接钉入对方手腕。
他踏上车顶,短刀抵住对方咽喉:“无影门何时成了庆国余孽的狗?”
杀手惨笑,服毒前挤出半句:“云顶山……密道……”话未说完便气绝,掌心纹着半朵蓝莲花,与母亲当年的暗号一模一样。
……
正午时分,漭国使团在通天河畔迎接。
为首的左相木恩捧着金匣,匣中放着南海三州的舆图。
却在递出时袖口闪过寒芒,是血手帮的淬毒袖箭。
“陛下小心!”肖兰的透骨钉抢先射出,钉住木恩手腕。
宋焱的短刀同时出鞘,刀刃在舆图上划出火星,竟露出夹层中的刺杀密令:
“趁南巡杀宋焱,裂土分疆!”
他望着舆图上的陷阱标记,忽然冷笑:
“木恩,你以为用假降表就能引本王入彀?”
白色气浪震碎金匣,露出里面的磁矿炸弹,“可惜你不知道,本王早让庞门弟子查过,漭国主根本没派使团。”
……
黄昏,云顶山密道深处。宋焱握着李婉的玉佩。
磁矿壁上的荧光映出箭头标记,终于找到母亲藏了三十年的石室。
姜承玉忽然指着墙角的暗格:“陛下,这里有幅人皮地图,标着‘猫头卫初代密桩’。”
地图上,江都六部、昌国铁盾军、狄国狼骑营的暗桩分布一目了然,正是周王当年安插的情报网。
“原来母亲早就知道,”宋焱的声音发颤,“曹能、郭平之、梁玉成的背叛,她都留了后手。”
他忽然对肖兰道:“通知猫头卫,按图拔除所有毒瘤,尤其是吏部尚书张大人。”
……
与此同时,江都吏部衙门,张大人望着手中的密信,额头冷汗直冒。
信中说宋焱已死,漭国大军压境,正是拥立宋蒙的良机。
他刚要下令关闭城门,却见猫头卫统领推门而入,腰间挂着木恩的人头。
“张大人,”统领的声音冰冷,“漭国使团全灭,您还要执迷不悟?”
张大人刚要抽剑,肖兰的透骨钉已封死他的肩井穴。
墙角暗格里,曹念茹的密信散落一地,清楚楚写着:“杀宋焱,扶宋蒙,永掌大权。”
……
是夜,通天河支流,假漭国船队正准备引爆磁矿炸药。
宋焱的白色气浪笼罩整条河岸,复合弓连射十二箭,精准引爆船上火药。
火光中,他看见船头站着的竟是血手帮余孽阴九娘的妹妹阴十娘,周身缠绕着紫色毒雾。
“宋焱,你杀我姐姐,今日同归于尽!”阴十娘的毒鞭扫来,却被白色气浪生生震碎。
宋焱的安州弩连发,这次用的是特制穿甲箭,直接钉入对方心口:
“血手帮的毒,毒得了小宗师,毒不了大宗师。”
他望着沉没的船只,忽然想起母亲手札中的警示:“江湖恩怨,最是难断。”
转身对姜承宁道:“通知铁刀会,彻查玄岭所有磁矿洞,别让血手余孽再借矿气作恶。”
……
三日后,江州校场。宋焱身着明光甲,白色气浪在铠甲上流转,望着眼前的江南大营。
周王宋襄亲自捧来虎符,十万大军同时跪地,山呼“万岁”之声震碎云层。
“父亲,”宋焱接过虎符,“新组建的江南大营重新交给您了,漭国若再敢耍花样,便让他们见识雪豹营的铁骑。”
目光落在一旁的宋融,“融弟,随为兄收复最后失地。”
少年握拳行礼,腰间李婉的飞刀:“哥,望莜姐姐,还有外公,是不是也该从滂沱山接回来?”
宋焱点头,露出一丝喜悦。
深夜,宋焱展开《安隆战图》,手指停在高京附近,当年贺国拥将军兵败的地方。
姜伯言摸着图上的批注,忽然道:“将军,这里的磁矿层最薄,适合开采。”
“不错,”宋焱的短刀划出弧线,“当年庆国用火器封锁,如今我们有磁暴箭。”
他忽然对肖兰笑道:“庞门弟子可曾找到段培纶的玄甲匠师?本王要打造能挡武圣气浪的盾牌。”
肖兰点头,递上密报:
“已在荥州找到,匠人说玄甲需要玄岭磁矿与通天河精铁合炼。”
“好!”宋焱的复合弓骤然拉满,白色气浪将箭矢送上夜空,
“传令下去,三个月内,打造十万玄甲,本王要在冬至前,踏平最后一座敌城,庆国残留的铁壁关。”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宋焱独自登上西京城楼。
姜承玉送来热酒,望着他肩头随风舞动的白色披风:
“陛下,您说伯母若看见现在的大景,会高兴吗?”
他仰头饮尽,望着远处飞虎旗在夜风中招展:“她会说,真正的胜利不是征服土地,而是让百姓不再害怕战火。”
忽然听见马蹄声渐近,猫头卫暗桩送来急报,铁壁关都尉已秘密投靠大景,愿做内应。
宋焱的嘴角勾起冷笑,掌心的白色气浪与复合弓产生共鸣,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白色轨迹。
这是大宗师与武器的共鸣,也是大景复兴的号角。
他知道,铁壁关一破,庆国再无天险,而漭国、昌国、狄国的残余势力,都将在飞虎军的铁蹄下颤抖。
通天河的水在夜色中奔腾,倒映着城楼上的身影。
那个曾在枯州雪地里挣扎的少年,如今已站在权力与武功的巅峰,却从未忘记母亲期盼的目光。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他掌心的飞虎纹,他知道,属于大景的时代,终于来了。
一个用复合弓与安州弩书写的时代,一个让江湖与朝堂都俯首的时代。
箭在弦上,气浪翻涌,宋焱忽然低吟十五岁作的《蓝湖吟》,声音混着晨风传向四方。
这不是文人的吟诵,而是大宗师的宣言,是对所有分裂者的最后通牒。
天下归一的序幕,正随着他手中的弓弦,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