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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在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中降临。

灰白色的天光,吝啬地涂抹在喀什噶尔巨大而沉默的土黄色城廓上,将它勾勒得更加阴森、冷硬。

突然!

“呜——呜——呜——!”

凄厉的牛角号声撕裂了清晨冰冷的空气,如同地狱吹响的号角!

“轰隆!!!”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九天落雷,狠狠砸在戈壁上!

一团巨大的、裹挟着黑红烈焰的烟云,从湘军炮兵阵地最前端的一门克虏伯炮口猛然喷吐而出!

炮口制退器喷出的白色气浪如同巨兽的吐息!

这第一炮,就是总攻的信号!

“轰!轰!轰!轰!轰——!”

刹那间,数十门克虏伯后膛钢炮次第怒吼!

炮口喷射出的火焰连成一片,瞬间将昏暗的晨曦映照得如同血染!

沉重的开花弹带着刺耳的尖啸,撕裂空气,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砸向喀什噶尔城北门区域!

炮弹落地,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坚硬的夯土城墙剧烈震颤,大块大块的墙皮被硬生生撕扯下来,混合着砖石碎屑和硝烟,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有的炮弹直接命中城头垛口,瞬间将躲藏其后的守军连同碎石一起抛向半空,血肉横飞!

有的炮弹则越过城墙,落入城内,引发一片混乱的火光和凄厉的惨叫!

“开火!开火!真主惩罚他们!”

城头上,一个头缠白布、留着浓密虬髯的安集延军官挥舞着弯刀,声嘶力竭地咆哮着,面目因恐惧和疯狂而扭曲。

“嗵!嗵!嗵!”城头伪军架设的英制阿姆斯特朗后膛炮也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沉闷的还击。

炮弹呼啸着掠过护城河上空,落在湘军前沿阵地上,炸起冲天的土柱和黑烟。

几处靠近护城河的湘军简易掩体被直接命中,木屑、冻土和残肢断臂四散飞溅,惨叫声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炮火轰鸣中。

“稳住!弓弩手!火枪队!压制城头!给老子压住!

”湘军前敌步兵营官嘶吼着,声音在爆炸的间隙显得异常尖锐。

“嗖嗖嗖——!”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从湘军阵中升起,黑压压一片,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扎向城头。

燧发枪和抬枪喷吐着火舌,铅弹如同骤雨般泼洒在城墙垛口和射击孔附近,打得砖石碎屑乱飞,压制得城头守军一时抬不起头。

护城河对岸,靠近城墙根的死角区域,几处被伪装得极好的土坑里,工兵营的健儿们如同沉默的地鼠,正挥汗如雨。

铁锹、镐头疯狂地刨挖着冻得如同钢铁般坚硬的土地。

泥土混合着汗水,糊满了他们的脸和身体。地道在黑暗中一寸寸顽强地向城墙基座下方延伸。

每一次城头炮弹落在附近地面引起的剧烈震动,都让地道顶部的泥土簌簌落下,几乎要将人活埋。

但他们无人退缩,只有更加疯狂的挖掘!

张石头就在其中一条地道的最前端。他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单裤,精壮的肌肉上青筋暴突,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

每一次抡起沉重的镐头砸向冻土,都伴随着从牙缝里挤出的闷吼。

背上的骨殖罐紧贴着他滚烫的脊背,仿佛能感受到同袍兄弟也在无声地呐喊、催促。

镐头砸在冻土上,火星四溅,震得他虎口发麻,但他只是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更加凶狠地刨下去!

“快!再快!给老子炸开它!”他嘶吼着,声音在地道狭窄的空间里嗡嗡回响。

时间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弥漫的硝烟和飞溅的血肉中,以令人心焦的速度流逝。

日头渐渐升高,惨白的光线穿透浓厚的烟尘,将战场映照得更加残酷而清晰。

湘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无数士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倒在了护城河边,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染红了浑浊的冰水。

城头的抵抗依旧顽强,伪军的炮火虽然被压制了不少,但精准的冷箭和从射击孔中射出的铅弹,依旧不断收割着生命。

突然!

“轰隆隆隆——!!!”

一声远超之前所有炮击的、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如同沉睡地底的巨龙翻身,猛地从喀什噶尔城北门城墙根下爆发出来!

大地如同惊涛骇浪中的船板,剧烈地上下颠簸!

一道混合着泥土、碎石、硝烟和烈火的巨大烟柱,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城墙基座处冲天而起!

地动山摇!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

靠近爆炸点的城头守军,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被瞬间抛飞、撕碎!

那段五丈高的、坚不可摧的生土城墙,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如同被巨神之斧劈中,先是向上拱起一个可怕的弧度,然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山崩地裂般的巨响,轰然崩塌!

烟尘如同海啸般翻滚弥漫,瞬间吞噬了那骇人的缺口!

巨大的夯土块如同陨石般砸落,激起漫天尘土!

一个足有十数丈宽的、犬牙交错的巨大豁口,赫然出现在喀什噶尔城那曾经固若金汤的北墙上!

透过弥漫的烟尘,甚至能隐约看到缺口后方城内混乱的街道和惊恐奔逃的人影!

死寂!整个战场,无论是城上城下,都陷入了一刹那绝对的死寂!

仿佛连时间都被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凝固了!

下一个瞬间!

“杀——!!!”

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熔岩冲破地壳,一声汇聚了六万湘军所有血勇、所有仇恨、所有悲愤的惊天怒吼,如同海啸般从湘军阵地爆发出来!

那声浪之磅礴,甚至盖过了方才那震塌城墙的爆炸余音!

总攻的时刻到了!

“为林公雪耻!杀进喀什噶尔!”

“收复河山!杀啊!”

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中,无数赤红的战旗如同燎原之火,猛然向前涌动!

早已蓄势待发的湘军精锐,如同决堤的怒潮,以百人为一队,形成无数锋锐的三角突击阵型,踏着同袍的尸骸,踏着被鲜血浸透的冻土,踏着还在不断滚落的城墙断砖碎石,朝着那道刚刚被炸开、

硝烟与尘土尚未散尽的巨大豁口,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决死冲锋!

“顶住!顶住!为了汗王!为了真主!堵住缺口!”

城墙上残存的安集延军官挥舞着弯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幸存的守军如梦初醒,从震撼和恐惧中挣扎出来,如同疯狂的蚁群,嚎叫着涌向那致命的豁口。

箭矢、铅弹、甚至石块、滚木,如同暴雨般从豁口两侧尚未完全倒塌的残垣断壁上倾泻而下!

冲在最前面的湘军突击队,瞬间倒下了一片!鲜血在豁口处肆意流淌。

但后面的人,踏着倒下袍泽的身体,踏着温热的鲜血,没有丝毫停顿,继续红着眼,嘶吼着向上冲!

他们用盾牌格挡,用血肉之躯硬扛,用长矛捅刺,用腰刀劈砍,每一步都踏在死亡边缘,每一步都溅起新的血花!

在这片死亡风暴的最前沿,在那豁口下方堆积如山的砖石瓦砾中,一个身影格外显眼。

老兵张石头!他冲在所在小队的最前面!

背上那个油布包裹的骨殖罐,此刻已被烟尘和溅射的血点染得斑驳不堪,却依旧被他用绳索死死捆缚在背上。

他左臂上插着一支还在颤动的箭矢,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染红了半身。

他右手紧握着一柄厚背砍刀,刀刃早已卷口,沾满了黑红色的黏稠血浆。

“兄弟!看着!哥带你回家!”

他对着背上的罐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头顶豁口处那些疯狂向下投掷石块、射出箭矢的守军身影。

他猛地将砍刀咬在口中,手脚并用,如同矫健的猿猴,在滚落的大石和湿滑的血泊中奋力向上攀爬!

碎石不断砸在他头上、肩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他却浑然不觉。

一个缠着红头巾、面目狰狞的陕甘叛军余孽出现在豁口边缘,狞笑着举起一块脸盆大的石头,狠狠朝着下方正奋力攀爬的张石头砸下!

千钧一发!

张石头眼中凶光暴涨!他猛地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呼啸而下的石块!

石块擦着他的后背砸落,背上的骨殖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就在那红头巾叛军一击落空、身体前倾的瞬间,张石头借着侧身的力道,右手闪电般从口中取下砍刀,用尽全身力气,由下而上,一个凶狠绝伦的反撩!

“噗嗤!”

刀锋撕裂皮肉、切断骨骼的瘆人声响!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溅了张石头满头满脸!

那红头巾叛军的狞笑凝固在脸上,上半截身体被这开膛破肚的一刀几乎劈成两半,惨叫着从豁口边缘栽落下来!

“挡我者死!”张石头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水,发出震天的怒吼!

他如同浴血的修罗,踏着那叛军还在抽搐的尸体,第一个跃上了那残破不堪、堆满尸骸的豁口顶端!

“石头哥上去了!冲啊!”下方紧跟的湘军士兵看到这一幕,士气瞬间暴涨到顶点!

无数身影嘶吼着,顶着如雨的矢石,踏着尸山血海,如同愤怒的洪流,终于冲垮了豁口处守军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喀什噶尔城!

城,破了!

当左宗棠在王德榜和一队精锐亲兵的护卫下,缓步踏上喀什噶尔北门那一片狼藉、尚有余温的城墙废墟时,已是黄昏。

震天的喊杀声已渐渐由城内核心的王宫区域向全城蔓延、平息,代之以零星的抵抗和胜利的欢呼。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刺鼻的硝烟味和生土被炸碎后特有的土腥味,混合成一种战争胜利后特有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复杂味道。

残阳如血,将西天染成一片悲壮的金红,也涂抹在这片刚刚经历过地狱般洗礼的断壁残垣上。

断裂的巨大夯土块犬牙交错,扭曲的铁器、破碎的旗帜、焦黑的木料散落其间。

豁口处,层层叠叠的尸骸堆积如山,凝固的鲜血将泥土染成了深褐色。

一面巨大的、蓝底白色星月图案的旗帜——那是阿古柏伪汗国的象征——被从中撕裂,半截残旗挂在豁口边缘一根斜刺出来的断木上,在带着血腥气的晚风中无力地飘荡。

左宗棠停下脚步。他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官袍,外面罩着一件不起眼的玄色马褂,身形在巨大的废墟背景下显得异常单薄。

他缓缓扫视着这片浸透了湘军将士鲜血的战场,目光深沉而复杂,没有狂喜,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静与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看到了那些倒在冲锋路上的年轻躯体,看到了豁口处堆积如山的双方士兵的尸骸,看到了残破的兵器,看到了被硝烟熏黑的断壁……

每一处景象,都像沉重的石块,压在他的心头。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半截飘荡的星月残旗上。夕阳的余晖为它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边。

王德榜默默上前,递过一样东西。那是一幅卷轴,纸色早已发黄发暗,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左宗棠伸出枯瘦而微微颤抖的手,极其郑重地接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系绳,如同展开一件稀世珍宝。

舆图在残阳下徐徐展开,纸面虽然陈旧,上面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却用极其工整精细的蝇头小楷标注得清清楚楚。

图的右下方,一行熟悉的、遒劲有力的题跋映入眼帘——“林则徐敬绘”。

左宗棠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缓缓拂过舆图上“喀什噶尔”那几个墨色深沉的小字。

指尖传来的,是纸张的粗糙与冰凉,而心底涌起的,却是滚烫的洪流。

七十老翁,两鬓如霜,此刻却再也抑制不住。

浑浊的老泪,如同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泛黄的舆图上,迅速洇开,如同历史的印记被重新打湿。

他抬起头,望向西天那轮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巨大落日。

夕阳的余晖,将他伫立在废墟上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与这片刚刚收复、伤痕累累的土地融为了一体。

晚风拂过他稀疏的白发,吹动他破旧的衣袍。

他对着那轮血色残阳,对着舆图上林则徐的名字,对着脚下这片浸透了无数忠魂热血的土地,发出了一声悠长而苍凉的叹息。

那叹息声里,有山河收复的悲怆,有故人遗志得偿的慰藉,有对无数逝去生命的痛惜,更有对这百战余生、疮痍满目之地的深深忧虑。

叹息声消散在带着血腥与硝烟的晚风中,如同一个时代沉重的回响。

残阳落尽,喀什噶尔的城头,一面崭新的、绣着斗大“刘”字的湘军赤红旗帜,在暮色中缓缓升起,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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