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也吓了一大跳,回头看见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退出去她脸红红的,李昱太过分了这要是传出去她怎么做人。
但想到李昱在边关还受伤了,我又心软了舍不得呵斥。
她特意去听了说书先生说李昱带五百壮士偷袭的事,别人连声叫好只有黎白听得胆战心惊。
原来那就是战场!
原来是李昱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才有 她在京城锦衣玉食,岁月静好。
更心疼自己男人了。
“对了,”黎白突然抬头,眼神带着几分担忧,“今日府里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写着‘忠勇侯功高震主,小心引火烧身’,我让人查了,送信的人已经找不到了,你说会不会是二皇子的余党搞的鬼?”
李昱握着碗的手顿了顿。
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恐吓,而是余党的试探,他们想挑拨李家和陛下、太子的关系,让李家成为“功高震主”的罪人,到时候不用他们动手,陛下自然会削李擎苍的兵权。
李家现在看着花团锦簇,烈火烹油,但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别担心。”他松开黎白,握住黎白的手,黎白的手还是有些凉,“我明日去见太子,把这事告诉他。咱们只要安分守己,他们就抓不到把柄。”
黎白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你在朝堂上要多加小心,别和那些大臣起冲突,我总觉得那些余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好。”李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等处理完京里的事,我就跟陛下请辞,带你去江南看杏花,再也不管这些朝堂纷争了。”
黎白眼里闪过一丝期待,轻轻“嗯”了一声。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如今国泰民安,边关应该很久不会打仗,家里还有丈夫两位哥哥在,好像这时候辞了职务确实不错。
黎白也真的很想去江南看看。
深夜,李昱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黎白,心里却没了睡意。他想起白天李玥说的话,想起那封匿名信,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好的预感。
李昱心里一紧,立刻去吩咐门外的亲卫:“加强府里的戒备,尤其是静云院和荣安堂,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亲卫领命而去。
李昱站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而此刻,京城的一间密室里,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正围着一张桌子,低声密谋。为首的人手里拿着一张李昱的画像,眼神阴狠:“明日早朝,咱们就上奏陛下,说李昱在雁门关拥兵自重,私藏蛮族战俘,谎报斩杀敌人数量冒领军功!若陛下不信,就……”他压低声音,说了个计划,其他人纷纷点头,眼里满是狠厉。
晨光渐渐爬上将军府的屋檐,黎白已经起床,正在给李昱整理朝服。
黎白看着李昱眼底的青黑,忍不住心疼:“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今日就别去早朝了,让爹去跟陛下告个假?”
没想到上朝还得要起这么早啊!
“没事。”李昱笑着接过朝服,“今日早朝要商议众将士和战亡人员封赏的事,我不能缺席。你在府里待着,别出去,有什么事就让晚晴去找老赵。”
黎白点头,帮他系好玉带:“我知道,你在朝堂上要小心,我等你回来用午膳。”
李昱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转身走出了静云院。
晨雾还没散,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沾着露水,踩上去滑溜溜的。李昱骑着马,身后跟着老赵和两个亲卫,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敲出沉闷的响,像敲在人心上的鼓。
离宫门还有半里地,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宫门前,吵吵嚷嚷的。
按往日的规矩,早朝时分宫门前只会有值守的禁军,绝不会这么热闹,定是出事了。
“三公子,要不要绕路从侧门进去?”老赵压低声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警惕地盯着人群。
李昱摇头,勒住马:“绕路只会让人觉得我心虚,去看看。”
他翻身下马,刚走近人群,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喊:“将军饶命!求您别再虐待我们了!”
三个穿着破烂蛮族服饰的人跪在地上,身上带着“伤痕”,对着他连连磕头,脸上满是恐惧。周围的大臣们窃窃私语,眼神都落在李昱身上,带着怀疑和探究。
“李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穿着紫袍的大臣走出来,正是礼部尚书王怀安。他指着地上的蛮族兵,语气带着质问,“陛下早已下旨,善待战俘,以获取蛮族情报,你怎么能虐待他们?”
李昱看着地上的蛮族兵,心里冷笑。
这三个人的“伤痕”看着吓人,却都是些皮外伤,而且伤口边缘整齐,明显是故意划的,根本不是虐待造成的。
更可笑的是,献俘虏之后这些人就已经被移交专门安置,谁知道他们后边经历了啥。
再退一万步真虐待了又怎么样!这是敌人!
谁把这些人弄这里的!找不痛快,恶心人吧。这真是昏招!
陛下仁义大度是对全天下变态,私下里恨不能弄死这些蛮族呢,现在弄这些人出来出丑是在打陛下的脸!
“王大人,”李昱上前一步,语气平静,“这三位‘战俘’说我虐待他们,可有证据?比如谁看见了?在哪看见的?”
王怀安愣了一下,随即道:“他们自己就是证据!你看他们身上的伤,不是你虐待的,还能是自己划的?”
“自己划的也未必不可能。”李昱冷笑,走到一个蛮族兵面前,蹲下身,指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这伤口边缘平整,深度一致,明显是用锋利的匕首故意划的,而且伤口很新还没彻底结痂,指不定就是昨夜弄的,昨天献俘大典,晚上陛下安排了庆功宴,我发疯了才半夜去虐待这些臭虫!虐待他们?我会直接杀了他们也理由充分!”
蛮族兵的脸色瞬间白了,眼神慌乱地看向王怀安。王怀安心里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在雁门关虐待他们,回京后才把他们带回来,不行吗?”
“当然不行。”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太子带着几个侍卫走过来,“雁门关是将士们用鲜血守的,战败敌人能活着就不错了!父皇昨天才下旨优待战俘,这不冲突!王大人,你怎么帮这些蛮族人说话,难不成你也通敌叛国了?”
王怀安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没想到太子会突然出现,还言辞犀利。
他张了张嘴,还想辩解,就听见太子继续道:“还有,孤已经让人去查了,这三个所谓的‘战俘’,根本不是雁门关带回来的战俘,而是有人从城外的流民里找来的,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假扮蛮族兵,污蔑李将军。”
大臣们看向王怀安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那三个蛮族兵见事情败露,立刻爬起来,指着王怀安大喊:“是他!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污蔑李将军!”
王怀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你们……你们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是不是胡说,先去审审就什么都懂了!”
禁军立刻上前,架住王怀安。王怀安挣扎着大喊:“太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太子冷笑,“勾结流民,污蔑功臣,你也配当朝廷命官?带走!”
王怀安被拖走了,人群渐渐散去。李昱走到太子面前,拱手道:“多谢殿下解围。”
“孤就见不得这种心向着外边人!呸,什么人啊,拿着大靖朝朝廷俸禄还帮着蛮族人,凭他也配为官?”太子拍了拍李昱的肩膀,笑着说,“你真是好样的。”
两人并肩往宫里走,太子压低声音道:“我估计王怀安只是小角色,他背后还有人。你这次立了大功,又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往后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家中女眷,他们很可能会从女眷下手。有些狗急了,准备要跳墙了!”
李昱点头,心里的警惕更重了:“我知道,我已经让老赵加强府里的戒备了。”
早朝时,陛下听了太子的奏报,怒不可遏,下旨把王怀安关入大牢,彻查他的同党。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赏赐李昱赏黄金百两,良田千亩,还赐了他一座新的忠勇侯府。
大臣们纷纷上前祝贺,李昱却没什么喜色,他知道,这封赏越高,他的处境就越危险,那些余党只会更恨他。
散朝后,李昱没回将军府,而是先去了东宫见太子妃。
李玥正坐在窗边给未出生的孩子绣肚兜,见他进来,笑着说:“阿昱,你可算来了,我正想跟你说,宫里的眼线传来消息,王怀安的同党里,有个很重要的人物,是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你在宫里要小心他。”
“太监总管?”李昱心里一沉。
太监总管是陛下最信任的人,若他是余党,那陛下的安危都可能受到威胁,“姐,你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