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心惊,刘管家可是忠心耿耿,当年还曾经救了丈夫一命!
但是没有什么是比自己丈夫儿子更重要。
她立刻说道:“现在我们家正值多事之秋!你先把人扣下!要是有真凭实据……那就直接交给亲卫营去审!务必知道他们还有什么阴谋!咳咳……咳咳……”
李母本就忧心丈夫和两个儿子,如今知道三儿子也被伏击她更是心痛,身体和精神越发不好了:“阿白,还好你坚强,家里有你撑着!你只管放手去做!”
她叫来自己最信任的张嬷嬷又把象征当家主母的对牌交到黎白手里:“我精神不济管不了这许多事,放手去做!整个镇国将军府都交给你了。让张嬷嬷跟你身边一段时间,有不懂的可以都问她。”
黎白郑重接过对牌带着张嬷嬷匆匆而去。
侍卫已经关闭镇国将军府所有门。
刘福想要出去被拦住,他还跟侍卫理论:“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我这是正经出去办差事!我父亲让我去办的可都是关乎将军的大事情,你们要是拦着耽误大事,将军回来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
“将军现在人还在雁门关,而且还被围困着!他怎么吩咐大事!刘福,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黎白带着张嬷嬷来,黎白质问刘福,她眼睛直视着刘福好像要看透她内心!
刘福做贼心虚自己慌了:“就是将军的大事!对!就是因为将军被围困雁门关,所以才有大事,要是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到时候大将军出事了,谁担待得起!三少夫人,你一个新媳妇什么都不懂,可不要乱来!到时候老夫人,夫人都能代三公子休了你!”
“哦,是你爹吩咐你的?来人,去把刘管家叫来,问问看将军吩咐了什么大事!”
黎白直接抓住关键信息,她也想知道刘管家知不知情,刘管家是不是已经背叛了镇国将军府。
刘福这下真的慌了,要是把他爹叫来对峙那一切都完了,就穿帮了!他都是背着他爹干的事,还打着他爹的旗号。
只见刘福突然拿出一把短刀来朝着黎白刺过去。
“快人!快抓住他!”
张嬷嬷示意侍卫抓住刘福,电光火石之间侍卫已经一把抓住刘福的胳膊,夺下短刀。
刘福挣扎着大喊:“你们抓了我也没用的!我的人已经在城外等着了!雁门关必破!将军府必亡!”
侍卫们把刘福按在地上,黎白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看着被押走的刘福,心里却没松口气,刘福说他的人在城外等着,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细作?!
刘管家一来直接被抓,跟刘福一起被送去亲卫营审问。
黎白重新梳理镇国将军府里的事,筛查每一个小厮侍卫丫鬟仆妇。
夜色再次笼罩将军府,黎白站在后门,望着城外的方向,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雁门关的战场上,蛮族的鼓声已经响起,三万大军朝着关墙冲过来,李昱握着刀,站在南门的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敌军。
雁门关的南门,早已被血染红。
蛮族的攻城锤一次次撞在城门上,“轰隆”声震得城砖簌簌往下掉。李昱握着刀,刀刃上的血顺着刀尖滴在城垛上,在冻土里砸出小小的坑。他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绷带被血浸成暗红色,每挥一次刀,都扯得筋肉生疼。
“三公子!蛮族又冲上来了!”亲卫小周嘶吼着,一刀劈开一个蛮族兵的头颅,鲜血溅了他满脸。他才十七岁,是亲卫里最年轻的,脸上还带着稚气,此刻却眼神凶狠得像头小狼。
李昱抬头,看见蛮族的步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手里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城墙上的守军已经快撑不住了,有人中箭倒下,立刻就有新的人顶上去,却还是挡不住蛮族潮水般的进攻。
“拿火油来!”李昱大喊。
很快,士兵们抬着油桶跑过来,将火油顺着城墙往下倒。
一支支火把被点燃扔了下去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沿着城墙蔓延,蛮族兵惨叫着从梯子上掉下去,摔在火里,很快就没了声息。
火墙暂时挡住了蛮族的进攻,李昱喘着粗气,靠在城垛上,摸出怀里的平安符。
糙布的平安符被汗水和血水浸得有些潮,他捏了捏,心里突然安定了些。
黎白还在京里等着他,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三公子,您歇会儿,我来盯着!”小周递过来一块干饼,声音沙哑。
李昱接过饼,刚咬了一口,就看见远处的蛮族营帐里,突然升起一支信号箭,在空中炸开绿色的烟。他心里一沉,这信号箭的样式,不是蛮族常用的,倒像是大靖军队的制式!
“不对劲。”李昱皱眉,“蛮族怎么会有咱们的信号箭?”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他回头,看见几个守军正围着一个小兵争执,小兵手脸色发白。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守军统领一把扯住他衣领。
“是内奸!”统领大喝,一把将小兵按在地上。
小兵挣扎着大喊:“我不是内奸!是……是王将军让我来开门,说等会安排骑兵出击!”
“王将军?”
王将军是李擎苍手下的副将,怎么会和内奸有关系?
李昱立刻转身对小周道:“蛮族刚好退下一波攻势,你带人先守着,我亲自去砍了那叛徒!”
“三公子,太危险了!王将军是副将,手里有兵权,您这样去……”小周急道。
“那也先要宰了这个吃里扒外的!”
李昱提着刀,快步而去。
已经有人去给李擎苍报信了。
路上的守军李昱他脸色不对,都不敢拦。
李昱一脚踹开帅帐门,手里的刀指着王将军:“王谦!你竟敢通敌叛国!”
王将军吓了一跳,看见李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看见是李昱随即又硬气起来:“李昱!你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少管闲事!你父亲把持兵权,早就碍了宫里大人的眼,我这是顺天应人!”
“顺天应人?”李昱冷笑,“你不过是个卖主求荣的叛徒!父亲待你不薄,你竟背叛他!”
“待我不薄?”王将军突然激动起来,“他给我的,不过是个副将的虚职!我跟着他打了二十年仗,凭什么李璟一来就能当主将?凭什么你个纨绔也能指挥亲卫?我要的,他给不了!”
他说着,突然拔出腰间的剑,朝着李昱刺过来!李昱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刀光一闪,砍在王将军的胳膊上。
王将军惨叫一声,剑掉在地上。
“拿下!”李昱大喝。
守在帐外的亲卫立刻冲进来,将王将军按在地上。
王将军还想不通自己的亲卫怎么会听李昱的,眼看着逃出去无望他挣扎着大喊:“京城的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蛮族大军很快就会到!雁门关必破!”
李昱没理他,转身对亲卫道:“把他关起来,严加看管!再去通知父亲和大哥,让他们加强西门防守,防止蛮族偷袭!”
亲卫领命而去,李昱站在帅帐里,看着墙上的布防图发愣。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老赵的声音:“公子!老将军让您立刻去帅帐!有急事!”
李昱快步赶到帅帐:“爹,你到底行不行,自己副将都通敌叛国!”
只见李擎苍正对着一张密信皱眉,李璟站在一旁,脸色凝重。
“阿昱,你来得正好。”李擎抬起头,把密信递给她,“京里传来消息,黎白审出刘福还有同党,就在雁门关,是给蛮族传递消息的副将,看来就是王谦了。”
李昱接过密信,上面是黎白的字迹,娟秀却有力:“王谦为蛮族内应,欲开西门献关,望夫君速查,保重自身。白字。”
李昱握着密信,指尖轻轻摩挲着“夫君”两个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黎白在京里不仅稳住了后院,还查出了内奸,化解了危机。
他以前总觉得黎白柔弱,却没料到她竟如此有胆识、有智慧。
“看来,有人是想借蛮族的手,除掉咱们李家。”李擎苍沉声道,“王谦背后的人,很可能是二皇子,他一直想夺太子的位,咱们将军府是太子的后盾,他自然想除之而后快。”
李璟点头:“爹说得对。二皇子在京里肯定还有动作,府里会不会有危险?”
李昱心里一紧,立刻道:“我让人快马加鞭回京,告诉黎白小心二皇子的人,让大家待在府里,不要外出。”
“相信你祖母,你母亲和你媳妇。我们将军府里女人也要撑起一片天!你媳妇这次就做得就很好!相信她们!安心杀敌!多杀几个回去给你媳妇请封!”
李擎苍拍了拍李昱的肩膀!
这里离京城远着呢,通信不便,只能相信家里夫人们能稳住大后方。
荣安堂里,老夫人正陪着黎白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张嬷嬷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老夫人,二皇子妃派人来了,说要请三少夫人去二皇子府赴宴,说是为之前唐突了三少夫人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