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赤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长着翅膀的背影，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你变异了？！”
“带孩子走。”
银虎重复了一遍。这一次，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属于王者的命令口吻，“这里交给我。”
“我不走！”乐清把赤炎往地上一扔，就要往前冲。
她能看出来，银虎现在的状态虽然强得离谱，但那是燃烧生命换来的。系统视界里，代表银虎生命体征的曲线正在剧烈波动，红得触目惊心。
这根本不是进化。
这是透支。
“听话！”
银虎突然转过头。
那一眼，让乐清的脚步硬生生钉在了原地。
他的左眼依旧是熟悉的琥珀色兽瞳，但右眼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黄金竖瞳。那种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只有一种让人心碎的深情和决绝。
他记起来了？
还是说，只是本能地想要保护她？
“你若是受伤……”银虎的黄金瞳微微收缩，“我会疯的。”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看乐清，背后的黑白双翼猛地一振。
轰！
地面炸开两个大坑。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得连残影都看不见。
下一秒。
半空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银虎仅剩的左拳，裹挟着红黑相间的血焰，重重砸在大长老的护盾上。
咔嚓！
那个号称能够抵挡核爆的因果律防御护盾，竟然在这一拳之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怎么可能这么强！”大长老惊呼出声，手中的黑针再次出现，化作漫天雨点刺向银虎。
但这一次，那些黑针还没靠近银虎，就被他身上燃烧的血焰直接焚烧殆尽。
“你的把戏，对我没用了。”
银虎咆哮着，单手抓住大长老的脚踝，像抡大锤一样将他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隆！
废墟被砸出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尘埃漫天。
乐清死死咬着嘴唇，鲜血渗出来都不自知。
她知道，银虎这是在给她争取时间。
如果不走，他的牺牲就毫无意义。
“赤炎，还能动吗？”乐清转过头，声音冷得像冰。
赤炎吐出一口淤血，挣扎着站起来：“能！只要没死就能动！”
“去把孩子抱出来。”乐清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相对完好的巨石后面，那是她之前藏孩子的地方，“我们撤。”
“撤？”赤炎愣了一下，“就把老大一个人扔在这儿？”
“我们要是不走，他就不敢放开手脚。”乐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剧痛，“而且……我有办法救他。前提是我们必须活着离开这里，找到剑齿虎。”
她想起了那个史前巨兽。
剑齿虎的巢穴里，生长着一种能够重塑肉身的龙血草。那是唯一的希望。
赤炎咬了咬牙：“好！听嫂子的！”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那块巨石。
乐清则最后看了一眼空中的战场。
那里，红黑色的火焰染红了半边天。银虎少了一只手臂，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勇猛。他每一次挥拳，都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力，只为了给她换取哪怕一秒钟的安全时间。
“等我。”
乐清在心里默念。
“你要是敢死，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改嫁，让你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战场在身后逐渐远去，但那种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依然震得人心头发慌。
赤炎怀里抱着两个特制的保温箱，那是乐清用来安置孩子的。他跑得飞快，每一步都踩得泥土飞溅，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后面的余波追上。
乐清紧跟在侧，手中的微型光脑一直在飞速运算，寻找最佳的撤离路线。
“嫂子，老大他……”赤炎喘着粗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火海，“他真的能赢吗？”
“不知道。”
乐清回答得很干脆。
她在骗赤炎，也在骗自己。系统的数据显示，大长老的能量储备几乎是无限的，而银虎……他的能量源是那颗正在燃烧的龙珠。
一旦龙珠烧完，就是他的死期。
“前面左转，有一条地下暗河。”乐清指着前方一片塌陷的废墟，“顺着暗河走，能避开虎族的搜索网。”
两人刚冲进废墟阴影处，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一道浑身冒烟的身影重重砸在他们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
是银虎。
此时的他惨不忍睹。
背后的黑白双翼折断了一半，左边的翅膀软塌塌地垂着，上面插着十几根黑色的能量刺。原本威武的半龙身躯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金色的血液像不要钱一样流淌，把身下的泥土都染成了金泥。
“老大！”赤炎惊呼一声，就要冲过去。
“别动！”乐清一把拉住他，“那是陷阱！”
果然。
就在银虎落地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再次扭曲。大长老的身影缓缓浮现，他也不好受，原本整洁的长袍变得破破烂烂，那张总是遮着脸的面具也碎了一半，露出一张布满老人斑和青筋的恐怖脸庞。
“跑啊？怎么不跑了？”
大长老喘着粗气，眼神阴毒地盯着地上的银虎，“为了这几只蝼蚁，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值得吗？”
银虎趴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他听到了大长老的话，手指深深扣进泥土里，试图再次撑起身体。
但他太累了。
龙珠的力量在刚才的爆发中几乎耗尽，现在的他，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千斤重。
乐清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松开赤炎，一步步走向银虎。
“乐清！”赤炎急了。
“闭嘴，看着孩子。”乐清头也不回。
她走到银虎身边，跪坐下来。
这里是大长老的攻击范围，只要那个老家伙动动手指，她就会没命。但她不在乎了。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银虎断裂的翅膀根部。
那里有金色的肉芽在蠕动。
“疼吗？”她轻声问。
银虎费力地睁开眼，视线已经被血糊住了，但他还是认出了这个气息。
“走……”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快……走……”
“我不走。”
乐清从怀里掏出手术刀，但不是对着敌人，而是对着自己的手腕。
“系统，分析他的血液样本。”
【滴！检测中……样本含有高浓度龙族活性因子，具备极强的再生能力和同化性。】
“再生？”乐清眼睛一亮，“如果加上我的基因编辑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