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龙沉默地看着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他缓缓开口，“取出龙珠，他就能活。”
“那还等什么。”
“但取出龙珠，”始祖龙打断她，“他会变成废人，永远无法修炼，寿命也只有普通兽人的三分之一。”
乐清愣住。
“而且，”始祖龙看向远处的虎峰，“龙珠一旦离体，会吸引所有强者争夺。到时候，你们谁也保不住他。”
话音刚落，天空传来虎峰的狂笑。
“哈哈哈！龙珠！是龙珠觉醒了！”
虎峰停下了对龙族的屠杀，他转过身，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地上的儿子。
贪婪、疯狂、势在必得。
“太好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虎峰喃喃自语，身形一闪，化作黑色流光俯冲而下。
“滚开！”银虎怒吼，拖着重伤的身体冲上去拦截。
两人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银虎被震飞出去，撞断了三根冰柱，吐出一大口血。
虎峰却只是顿了顿，继续朝儿子冲去。
“找死！”虎岩也冲了上去。
可虎峰只是随手一挥，虎岩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都给我滚。”虎峰冷笑，“那龙珠是我的。”
眼看他就要抓到儿子。
一道金色屏障突然出现，挡在他面前。
始祖龙缓缓落地，站在乐清母子身前。
“虎峰，”始祖龙淡淡开口，“三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贪婪。”
虎峰眯起眼睛：“始祖龙……你果然还活着。”
“活着，专门等你这一天。”
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乐清顾不上他们，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儿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儿子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鲜血已经在地上汇成一滩。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小脸惨白如纸。
“儿子……别怕……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乐清颤抖着抚摸他的脸。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子嗣生命垂危
触发紧急选项：】
选项一：取出龙珠，保住性命，但子嗣将成为废人】
选项二：使用生命献祭，以宿主全部生命力稳固子嗣身体，成功率30%】
选项三：激活系统终极功能——血脉重塑，需消耗宿主等级归零，所有奖励清空
乐清看着三个选项，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我选三。”
警告：此选项不可逆，宿主将失去所有系统能力。
“我说，我选三！”乐清咬牙，“快！”
血脉重塑启动中。
倒计时：5……4……】
就在这时，银虎挣扎着爬起来，他浑身是血，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乐清身边。
“别……”银虎伸手握住她，声音嘶哑，“别用这个……你会死……”
乐清转头看他，眼中全是泪水：“可他是我儿子……”
“也是我儿子。”银虎突然笑了，笑得很苦，“所以……让我来。”
他猛地推开乐清，将儿子抱进怀里。
“系统！”银虎对着虚空大喊，“我知道你能听见！把血脉重塑转移到我身上！”
检测到非宿主请求，无法。
“我是他父亲！”银虎怒吼，“我的命也是命！”
系统沉默了。
片刻后，机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血脉共鸣】
允许转移】
警告：非宿主使用此功能，死亡率99%
“无所谓。”银虎低头看着怀中的儿子，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只要他能活。”
“不——”乐清想要冲过去。
可银虎身上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那黑光将他和儿子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茧。
茧的表面流转着玄奥的纹路，散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压。
虎峰脸色大变：“这是……兽神献祭？”
始祖龙也震惊了：“他疯了……”
茧在颤抖。
里面传来银虎痛苦的闷哼声，还有儿子微弱的哭声。
乐清跪在茧前，双手拍打着，眼泪模糊了视线：“银虎！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可茧没有任何反应。
黑光越来越盛，最后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光芒炸开。
茧碎了。
银虎单膝跪地，怀中抱着儿子。
儿子身上的裂痕全部消失，皮肤恢复了白嫩，呼吸也平稳下来。
他的头发全白了，脸上出现了深深的皱纹，整个人像苍老了几十岁。
“银虎……”乐清颤抖着伸手。
银虎抬起头，冲她笑了笑：“还好……赶上了……”
话音刚落，他身体一软，朝前倒去。
“银虎！”
乐清接住他，触到他冰冷的身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有心跳。
没有呼吸。
只有怀中的儿子，安静地睡着，小手还抓着银虎的衣角。
“不……不……”乐清抱紧银虎，嘶声大喊，“你醒醒！你说过要保护我们的！你不能死！”
可银虎再也没有回应。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虎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片刻，突然转身离开。
“族长？”虎岩愣住，“龙珠。”
“不要了。”虎峰头也不回，“他配得上。”
始祖龙也叹了口气，看了眼儿子，最后看向乐清。
“这孩子……我会再来找他。”
说完，他化作金光消散。
冰原上，只剩下乐清抱着银虎，怀中的儿子安静地睡着。
女儿扑过来，哭得撕心裂肺：“爹爹……爹爹你醒醒……”
雪越下越大。
就在这时，乐清怀中的儿子突然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恢复了孩童该有的纯真。
他看到银虎，愣了愣，然后小手抓住银虎的衣服，用力摇晃。
“爸爸……爸爸起来……”
稚嫩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
风雪吹得更紧了。
怀中的儿子已经不哭了，只是用那双恢复了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银虎一动不动的脸。
他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无法挽回的失落。
小手抓着银虎胸前的衣襟，轻轻地摇了摇。
“爸爸……”
没有回应。
他又摇了摇，力气大了一些。
“爸爸起来……”
依旧是一片死寂。
儿子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白白嫩嫩的小手，又看看银虎那张苍老、毫无生气的脸，小嘴一瘪，晶莹的泪珠再次滚落。
“爸爸……是不是我不乖……所以爸爸不要我了？”
稚嫩的童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乐清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