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跃,像鬼火般飘忽不定。
银虎抱着乐清和两个孩子狂奔,巨大的虎爪在岩石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坑。身后,虎峰、虎啸和剑齿虎紧随其后,三道庞大的身影在洞穴中掀起呼啸的风。
“吼!”
龙神残魂的咆哮在洞穴中回荡,血雾化作无数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
虎峰一爪拍碎左侧的血雾,虎啸撕裂右侧的屏障,剑齿虎直接用巨大的身躯撞开前方的阻碍。
可血雾源源不断,根本杀不完。
乐清紧紧抱住女儿,感受到怀中小小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女儿的皮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金红色,那道血契印记已经从胸口蔓延到脖颈。
“还能撑住吗?”
“能……”女儿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小手死死抓住乐清的兽皮衣,“妈妈……别怕……”
乐清心脏像被人用手攥紧。
该怕的是你才对。
前方的幽蓝色光芒突然炸开,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幕挡在通道尽头。
银虎停下脚步。
光幕上浮现出无数古老的龙族文字,金色的符文在空中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禁制。”虎峰沉声道,“龙族祭司设下的封印。”
银虎眯起眼睛,虎瞳中闪过一抹暗光。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那团漆黑如墨的能量。
“让开。”
话音刚落,黑色能量猛地轰向光幕。
轰!
巨响震得洞壁簌簌掉石,可光幕纹丝不动。
龙神残魂发出得意的笑声:“没用的!这是龙族血脉禁制,只有纯正的龙族血统才能打开!你们虎族。”
“那就用她。”
银虎突然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儿。
乐清瞳孔一缩:“银虎!”
“她体内有龙神之力。”银虎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决绝,“既然那东西想用她当容器,说明她的血脉能激活禁制。”
龙神残魂沉默了几秒。
“你倒是聪明。”它冷笑一声,“可你确定要这么做?每激活一次龙族禁制,她体内的龙神之力就会觉醒得更快。等你们到达冰湖时,她恐怕已经——”
“闭嘴。”
银虎抬起头,虎瞳中燃烧着冰冷的杀意。
他小心翼翼地从乐清怀里接过女儿,粗糙的大手托住她滚烫的小身体。
“爸爸……”女儿睁开眼睛,那双金红色的眼睛努力聚焦。
“别怕。”银虎的声音低沉,“爸爸在。”
他抱着女儿走向光幕,将她的小手按在符文上。
瞬间。
金色的光芒从女儿掌心炸开,符文疯狂旋转,整个光幕开始剧烈震动。
女儿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乐清心脏狠狠一跳,想冲上去,却被虎啸拦住。
“等等!”
光幕轰然碎裂。
银虎立刻抱着女儿后退,可女儿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道血契印记从脖颈蔓延到半边脸,看起来诡异又可怖。
“女儿!”
乐清冲上去,一把夺过女儿。她飞快地检查女儿的瞳孔、心跳、呼吸。
心率过快,呼吸紊乱,体温已经超过四十度。
“系统!高级治疗药剂!”
【叮!已发放,扣除500积分。】
一瓶泛着淡金色光芒的药剂出现在手中。乐清撬开女儿的嘴,将药剂灌下去。
几秒后,女儿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
可那道血契印记依然在蔓延。
“走。”银虎沉声道,“时间不多了。”
五人继续前行。
光幕碎裂后,通道变得更加宽阔,幽蓝色的光芒也越来越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像是某种古老的花香,又像是腐朽的血腥味。
乐清抱紧女儿,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不对劲。
太安静了。
龙神残魂的血雾消失了,连咆哮声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
“妈妈……”
女儿突然开口,声音空洞得像是换了个人。
乐清心脏一沉,低头看向女儿。
女儿睁着眼睛,可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距,金红色的光芒在瞳孔深处旋转,像两个诡异的漩涡。
“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很多人……”女儿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跪在地上……献祭……鲜血流满祭坛……龙神从天而降……”
乐清脸色大变。
幻象!
“别听!”她捂住女儿的耳朵,“那些都是假的!”
可女儿根本听不见,她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古老的龙族语言。
银虎脸色一沉,抬手在女儿额头上轻轻一拍。
啪!
清脆的响声在洞穴中回荡。
女儿身体一震,眼中的金红色光芒黯淡了几分。
“爸爸……”
“醒着。”银虎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别睡。”
女儿咬住嘴唇,小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可她还是努力点了点头。
“我……我不睡……”
通道尽头,幽蓝色的光芒突然炸开。
一片巨大的冰湖出现在眼前。
湖水泛着诡异的幽蓝色,表面漂浮着淡淡的雾气。湖中央,一座白玉祭坛静静矗立,祭坛顶端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里面封印着一滴金色的液体。
生命之泉。
可还没等乐清松口气。
湖边突然亮起无数金色的光点。
光点凝聚成人形,十几个身穿白袍的身影凭空出现。
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身上的白袍绣着繁复的龙纹,手中握着一根龙骨权杖。
“虎族。”
老者的声音苍老却充满威严。
“千年了,终于又有虎族踏入此地。”
虎峰肌肉绷紧,全身的毛都差点炸了起来,他像一堵墙挡在最前面,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
“龙族祭司?”
这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为首的老者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甚至没看他一眼。
那双浑浊的老眼越过众人,像两枚钉子,死死钉在乐清怀中的孩子身上。
他的视线贪婪又狂热,干枯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潮红。
“神选之子……终于……找到了。”
老者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千年的腐朽气息。
他身后的十几名白袍祭司,动作整齐划一地低下头,口中开始吟诵起一种古老而晦涩的音节,那声音不大,却像无数只虫子,拼命往人耳朵里钻。
乐清的心脏骤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