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轩出来相迎,见到气势汹汹而来的岳翎,他眉头紧蹙,语气诚恳:“夫人,你当真要如此吗?”
“你何必在那惺惺作态?装了这么久了你不累我都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岳翎一开口,便是一堆脏话,给霍霆轩听愣了。
“你……”
“别你啊我啊的,但凡你有点担当,能正大光明地将人抬进门来,我都敬你是条汉子,又当又立,既要又要,空有人的皮囊,实际上塞的就是一堆腐烂发臭了的腌臜玩意儿!”
“你怎么……”
“什么怎么,你不知道你有多恶心,放眼全都城,那些个娶了妻子纳了妾室的,至少该堂堂正正地承认!也没见哪个把正妻的孩子和外头养的孩子调包的!你骗我也骗了沈秀蓉,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霍霆轩被骂得都有些懵了。
在他的记忆里,岳翎一直都是温柔贤淑的模样,尤其是在他的面前,说一句柔情似水,体贴入微一点都不为过。
他从前哪里见过她这般不带停地骂人的泼妇模样?
霍霆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若是骂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你便骂吧。”
“谁要跟你浪费口水,把门打开,里头有我从前为你置办的东西,如今我要一样不落地拿回来!”
霍霆轩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会儿,岳翎大步上前来,一把将他推到了旁边。
霍霆轩无奈:“你想拿什么就拿吧。”
“呸,我拿我的东西,需要你说?”
岳翎大步进入书房,将她的东西悉数翻了出来,然后指挥婢女全部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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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荞也带着人来到了霍老夫人的住处。
一进门,田荞就指挥人搬东西。
“你们干什么?”霍老夫人急眼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朝廷抄家还要有批文呢!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翻我的屋子!”
“你别急,我就拿走这屋里我眼睛能看得见的东西,您的私人物品我不会乱翻的。”
屋子里看得见的,岳翎已经告诉田荞哪些是她置办的。
至于看不见的,也不确定老夫人藏哪里了还是送人了,按照律法也确实不好乱搜,也就算了。
霍老夫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你们真是……真是粗鄙不堪!”
“老夫人,今日在殿上可是你自己说的,只要能让娘她消气,你们可是死都愿意的!现在只是拿走一些原本就属于娘的东西,你就舍不得了?”
“就是因为你们这三个扫把星!我永宁侯府便永宁伯府,这难道还不够还的吗?真是得寸进尺不知感恩的下贱玩意儿!”
“这么说来扫把星给你买的东西你一定不会想要的,我给你拿走了不正好省的你难受吗?”田荞微笑着说道。
然后她转身指挥道,“那个黄花梨的桌子抬走!还有那个花瓶也是,那张屏风也要搬走,还有这屋里的一整套椅子,一个不能落下。”
岳翎嫁进来后,老夫人一会儿说自己的桌子不好了,一会儿说自己的椅子不好了,一会儿又说自己这里缺个拜见那里缺个花瓶的。
而岳翎那会儿和霍霆轩正如胶似漆,婆母有些理由即便听着有些无礼,她也都尽力一一满足了。
所以老夫人这屋里头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岳翎置办的。
等搬完,估计就没剩下什么东西了。
“你……你……”老夫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满屋的好东西一件件被搬走,急得两眼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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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飏这边也没闲着,他被分配的是体力活——砸墙、掀屋顶、砍树……
永宁侯府在岳翎嫁过来之前,好多房屋都已经破旧,是岳翎后来出钱出力费心费力给修缮一新的。
既然要走了,这些带不走,自然这些也得都还原。
霍老夫人听到动静,出门一看,差点晕过去。
她命人喊来霍霆轩,让他亲眼看看,狄飏都在干什么。
霍霆轩来了,一并来的还有岳翎。
看到屋顶上那破坏力惊人的狄飏,岳翎满脸笑容和骄傲:“哎呀,飏儿这么多年的武艺是真没白学,这掀瓦片的手法,真好,这一棍子下去,得赶上别人干半天的活呢!”
听完她的话,老夫人都快要气吐血了。
“扫把星!扫把星!你和你生的这个孽种,赶紧给我滚!”
“老夫人莫着急,等我儿将这活干完了自然是会走的。”岳翎微笑着说道。
老夫人只觉头晕目眩。
“娘,我扶你去屋里歇着吧。”霍霆轩上前搀扶。
“歇什么歇,我屋里都被搬空了!”老夫人气道。
霍霆轩还是将老夫人扶回了屋里,空空荡荡的屋里,比土匪洗劫过都要干净,连家具都没剩下几件。
好在还有一张床。
这床本来也是要换的,但老夫人那时候挑剔,想要一张千工床,但那种床十分费时费力,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多年才能做好。
岳翎本来说给她换一张简单的,老夫人不愿意,说不好的不如不换。
于是事情才搁置了。
为此老夫人还嘀咕了岳翎好几回,说自己儿媳妇小气,让给换张床也不肯。
岳翎也只能无奈地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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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荞、狄飏和岳翎三人满载而归。
岳翎吩咐人将这些弄回来的东西拿出去卖了,她嫌这些东西晦气,兑换成钱就可爱多了。
狄飏回府后先洗了个热水澡。
他南下回来到现在一刻都没停,风尘仆仆还没有时间好好洗漱。
洗干净后,狄飏换上一身家常的月白锦袍。
那锦缎是上好的杭绸织就,经纬间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
袍子剪裁得极合身,衬得腰线愈发利落。
也不知道是他娘亲为他准备的还是田荞为他准备的。
随后狄飏走进了新的卧房。
他的母亲已经提前在岳府给他们准备了新的房子,宽敞明亮,里面的一干物品都是新购置的。
狄飏来到卧房门口,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推开了房门。
屋内的田荞听到动静,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狄飏后,田荞猛地一愣:“帅哥,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