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餐厅,变成废墟需要多久?
如果是一个小时之前,路明非一定没办法回复,但是现在路明非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且是在没有任何热武器的情况下,两个人形暴龙的破坏力,被粉碎的玻璃碎片化作粉尘,被细雨裹挟流入下水道。
楚子航赶到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残骸,路明非跟芬格尔在那安抚明显受惊的几人。
路明非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又菜又爱玩的堂弟,路鸣泽作为最后一个出来的人,看见源稚生跟那个面具男人之间鲜血淋漓的撕扯。
现在的脸上依旧是惨白面无血色,几乎可以肯定,这在他的人生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浓郁到他这一生都没办法忘怀。
“路明非...刚才你看到了吗?”路鸣泽带着不知所措的声音,双手奋力挥舞,想要去抓住能够依靠的对象。
“行了,那些只是意外,清楚了吗?”
路明非说着安慰般的拍了拍路鸣泽的后背,后者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瑟瑟发抖。
路鸣泽的表现在一旁观察的刘星星眼里太过于造作,反而是被贬的一文不值的路明非有着超乎常理的冷静。
路明非:不冷静不行啊!那两个家伙闹出的东西还要自己摆平!
就在几分钟前,已经有记者将Jo?l Robuchon的爆炸原因归咎于煤气泄漏。
餐厅经理为此表达了诚挚的歉意,现在还在那原地土下座,请求着那些食客们的原谅。
蛇岐八家最后一定会给出一个满意的补偿,毕竟用源稚生的话,谁让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法治社会,大家都要遵守这些默认的规则。
虽然刚才的经历确实很惊险,但是这个小胖子是不是太过于短小了?
踏踏踏——
皮鞋与潮湿的地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雨声跟脚步声之间形成了诡异的和弦乐,两者之间彼此配合,又彼此独立。
雨水落在伞面,顺着伞骨的痕迹。
“师兄,看起来还真是发生了有趣的事情。”
路明非听着充满活力的女声,视线上移就看见了楚子航一只手持着墨色的伞柄,救星终于来了!
路明非此刻的激动难以言喻,脑海里想起了一首上个年代的神曲,‘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楚师兄,那个.......”
路明非挠的头有些尴尬,就在前天晚上彼此之间还商量好了,低调行事的行为准则。
现在他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并非他的本意,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没事,只要这一切顺利,我们的日本之行就该结束了。”
楚子航的视线落在两人离开的方向,最后只有源稚生手上握着一截断掉的手臂。
血水与雨水交融,大地贪婪的吮吸着属于自然的恩赐。
这一刻源稚生可以确认自己的弟弟源稚女真的还活着,那样充满决绝的眼神,以及对自己的狠厉。
楚子航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回了路明非的身上,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他的周围,发生再怎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的感觉。
“说说看,你们遇到了什么?”
熟悉的声音不仅拉回了路明非,楚子航的迷弟迷妹一左一右讲述着刚才诡异的经历。
“感谢你的讲述,但你是谁?”
楚子航平静的声音如同重锤一样敲击在路鸣泽的心头,平静的眼神里充满着好奇。
“学长,我是路鸣泽,是路明非的堂弟。”
“你弟,还挺活跃的。”
路明非闻言耸了耸肩,“毕竟在偶像面前,总是要保持一个相对完美的状态,不是吗?”
“偶像?”
显然楚子航对于自己在士兰留下的传说没有任何的概念,或者说他着眼的世界早就已经不在那里。
“安抚的工作会有专业的人,我们去跟那家伙聊聊。”
路鸣泽看着这一幕有些愣神,深深的疑惑埋藏在他的心里。
为什么楚师兄竟然在寻求路明非的意见?
“等等我”,路明非视线朝周围寻找,慌乱之余却没有找到他想要寻找对象。
“你要找的女孩刚才已经被人带走了”,刘星星的声音依旧惶恐,就夹杂着一分她自己都无法言说的期待。
雨水顺着路明非面部轮廓滑落,这一刻他不知道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冷汗?
这一点路明非觉得自己还可以狡辩,自己婶婶这边这么多普通人需要安抚,而绘梨衣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听话,路明非下意识无视了她的需求。
“她朝哪个方向去了?”
路明非抓住了刘星星的双肩,力道之大让女孩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师兄,你这样很不怜香惜玉——”夏弥象征性的吐槽着,但却并没有打算做出任何实际的动作。
路明非觉得这件事情真的跟他性命有关了,就现在源稚生的状态,回头再告诉他一句,自己把他妹搞丢了......
“你把谁弄丢了?”
声音如同恶鬼,手上带着一节断臂,手掌上布满着练习的老茧。
路明非支支吾吾的样子以及消失的上杉绘梨衣,源稚生就算没有得到答案,但已经能够了解的一清二楚。
“我原以为卡塞尔学院的s级并非浪得虚名”,源稚生说着视线看向路明非的亲人,在这方面他找不出任何挑刺的地方。
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而却抛弃着认识了还没一天的女孩,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任何错误。
“但现在看起来,跟我一样也只是个普通人。”
“楚子航,现在我要找的鬼出现了,我会完成你期待的结果,所以现在请你们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可以跟乌鸦或者是夜叉进行接触,他们会代表我的意志。”
“蛇岐八家内部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掺和进来。”
源稚生一人失落的走进了雨幕里,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胁迫绘梨衣。
那个温柔女孩的外表下,是一颗坚定的内心。
猛鬼众的袭击从来都不会是空穴来风,所以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刺杀源家家主,而是把绘梨衣带走。
源稚生朝着街面招了招手,计程车的司机带着职业的笑容,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这样一把领下了车。
还没等他破口大骂,一张支票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源稚生同样在按照这规矩办事,但并不意味着那个司机先前辱骂的词语他没有听进去。
父母?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但并不意味着这个词汇在他的认知里没有分量。
通过辉夜姬寻找车牌号,顺藤摸瓜的找到有关于司机的信息,不幸的人就这样被卷入了一场有关于黑帮的火拼,能够活命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车辆快速的行驶,源稚生已经通过手机连接辉夜姬。
“帮我寻找两个人,绘梨衣跟......源稚......女。”
“未曾记录有关于源稚女的面部信息......”
机械的声音冰冷纯粹,让路明非在这里绝对能够挑出跟学院诺玛之间的区别,虽然这点区别对于机械来说太过于天方夜谭。
路明非依旧会单方面觉得,学院的诺玛更有人情味。
“按照我的脸来,只需要锁定,不需要其余的举动。”
另一个问题萦绕在他的心间,绘梨衣在那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会被安静的带走?
天真的孩子之所以怀揣着赤子之心,那是因为他跟这个现实接触的很少。
绘梨衣可以为了最近新交的朋友路明非,在身为哥哥自己的面前任性,那又有谁在绘梨衣心里的等级高过于自己?
“街道上未曾他们的踪迹。”
冰冷的机械音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源稚生将车辆缓缓停靠在一边。
急刹车带起的水渍引得路人的怒视,但在看见源稚生炽热的黄金曈时选择了低头默不作声。
愤怒,依旧会被权力所胁迫。
源稚生并非没有听到过家族一些老人的议论,有关于他现在的‘父亲’橘政宗。
一个并非白王血统的血裔,却掌握了他们这些白王血统的秘密。
守旧派的人与他接触,想要让蛇岐八家大家长的权利重新回归日本的混血种。
源稚生觉得这颗种子从来都不会有发芽的一天,但是现在怀疑作为养料,背叛作为露水成为了它发芽的基石。
源稚生哆嗦的嘴唇带着不可思议,他多想现在忘记自己猜测的可能。
可在日本除非藏在那些深山里,辉夜姬想要在繁华的东京里面找到一个人,不要太简单。
而辉夜姬的权限能够超过自己的,只有大家长,也只会是大家长。
“辉夜姬,通知所有家主该开会了,还有有关于大家长的接替,是时候该落下帷幕了。”
————
回到酒店的路上,
告别了婶婶一家以及路鸣泽中二又带着期待的眼神。
就在路鸣泽诡异的将自己拉到一旁,询问自己是不是加入了什么恐怖组织的时候,路明非就知道他没把这件事情往心里去。
路明非一直低着头,做错事挨打听罚这一点,他熟悉的让人心疼。
听着前面两人的交谈,其中活泼的夏弥想要找出一个一直能够聊下去的话题,楚子航时不时的回复着,遇到尴尬的问题,就这样陷入沉默。
路明非作为唯一忠实的听众,只能说夏弥攻略的道路完全走错了。
鼻头耸动,闻着空气中拉面独有的香味。
路明非本身就没怎么吃饭的肚子这一刻发起了抗议,而楚子航跟夏弥本身就是匆匆赶来,在见到那样废墟的时候,本身就没什么吃饭的兴致。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朝路边的拉面摊贩走去。
明明下了那么大的雨,周围依旧零零散散的聚集的忠实的顾客,其中大多数以学生为主。
“大叔,三碗招牌拉面,楚师兄,你有没有忌口?”
楚子航平静的摇了摇头,路明非有一种自己之顺带的错觉。
夏弥,好歹我也是你师兄啊!
路明非手指头掰着,总感觉把一个人给忘了,“靠,芬格尔——”
路明非突然的起身引得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当然,如果这个少年喜欢在雨里淋着,他们也只能感叹男孩这还没有死去的青春。
“芬格尔,是那个在一旁昏迷的跟乞丐一样的人吗?”
夏弥思考着他们到达的时候,除了那两家子人以外,聚集在一起的人里确实有一个,头上肿了个包靠着廊柱躺倒的人。
“他不是学院派来的吗?”
楚子航说着就感受到了一股属于顶级高手所拥有的视线,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秘密完全被暴露,随时都有可能被砍下脑袋。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没有任何一个值得警惕的对象。
或者说这里唯一看起来有点武力的,也就只有刚才来的街头混混,向同伴炫耀着身上的刺青。
听说日本黑道,在一定程度上会通过身上的纹身来彰显地位。
楚子航对于这小道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至少他没看到源稚生的身上有什么纹身?
“学妹,你在看什么?”
路明非挥了挥手阻隔在夏弥眼前,“师兄,可以把你的手拿开吗?”
“至于我在干什么?当然是盯着老板,有没有放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女孩子在外肯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夏弥的话让老板手上的动作一僵,语气不算和善的开口着,“小姑娘,你多虑了,我可不想被有关部门请过去喝茶。”
“谁知道呢,日本的治安情况可是很差的,就像是迟来的正义,那还算得上是正义吗?”
这一刻针锋相对的夏弥让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上杉越所注意到的对象只有楚子航,至于其他凑数的还入不了他的眼。
在那个男孩抬头巡视的时候,上杉越给出了一个敏锐的评价,但却不如昂热那么狠。
那个疯子一旦产生威胁感,就把周围的人都控制起来,这是一个无解的玩法。
反抗就证明了特殊的存在,不反抗,等待的命运就是死亡。
上杉越感受着心脏隐隐作痛,可以肯定那个疯子绝对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看走了眼,那个女孩拥有的天赋远超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