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淑玥刚把周年庆礼服的最终版设计稿发给高栈,办公室的玻璃门就被轻轻推开。沈碧瑶端着杯热咖啡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没发出半点声响,袖口还缠着圈纱布,渗着淡淡的血痕。
“云总监,您要的咖啡。”她把杯子放在桌角,手腕故意往云淑玥手背上蹭了蹭,纱布摩擦皮肤的触感带着刻意的示弱,“昨天仓库货架倒下来的时候,幸好我反应快,不然您的设计稿就被砸烂了。”
云淑玥抬眼时,正撞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期待——那点小伤,是昨天她“奋不顾身”扑过来挡货架时蹭的,可监控明明拍到,是她自己先故意撞了货架一下。
“辛苦你了。”云淑玥接过咖啡,指尖却没碰杯沿,“医生说伤口要忌口,你怎么还喝加了糖的?”
沈碧瑶的笑容僵了半秒,慌忙解释:“啊……我忘了,这是给您点的,我自己的在外面。”
这时,高栈的消息弹了出来:【早上沈碧瑶来我办公室,说帮你整理文件时不小心打翻咖啡,还帮我擦了鞋。】后面跟着个冷笑的表情。
云淑玥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句:【等着看好戏。】
她抬头看向沈碧瑶,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下周娄副总要检查各部门的季度报告,我这儿还有一堆数据没核对,正愁没人帮忙。”
沈碧瑶眼睛一亮,立刻接话:“我帮您啊!您放心,我一定仔细核对,绝不出错!”
“那就麻烦你了。”云淑玥把一叠文件推过去,其中最下面那页夹着张纸条,上面用荧光笔标着某组数据——那是她故意写错的,而这组数据,恰好和娄副总侄子挪用公款的账目有关。
沈碧瑶拿起文件时,纱布又“不小心”滑落,露出手腕上那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划痕。“没事,小伤而已。”她咬着唇,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能帮到云总监,我高兴还来不及。”
云淑玥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加了三倍糖,甜得发腻,像极了她演的这场戏。桌角的监控红灯悄悄闪了一下,将沈碧瑶眼底那抹得意尽收眼底。
丹娘这时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份考勤表:“总监,沈碧瑶昨天根本没去医院换药,倒是去商场给高少买了条领带。”
“知道了。”云淑玥翻开另一份文件,嘴角勾起冷弧,“告诉技术部,把她电脑里的文件同步一份给我。既然她这么想帮忙,总得让她‘立功’的机会更体面些。”
窗外的阳光落在设计稿上,将“云淑玥”三个字照得清晰。她知道,沈碧瑶等着看她出错,却不知自己早已踩进了她布好的网——那组错数据,就是给绿茶准备的最好的“礼物”。
沈碧瑶刚走出办公室,云淑玥的手机就震了震。高栈发来段视频:沈碧瑶正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对着听筒笑得娇嗲:“妈你放心,云淑玥那蠢货已经信我了……下周宴会高少肯定会来,我准备了他最爱的那条鳄鱼皮带,到时候……”
话没说完,视频突然切到另个画面——沈嘉敏穿着身亮片裙,在精品店镜子前转圈,身后的助理正捧着条镶钻腰带:“敏姐,这是高总上周在拍卖会拍下的限量款,送他准没错。”
云淑玥挑眉,刚想回复,办公室门被推开。萧晚晴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香奈儿套装的肩线挺得笔直,手里的爱马仕包“咚”地砸在桌上:“听说高栈最近天天往你这跑?”
“萧总有事?”云淑玥翻着文件没抬头——这位集团副总裁兼高栈的青梅竹马,三天两头来宣示主权,戏码老得掉渣。
“我警告你离他远点。”萧晚晴指尖戳着桌面,“别以为靠娄副总给的那点资源就能往上爬,高栈身边的位置,不是你这种小设计师能碰的。”
云淑玥突然笑了,把手机推到她面前:“你说的是这个?”屏幕上,是沈碧瑶刚才给高栈发的消息:【晚晴姐又去找你麻烦了吗?我帮你盯着她,保证不让她伤害云总监~】
萧晚晴的脸瞬间青了。
这时,沈碧瑶端着杯新咖啡进来,看到萧晚晴立刻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萧总也在啊……我刚泡了您爱喝的蓝山,您尝尝?”说着就要递过去,手腕却“不小心”一歪,咖啡全泼在了萧晚晴的套装上。
“你找死!”萧晚晴尖叫着挥手要打,却被云淑玥一把拦住。
“萧总何必跟她计较。”云淑玥盯着沈碧瑶眼底那抹没藏住的得意,突然提高声音,“不过沈碧瑶,你刚说要帮高栈盯着萧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碧瑶的脸“唰”地白了,慌忙摆手:“我没有……云总监您听错了……”
“哦?”云淑玥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她刚才打电话的声音:“……等宴会那天,我就告诉高少,是萧晚晴故意刁难云淑玥,让他彻底厌弃萧晚晴……”
萧晚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碧瑶的鼻子:“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沈碧瑶扑通跪下,眼泪掉得飞快:“是我错了!我只是太想留在高少身边了!是娄副总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我搞垮云总监和萧总,就让我当设计部总监……”
云淑玥看着她声泪俱下的模样,突然想起高栈刚才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查过了,沈碧瑶说的那条鳄鱼皮带,根本不是我的尺码,倒是和娄副总侄子的腰围一模一样。】
她弯腰扶起沈碧瑶,语气温柔得像淬了毒:“起来吧,我相信你。”指尖却在触及她衣袖时,摸到了个硬硬的东西——像是枚微型窃听器。
走廊尽头,高栈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里面云淑玥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突然笑了。他刚收到技术部的消息:沈碧瑶的手机里,藏着娄副总让她在宴会礼服里放过敏药的聊天记录。
云淑玥盯着电脑上的设计图皱眉——集团周年庆的压轴礼服要求“五色相融却不显杂乱”,布料供应商送来的样品不是太艳就是太素,试了三次都达不到董事长的要求。
沈碧瑶端着下午茶进来,瞥见屏幕立刻凑过来:“云总监,您试试用五层素色纱料叠穿?外面再罩层软烟罗,灯光一打能透出渐变的光晕,既高贵又不张扬。”
云淑玥抬眼,这建议竟和她昨晚跟高栈讨论的方案不谋而合。她不动声色地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你去仓库把那批意大利进口的软烟罗取来。”
沈碧瑶应声离开,转身就往楼梯间走,掏出手机飞快打字:【她用了软烟罗,按计划在里层布料加药粉】。发送成功的瞬间,她没注意到墙角的监控正对着自己的侧脸。
三日后晚宴现场,当模特穿着礼服走上t台,五层素纱在灯光下流转出虹彩般的光泽,台下掌声雷动。董事长起身鼓掌:“这设计是谁做的?”
娄副总刚要开口,云淑玥已走上台:“是设计部团队共同完成的。”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发白的沈碧瑶,“特别要感谢沈碧瑶提供的布料建议。”
沈碧瑶强装镇定地微笑,手心却全是汗——她按娄副总吩咐,在软烟罗里掺了会让人皮肤泛红的药粉,可模特走了全程,半点异样都没有。
庆功宴上,董事长突然宣布:“经董事会决定,升云淑玥为设计部总监,全权负责集团所有高端定制项目。”
掌声中,云淑玥接过任命书,转身时“不小心”撞了沈碧瑶一下。沈碧瑶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红酒溅了她一身,也浸湿了她口袋里的药粉包——那包药粉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无害的食用色素。
“抱歉。”云淑玥的声音带着笑意,“不过沈碧瑶,你刚才往我酒杯里加东西的时候,好像被董事长的特助拍下来了呢。”
沈碧瑶的脸瞬间血色尽失,顺着云淑玥的目光看去,董事长正拿着平板电脑,脸色铁青地盯着屏幕。而娄副总坐在角落,酒杯捏得指节发白——他没看到,云淑玥转身时,悄悄将一枚微型存储器塞进了高栈手里,里面是沈碧瑶和他的全部聊天记录。
云淑玥看着沈碧瑶慌忙擦拭裙摆上的酒渍,眼底掠过一丝冷笑。
那包被换成食用色素的药粉,是她让玲珑提前掉的包。沈碧瑶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从她提议用软烟罗开始,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布好的局里。
“碧瑶,别慌。”云淑玥递过纸巾,语气温柔得像真在关心,“董事长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也是好心帮我准备礼服。”
沈碧瑶接过纸巾的手在发抖,她突然想起娄副总昨晚的吩咐:“要是计划败露,就说是云淑玥自己想栽赃,你只是被利用的棋子。”可现在董事长的眼神,分明已经信了七八分。
这时,高栈端着香槟走过来,目光在沈碧瑶发白的脸上停了两秒,突然对云淑玥笑道:“听说你升总监了?正好,法务部刚送来份文件,设计部的人事权以后归你全权负责。”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沈碧瑶头顶——人事权在手,云淑玥要开掉她易如反掌!
云淑玥接过文件,指尖在“任免权”三个字上轻轻敲击,抬眼时正对上沈碧瑶惊恐的目光。
她在心里冷笑:沈碧瑶,你以为那点小聪明能瞒天过海?你偷偷联系工厂仿造我的设计稿,又在布料里动手脚,真当我查不到?
现在不过是给你留着最后一口气,等宴会结束,就该让你和娄副总一起,尝尝什么叫身败名裂。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是玲珑发来的消息:【查到了,软烟罗的供应商和娄副总侄子的公司有资金往来,这批布料被动过手脚,紫外线照射会显出“娄”字水印】。
云淑玥抬头看向舞台上的礼服,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沈姝灵攥着那条镶钻腰带站在停车场,看见高栈的车刚停稳,立刻踩着高跟鞋冲过去。礼盒上的水钻被她捏得硌手——这是她刷爆三张信用卡从拍卖会拍下的,就盼着高栈能多看她一眼。
“高栈哥!”她把礼盒往他怀里塞,声音发颤,“下周的合作晚宴,这条腰带配你的西装肯定好看……”
高栈侧身躲开,指尖捏着车门把手没动:“沈姝灵,上周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别再送这些东西。”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云淑玥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份合同,显然是等他的。
沈姝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指甲瞬间掐进掌心。她突然把腰带往地上一摔,礼盒裂开个口子:“是不是因为她?云淑玥不就是个设计师吗,凭什么让你这么上心?”
“她是我合作方。”高栈弯腰捡起腰带塞进她手里,语气冷得像冰,“还有,你偷偷用你父亲公司的名义给我送股份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沈姝灵的脸“唰”地白了——父亲最恨她掺和公司的事,要是知道她挪用公款买股份,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这时,萧晚晴发来消息:【来顶楼露台,云淑玥正和高栈说你的坏话,我帮你录下来】。
沈姝灵气冲冲跑上楼,刚推开露台门,就听见云淑玥的声音:“沈姝灵以为送条腰带就能讨好你?她大概不知道,你早就把她把公司的偷税证据交给税务局了。”
高栈轻笑一声,把一份文件推到桌上:“何止,她托沈碧瑶在你咖啡里加安眠药的事,监控也拍下来了。”
沈姝灵的腿一软——萧晚晴让她来,不就是想让她撞见这一幕大闹一场,好让高栈厌弃她?可云淑玥手里的监控视频……
云淑玥突然回头,看见她时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沈小姐来得正好,你让沈碧瑶藏在我办公室的窃听器,技术部已经拆出来了,需要我播放给你听听吗?”
沈姝灵猛地抬头,看见高栈手里拿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正是她托沈碧瑶放的窃听器!
“你……你们故意的!”她尖叫着想扑过去,却被高栈厉声喝止:“够了!你父亲的公司已经被查,现在立刻跟我去税务局自首,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沈姝灵瘫在地上,看着云淑玥和高栈并肩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萧晚晴刚才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搞定了,沈姝灵这颗棋子没用了】。
原来,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的垫脚石。
云淑玥看着沈姝灵瘫在地上痛哭的模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文件袋的边缘。高栈碰了碰她的胳膊:“在想什么?”
“在想有些人总不长记性。”她抬眼看向电梯口,萧晚晴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以为借刀杀人就能全身而退?”
高栈轻笑:“需要我把她挪用慈善基金的证据交上去吗?”
“不用。”云淑玥摇头,眼底翻涌着冷光,“对付萧晚晴这种人,要慢慢玩才有意思。”她想起刚才在露台,萧晚晴藏在通风口的微型摄像头——那点伎俩,早在她的纳米芯片监控范围内。
电梯下行时,她看着镜面里自己平静的脸,心里却燃着一簇火。从外祖父为她植入纳米芯片那天起,就没人能在她面前讨到好。萧晚晴仗着和高栈的青梅竹马情分屡次挑衅,还想利用沈姝灵搅局,真当她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对了,”她突然对高栈说,“萧晚晴负责的那个欧洲项目,合作方是靖国皇室控股的公司吧?”
高栈挑眉:“你想?”
“下周董事会,我会提交一份报告。”云淑玥的唇角勾起一抹锋利的弧度,“关于项目负责人收受贿赂、伪造盈利数据的报告。”
电梯门打开,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萧晚晴大概还在等着看她和沈姝灵两败俱伤,却不知道自己的把柄早就被她攥在手里。
这个世界上,敢动她云淑玥的人,还没出生呢。她摸了摸耳后的芯片,那里正传来细微的震动——是外祖父的护卫队发来消息,说已经查到萧晚晴背后的资金链,和当年害死外祖父的反对党有关。
很好。云淑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新仇旧账,该一起算了。
沈碧瑶捏着账本走进会议室时,手心全是汗。她故意在云淑玥负责的周年庆预算表上动了手脚——把一笔五十万的面料款改成“员工福利”,还模仿云淑玥的笔迹签了字。只要娄副总在审核时揪出这个“漏洞”,云淑玥挪用公款的罪名就跑不了。
“云总监,娄副总让您过去一趟,说账目有点问题。”她垂着眼,掩住眼底的得意,却没注意到云淑玥桌角的录音笔正亮着红灯。
会议室里,娄副总把账本拍在桌上,指着改动处冷笑:“云淑玥,我倒是不知道,设计部的预算还能这么花?”
沈碧瑶立刻接话:“娄副总,我昨天提醒过云总监这笔账不对,可她说……说您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话音未落,云淑玥突然笑了,按下手里的录音笔。里面传出沈碧瑶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等会儿我就去告诉娄副总,是云淑玥故意改的账,到时候设计部总监的位置就是我的……”
沈碧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慌忙摆手:“不是的!是她伪造的!”
“伪造?”云淑玥把另一份文件甩过去,是银行流水和采购单,“这笔五十万明明付给了意大利面料商,汇款记录上有我的电子签名。倒是你,上周用私人账户取了五十万,去向能说说吗?”
娄副总翻看流水的手顿住了——那笔钱的取款时间,正好是沈碧瑶说“发现账目异常”的当天。
这时,何云珊抱着一摞发票走进来,故意“不小心”撞了沈碧瑶一下。她手里的发票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奢侈品店的消费记录,日期正是改动账目那天。
“哎呀,这不是沈助理前天刷副卡买限量包的发票吗?”何云珊故作惊讶地弯腰去捡,“五十万刚好够买三个呢,难怪我这月报销单总说额度不够。”
沈碧瑶彻底慌了,抓着娄副总的胳膊尖叫:“是她陷害我!是云淑玥逼我改的账!”
娄副总却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里的信任变成了嫌恶。他刚收到高栈发来的消息,说沈碧瑶早就把设计部的核心方案卖给了竞争对手,还把责任推给了云淑玥。
“够了。”云淑玥走到沈碧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瘫在地上的模样,“你以为偷偷改账、卖方案就能踩掉我?太天真了。”她弯腰,声音冷得像冰,“你电脑里和娄副总侄子合谋做假账的聊天记录,我已经发给董事会了。”
沈碧瑶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看着娄副总铁青的脸,突然明白自己被彻底抛弃了。那些她以为天衣无缝的算计,不过是云淑玥故意递过来的刀,现在这把刀,正稳稳扎在她自己心上。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保安走进来。云淑玥看着被拖走的沈碧瑶,轻轻合上账本,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绿茶现形,不过是开始。
沈碧瑶被保安架着胳膊往外拖,突然挣扎着回头,目光死死盯住云淑玥胸前那枚不起眼的银质项链——那是她前几天在批发市场看到过的款式,售价不过三十块。
“云淑玥!”她尖叫着,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尖酸,“你装什么高冷?这条破项链戴了三年都舍不得换,是不是连个像样的首饰都买不起?!”
这话像根针,扎得周围同事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沈碧瑶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天天换名牌包,这话明摆着是往云淑玥脸上扇巴掌。
何云珊气得想上前理论,却被云淑玥按住手腕。
云淑玥慢条斯理地解下项链,指尖捏着链坠在灯光下晃了晃。那链坠突然“咔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嵌着的鸽血红宝石,切面折射出的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你说这个?”她抬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这是我外祖父给我的成年礼,拍卖行上个月刚估过价,大概能买下你家那栋别墅。”
沈碧瑶的尖叫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宝石?娄副总书房里的画册上印过,那是靖国皇室的传家宝“星陨”!
“至于是不是买不起……”云淑玥突然看向娄副总,将一份文件扔过去,“上周沈碧瑶说您生日,想送您块百达翡丽,钱不够,就挪用了设计部的公款。这是她和销售的聊天记录,您看看?”
娄副总翻开文件,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那笔钱,沈碧瑶明明说自己掏的!
沈碧瑶彻底瘫了,被保安拖着出了会议室,嘴里还在胡言乱语:“不可能……那宝石是假的……你在骗我……”
云淑玥重新戴上项链,链坠贴在胸口,温热的触感像外祖父的手掌。她看着紧闭的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跟她比家底?
沈碧瑶大概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天天炫耀的那辆玛莎拉蒂,车主栏写的是云淑玥的名字。而她引以为傲的“富二代”身份,在真正的皇室资产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沈碧瑶被保安拽着胳膊,视线死死黏在云淑玥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上,突然嗤笑出声:“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我这包贵,刚才看那件高定礼服时眼睛都直了,怎么,是不是连试穿都嫌贵?”
周围导购的目光瞬间聚过来,带着几分探究的打量。沈碧瑶更得意了,挣扎着甩开保安:“云淑玥,你要是买不起就直说,别在这儿占着试衣间!”
云淑玥没理她,转身对店员道:“那件星空蓝的高定,包起来。”
店员愣了愣,犹豫道:“女士,这件是限定款,售价……”
“刷卡。”云淑玥打断她,指尖在包里一勾,一张通体漆黑、边缘镶着暗纹的卡片滑落在台面上。卡片中央的烫金皇冠标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正是传说中全球仅发行三张的皇家万事达至尊黑金卡——持有者非皇室即跨国财阀掌舵人。
店员的瞳孔骤然收缩,手忙脚乱地接过卡片,指尖都在抖。这卡她只在总行培训手册上见过,据说额度无上限,且持有者能直接调动银行私人金库。
沈碧瑶的脸“唰”地白了,尖叫道:“假的!这肯定是你伪造的!你一个破设计师怎么可能有这种卡!”
云淑玥没看她,只对店员淡淡道:“再把她刚才试穿那件粉色礼服也包起来,记在她账上。”
“你凭什么!”沈碧瑶跳脚。
“就凭……”云淑玥抬眼,黑金卡已被店员恭敬递回,她指尖夹着卡片轻敲台面,“这卡的副卡权限里,有你父亲公司的副卡额度——他上个月刚把公司80%的股份抵押给了发卡行,现在你穿的、用的,严格来说,都算我‘借’给你的。”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沈碧瑶头顶,她想起父亲昨晚在书房摔碎的酒杯,想起母亲哭着说“公司快保不住了”,原来……
店员刷完卡,将烫金收据递给云淑玥,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女士,您的衣服已安排专人送到府上。另外,品牌总监说想亲自为您定制明年的春夏系列,不知您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云淑玥接过收据,随手递给何云珊,经过沈碧瑶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对了,忘了告诉你,这家店的最大股东,是靖国皇室信托基金。”
沈碧瑶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腕上那只刚炫耀过的手镯——那是父亲用公司最后一笔流动资金买的,此刻突然觉得像块烙铁,烫得她几乎要吐出来。
店员弯腰捡起她刚才扔在地上的礼服,低声对同事道:“刚才那位可是皇家黑金卡持有者,据说全球不超过五人……”
沈碧瑶的膝盖一软,重重摔在地上。原来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云淑玥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萧晚晴把一份文件摔在云淑玥桌上,指甲在“国际时装周参展名单”上划得刺耳:“三天内拿出五套主题礼服,面料必须用南美的幻彩蝶翼纱,纹样得融合东西方皇室图腾。做不出来,设计部今年的预算就全砍了。”
她特意加重“皇室图腾”四个字——这纹样需要调阅大量古籍,三天根本不够。高栈最看重这次参展,只要云淑玥搞砸,他自然会想起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懂他所有喜好”的青梅竹马。
云淑玥没抬头,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知道了。”
萧晚晴盯着她平静的侧脸,心里冷笑。幻彩蝶翼纱全球只年产五十米,她早就让人买断了今年的配额,看云淑玥拿什么做。她转身走到走廊,给高栈发消息:【淑玥好像搞不定这次的设计,需要帮忙的话跟我说,我爸认识面料商】,发送成功后,特意站在监控能拍到的地方,摆出担忧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何云珊抱着个密封箱冲进办公室:“总监!仓库刚收到一批纱料,说是匿名寄来的,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箱子打开的瞬间,流光在蝶翼纱上流转,正是她要的幻彩款。云淑玥指尖抚过面料,突然想起昨晚高栈发的消息:【南美那边的朋友多送了点样品,地址填的你公司】,后面跟着个眨眼的表情。
三日后评审会,当五套礼服在t台上展开,蝶翼纱在灯光下映出龙凤呈祥的暗纹,连见惯世面的董事长都起身鼓掌。萧晚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刚收到助理的消息——那批纱料是高栈动用私人关系,从皇室收藏馆调出来的,还特意嘱咐不要说是他送的。
“这纹样……”董事长指着礼服下摆,“是参照靖国皇室的‘日月同辉图’改的吧?”
云淑玥点头:“是的,结合了咱们传统的云纹。”
高栈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从容解说的云淑玥,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萧晚晴想伸手碰他的胳膊,却被他下意识避开——那动作自然得像呼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会后,萧晚晴堵在楼梯间:“高栈,你就这么信她?那纱料明明是……”
“是我送的。”高栈打断她,语气平淡,“而且淑玥的设计稿,比你上周偷偷递给我的那份‘建议方案’,要好十倍。”
萧晚晴的脸瞬间僵住——她以为自己模仿云淑玥风格做的方案够隐蔽,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高栈越过她往下走,手机里刚收到云淑玥的消息:【谢了,纱料很合用。对了,萧总昨天在面料商那里加价抢配额的录音,需要发给你吗?】
他回了个“不用”,抬头时正撞见云淑玥站在楼下,手里拿着杯咖啡,阳光落在她发梢,亮得晃眼。
萧晚晴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自然地并肩离开,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和高栈之间,已经隔了无法逾越的距离。那些她以为牢不可破的青梅竹马情分,在云淑玥不动声色的从容里,碎得连影子都没了。
沈碧瑶被保安架着胳膊往外拖,眼睛却死死盯着橱窗里那条镶满碎钻的晚礼服——那是她昨天试了半天却没舍得买的款式,标价六位数。
“云淑玥!”她突然拔高声音,尖锐的嗓音刺破店里的安静,“你刚才盯着这条裙子看了三分钟,该不会是……买不起吧?”
周围的导购和顾客都看了过来,目光在云淑玥身上那件简洁的白衬衫和沈碧瑶满身的名牌之间来回打转。沈碧瑶更得意了,挣扎着扭动:“别装了!你一个月工资够不够付定金?要不要我借你点?不过看你这穷酸样,怕是连利息都还不起吧!”
云淑玥没理她,径直走到收银台,对店员淡淡道:“这条裙子,还有模特身上那件香槟色的,都包起来。”
店员愣了愣,刚要开口确认价格,就见云淑玥从包里掏出一张漆黑的卡片,边缘的暗纹在灯光下泛出低调的光泽——那是皇家专属的万事达至尊黑金卡,全球限量发行,持有者非皇室成员即顶级财阀继承人。
店员的呼吸瞬间屏住,双手接过卡片时指尖都在抖。这种卡别说刷了,她这辈子都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
“刷这个。”云淑玥的语气平静无波。
沈碧瑶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能!这卡是假的!你在哪买的高仿?!”
“假的?”云淑玥抬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可以问问店员,这张卡能不能直接调用店里的镇店之宝——就是你刚才说‘这辈子都摸不到’的那条星空蓝宝石项链。”
店员连忙点头,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当然可以,云女士。这张卡在我们品牌全球任意门店,都享有最高权限。”
沈碧瑶看着店员刷卡时毕恭毕敬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手腕上那只刚买的轻奢手镯,突然觉得像块廉价的塑料。她想起自己刚才还炫耀这手镯花了三个月工资,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云淑玥接过购物袋,经过她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对了,忘了告诉你,这家店的品牌创始人,是我外祖父的旧部。你刚才试穿那条裙子,他早就让人留了同款,说是‘给小公主备着玩’。”
沈碧瑶彻底瘫了,被保安拖着出了店门,嘴里还在喃喃:“不……不可能……”
玻璃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她的狼狈。云淑玥将购物袋递给何云珊,指尖划过黑金卡的纹路,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跟她比家底?沈碧瑶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