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吗?”
众人既惊讶又担忧的看着叶守韵,现在还在穿着病服的他身上几乎缠满了绷带依稀可见,怎么看都不像是适合进行超变手术的样子。
“守韵,要不你先再修养一下,让我先进行超变手术,等……”
凯文也出言劝道,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守韵直接打断。
“等不了了,澳洲的情况已经让人等不下去了,而且那边是我的队长,我必须亲自和她做个了解。”
叶守韵此言一出,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没人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了,就在这沉默之际,又一个人出现打破了僵局。
“既然你坚持,那就来吧。”
““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博士!””
梅比乌斯双手插兜,笑着看向叶守韵,那笑容中满是期待与兴奋。
“跟我来吧,你是一号,那么第一个接受实验,接受手术,合情合理。”
梅比乌斯说完,转头就走,叶守韵看看在场的其他人一眼,目光温柔,他笑了笑,笑容中满是坚定与诀别。
“我走了,不要太担心,我的运气可是很好的。”
留下这句话,叶守韵跟着梅比乌斯转头就走,爱莉希雅下意识的抬手,但刚刚举起,又立马放下。
“小韵,加油,你一定要回来。”
还没有走远的叶守韵自然听到了这些话,他没有停下脚步,默默的竖起大拇指。
叶守韵跟在梅比乌斯身后,一起朝着超变手术专门的手术室走去,似乎是为了照顾身受重伤的叶守韵,梅比乌斯的脚步很慢。
“守韵,要我说的话,再等等也没什么的。”
来到手术室门口,梅比乌斯并没有急着开门,反而是停下来,像是劝解的说道。
叶守韵愣了一下,随即便摇了摇头。
“不能再等了,再多拖一秒,澳洲的情况就越糟糕,再多拖一秒,队长就不能早点安息,如果她还能保有一点…人的感情,她会希望我早点解决掉她的。”
“她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还有神智的样子啊,第六律者的情况可不一定会再有了。”
“那亲身确认之前谁知道呢?”
梅比乌斯看向叶守韵,那眼神中不知道在探究什么,而叶守韵也直勾勾的盯着梅比乌斯,眼中没有一丝犹豫。
两人都这么对视了几分钟,梅比乌斯首先收回视线,她打开手术室的大门却不进去,反而又说道。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进了这道门,生死真的要看天命,有什么想说的,最好现在赶紧发出去,不然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梅比乌斯的话提醒了叶守韵,他拿出手机,写了两条消息分别发给华和猫鱼,做完这一切后,他默默的把手机收起来,然后如此说道。
“走吧,博士。”
梅比乌斯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的走手术室,叶守韵也跟着进去,大门缓缓关上,接下来这个赌命的手术就要开始了。
等这扇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能出来几个人,将对澳洲的情况乃至未来的情况产生最直接的影响。
某一间重症监护室里,猫鱼听到消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禁咬住嘴唇,他红润的眼眶以及脸上的泪痕,证明他不久之前还哭过至少一次,如果认识他的人看到他为谁哭泣,恐怕会先是感到诧异,再接着又感到理所当然。
猫鱼来到病床前,默默坐下,看着周边那些用来监测病人状况的仪器显示病床上的病人现在生命力越来越微弱,恐怕已经命不久矣,他不禁握紧双拳。
“守韵,刚才发了一个消息,那条消息与其是说发给我的,不如是说发给你的。”
“……什么消息?”
“他说让我替他转告你,他要进行超变手术了,赶不上见你的最后一面了,他很抱歉。”
“哈…有他的风格啊……”
病床上的人极其虚弱的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场面再次陷入沉默。
猫鱼似乎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仪器,语气其中带着满满的悲痛。
“你快死了。”
病床上的人——奄奄一息的曦闻言笑了笑,只是简单的回应道。
“我知道……”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猫鱼死死地盯着曦,而曦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在事情结束之前,我死了这件事,先瞒住小柔……”
“……我知道了。”
“还有。”
“什么?”
一直没有看猫鱼的曦,此时终于将视线转向猫鱼,他眼神认真而严肃,但是已经失去了光,这是陷入了最后的回光返照阶段。
“师傅当年说过,如果你犯浑的时候还不听劝,就让我捅你一刀,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闹别扭,我也忍着没有直接捅你。”
“林叶,给我死之前,我想再捅你一刀。”
猫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这家伙临死之前的要求是这个,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但是看着曦那认真的眼神,猫鱼默默的从身上摸出一把刀,然后一点一点的塞在他手上。
曦拿着刀,并没有直接动手,反而看向猫鱼,逐渐虚弱的说道。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猫鱼低着头,低垂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表情,但他那不断颤抖的身体,似乎在说明眼前这个人正在哭。
“曦,我一直都知道,父亲在临死之前是他让你动的手,但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所以才一直闹别扭的,对不起……”
曦笑了,笑得很畅快,笑得很温柔,他的双目逐渐失去神采,他的气息逐渐微弱,周围的仪器发出警报的声音——他要死了。
“最后…能听到你认错…没有遗憾了…看看死神来接我了…林子…对不起啊…我先走了…去见师傅了……”
“对了…这最后一刀我还没捅呢…把胳膊伸出来……”
猫鱼默默的伸出胳膊,曦抬起手,将刀尖对准猫鱼胳膊上肉最厚的一块,但在即将刺下去的时候,他的气息耗尽,握着刀的那只手径直落下,只在猫鱼胳膊上留下浅浅的一道伤口。
“滴——”
心电图仪的屏幕上,有关心跳脉搏的那一条线变得笔直,整个仪器都在不停息的发出滴滴声。
猫鱼低着头,泪水不断滴落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