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女子已经快速接近夏泽他们,根本不给凤七详述的时间!
“走!”夏泽厉喝一声,再次紧紧抓住隋渊和凤七的手臂。
三人的身影在女子逼近的瞬间,倏然消失于原地。
再次现身时,已是一片陌生的荒野。
夏泽胸膛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口喘息着,“呼……呼……她没追过来……应该也是耗尽内力…趁现在…快走!拉开距离!”
隋渊与凤七立刻点头,毫不犹豫地朝着大梁国方向奔逃。
正如夏泽所料,那神秘女子在三人消失的原处停下了脚步。
她空洞地面朝着夏泽他们逃离的方向,脚步却像被锁链禁锢,再也无法迈出。
紧接着,她那覆盖着冰霜的长眉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一层晶莹剔透的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她足下蔓延而上,迅速覆盖全身。
约莫一个时辰后,便再次矗立起一座与那无名小村中一模一样的冰封人像。
是在汲取天地间的寒气恢复?抑或是等待着下一个唤醒她的契机?无人知晓。
月光爬上树梢。
他们不知奔逃了多少里路,只觉得双腿灌铅。
“她……她娘……的……总……总该……甩掉了吧……”隋渊拄着“有情”剑,喘得如同破风箱,这位向来洒脱的剑客,平生第一次如此狼狈不堪。
夏泽也好不到哪去,脸色发白,汗水湿透了整个衣衫。
但看到隋渊那副随时要瘫倒的傻样,嘴上竟在这种时候生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最不堪的当属凤七。
她本身功力远逊于二人,后半程几乎是被夏泽和隋渊半架半拖着疾行。
此刻终于停下,双脚甫一沾地,便觉一阵虚软,更要命的是被两个大男人如此“夹带”一路,一股羞赧的红晕瞬间飞上脸颊。
“可……可以放我下来了……”
夏泽和隋渊闻言,几乎是同时撒手。
“噗通!”“噗通!”
两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毫无形象地一屁股跌坐在地。
“爱……爱来不来吧……小爷……小爷是真跑不动了!”隋渊哀嚎一声,索性把剑往旁边一扔,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夏泽比他稍强一线,强撑着盘膝坐下,一边调息,一边仍警惕地将一丝内力外放,感知着周遭的动静。
唯有凤七稍作喘息,理顺了气息,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此女……若我所料不差,应是……苏妲己!”
“苏妲己?”夏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荒谬:开什么玩笑?那个……祸乱殷商的九尾狐妖?
凤七目光转向隋渊,“此前隋大哥提及大商君主帝辛,此女便是帝辛倾尽所有也要守护之人!至于她为何紧追公子不放……”凤七的目光重新落回夏泽身上,“我想,或许是公子身上……有着某种令她刻骨铭心的……气息。”
隋渊一听,“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脸上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促狭和惊异,“兄弟!行啊你!这‘骚’……都隔着几千年发到上古去了?佩服佩服!”
“滚蛋!你才发骚!”夏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心底却因凤七的话掀起惊涛骇浪。
凤七继续沉声道:“她方才的状态,绝非完全苏醒。否则,以她的手段,我们绝无半分生机。如今未能追来,想必正如公子所推测,强行破冰追击,耗尽了维系她行动的那股奇异能量。”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各自消化着这惊世骇俗的信息。
夏泽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斗志,“管她是什么目的!一个早该作古千年的人,还能翻天了不成?待我《帝言》大成,定要她好看!”
“不……”凤七缓缓摇头,“公子,她……其实并未真正死去。”
“别闹!”夏泽下意识地挥手,“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然而,隋渊此刻的脸色也异常凝重,他收起玩笑,目光如炬地看向夏泽,“凤七姑娘所言非虚。据我了解,帝辛当年,正是以自身为祭,换得某种逆天秘法,才保住了苏妲己。若非如此,以帝辛通天彻地之能,大商……未必会亡!”
“什么?!”夏泽如遭雷击,“那她该去找灭了殷商的后代子孙报仇啊!死盯着我算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隋渊和凤七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复杂,两人不约而同地凝视着夏泽。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夏泽被看得心里发毛,“你们知道的,我可是个赘婿!正儿八经的赘婿!我能灭得了大商?开什么玩笑!”
“这一世不能,”隋渊的声音低沉,“不代表……你的上一世……不能!”
翁!
“上一世”三个字如雷,狠狠劈在夏泽的脑海!穿越者的身份、大周先王周瑾春的嘱托——《帝言》、“因果”....“轮回”....
他眼神剧变,“‘轮回’……你们……可曾听闻此说?”
隋渊紧锁眉头,努力回忆,“老师曾偶然提及。诸子百家中,尤以阴阳家对此道钻研最深,涉猎最广,甚至……可能掌握着某些禁忌的秘术或记载。他们或许……能窥得轮回之秘一二。”
夏泽的心沉了下去。
穿越之谜、《黄帝四经》的因果、苏妲己的追杀……这一切仿佛都指向一个巨大而古老的漩涡中心。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看来……这阴阳家,我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
次日清晨,篝火的余烬早已冷却,只留下一缕青烟袅袅。
三人带着满身疲惫与未解的谜团,再次踏上了通往大梁的漫漫长路。
半月时光,在风餐露宿中悄然流逝。
“这都踏入大梁地界好几天了,怎么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别说城镇,连个破村子都没有!我的五脏庙都快造反了!”隋渊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一脸苦相地抱怨。
“呵,刚才那片野果林,属你摘得最欢,吃得最多,现在倒喊起饿来了?”夏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拆穿。
“能者食大也!你懂什么!”
“你算哪门子……”夏泽的反驳戛然而止!一股熟悉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后方席卷而来,瞬间让他汗毛倒竖!
“操!阴魂不散!”他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两手瞬间抓向他们俩!“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