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在大卫王宫养伤的月余时光,并非全然平静。
苏莲祎得知他受伤的消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大卫王宫。
当她踏入夏泽养伤的寝殿,目光触及他身上透出血迹的绷带时,那双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无声地滑落。
“怎么会……伤成这样!”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答应过的,只是入世体验!为何会卷入这等生死之局?”
她的质问并非单纯的责备,更像是一种被巨大恐慌攫住后的宣泄——她害怕失去他。
季芊墨闻言,头垂得更低了。
身为卫王的骄傲让她无法在人前承认自己的过错,但苏莲祎的话语像针一样刺在她心上。
那日,她失控的言语,何尝不是源于同样的恐惧?
害怕夏泽如流星般划过她的生命,再无痕迹。
夏泽费力地抬起手,指腹温柔地拭去苏莲祎脸上的泪痕,“傻丫头,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一旁的隋渊见状,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莲祎妹子放心!有我在,保管他……”
话音未落,苏莲祎倏然转头。
那双还含着泪的眼眸此刻却冰冷如冰,锐利得仿佛要将隋渊洞穿!
隋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剩下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消失了那么多年!音讯全无!”苏莲祎的声音像淬了冰,“现在倒有脸跟我说保他安全?”
她身为大周女君的威仪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莲祎!”夏泽连忙开口,“这不怪隋渊!他这些年……也是为了变得更强,为了日后能更好地护住我们!”
“对……对不起!”隋渊像是被那眼神刺中了某个遗忘的痛点,脸色有些发白,“从今日起,我隋渊寸步不离他左右!”
小环看着隋渊自责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但在气势逼人的苏莲祎面前,她只能将担忧默默咽下。
此刻殿内,能与苏莲祎这份气势分庭抗礼的,唯有卫王季芊墨。
然而,季芊墨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愧疚让她选择了沉默,并未出声。
“都出去。”苏莲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季芊墨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季芊墨被她看得心头一窒,“诸位,先随我出去吧。”她率先转身,众人默默跟随,退出了这气氛凝重的寝殿。
殿内只剩下两人。
夏泽故意缩了缩脖子,做出害怕的样子,“莲祎,你刚才的样子……好凶,吓到我了。”
“哼,”苏莲祎白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恼意和心疼,“吓到最好!最好吓得你下不了床,省得你到处惹是生非,让人提心吊胆!”
“我知道错了……”夏泽立刻摆出最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错了?”苏莲祎仿佛能看透他心底那丝微小的埋怨,“是我多管闲事?还是我不该来大卫打扰你和你的‘卫王’?”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咕咚。”夏泽清晰地咽了口唾沫,心中哀叹:这丫头的心思还是这般敏锐!我这《帝言》莫非白修了?她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挥之不去啊!
“别怪我刚才那样,”苏莲祎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我……也是为他们好。你看到了,季芊墨也好,其他人也罢,他们……太依赖你了。”
夏泽神色一肃,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知?
如今历傀、霍云能有今日护国大将军的成就,也是经历了无数风浪起伏,才真正成长起来的。
可面对这些早已融入他生命、牵动他心绪的人,却始终难以割舍。
执念!
脑海深处,《帝言》里的一段话闪过他的脑海。
执念!魔念!欲念!三念如枷锁,凡俗皆难脱!魔念已破,执念、欲念……若也能勘破……《帝言》真谛,指日可待!
这念头如闪电划过,驱散了心中的些许阴霾。
他心头一热,不顾身上的伤痛,猛地将苏莲祎揽入怀中!
“唔……你……疯……唔……”苏莲祎的滚烫的唇舌堵了回去。
起初她还挣扎着,含糊地提醒,“伤……你还有伤……嗯……”
但夏泽的吻轻易瓦解了她的抵抗。
那冰冷强势的外壳瞬间融化,眼底只余下如水般的柔情和一丝被宠溺的脆弱。
她终究不是季芊墨那样的铁血君王,内心深处,她只愿做他身边被呵护的小妇人。
只是大周的重担,让她不得不披上坚强的外衣。
………
短暂的激情过后,代价是夏泽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
“你……你瞧瞧!”苏莲祎又急又气,手忙脚乱地查看伤口,“都说了让你忍着点!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见到你,我就忍不住嘛……”夏泽的眼神像粘了蜜糖一样胶着在她脸上,满是得逞后的笑意。
“真是的……”苏莲祎无奈地瞪他一眼,小心地为他重新包扎,嘴里忍不住念叨,“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夏泽脸上的笑意还漾开着,下意识地应和,“嗯嗯,我下次注……嗯?”
他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等等!
刚才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你……你说什么?”他猛地抓住苏莲祎的手腕,眼神死死锁住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苏莲祎被他抓得手腕微痛,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微微低下头,带着无限娇羞,声音细若蚊呐:
“我说……你,要当父王了。”
“真……真的?”巨大的狂喜席卷了夏泽的全身,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确认这不是梦,他竟鬼使神差地,抬手在苏莲祎挺翘的臀瓣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呀!你作死啊!”苏莲祎惊呼一声,又羞又恼地拍开他的手。
“疼吗?会疼就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夏泽激动得语无伦次,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猛地将苏莲祎打横抱起,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吓得苏莲祎连声惊呼。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上,布满胡茬的下巴在她颈窝、脸颊、小腹轻柔而急切地蹭着,落下细密的吻。
尤其当吻落到她尚平坦的小腹时,动作变得无比轻柔。
“你……你怎么不掐你自己!”苏莲祎被他蹭得痒极了,气息再次不稳,两人笑闹着,不知不觉又从床边纠缠到了床榻深处……
数个时辰后。
苏莲祎筋疲力尽地依偎在夏泽怀里,潮红未褪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满意足地低语:“我也是……来大卫前几日,才刚诊出的脉象。”
夏泽闻言,身体瞬间紧绷,猛地想起方才的孟浪,脸色刷地白了,满眼都是后怕和自责,“天!我……我方才…”
“慌什么!”苏莲祎嗔怪地戳了戳他的胸膛,脸上带着一丝狡黠,“亏你还自称神医呢!你忘了?你很久以前就给我……还有她们,都送过那‘安胎灵药’了?”
夏泽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了!那得自系统的神异丹药“固元安胎散”!
此药神效非凡,能护住胎儿本源,莫说寻常动作,便是母体经历激烈战斗,皆可保无虞!难怪……难怪苏莲祎明知他有伤在身,方才情动时虽有顾忌却并未真正强力阻止!
夏泽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洪亮,穿透了寝殿的帷幕。
“来人!传隋渊、小环、季芊墨……速到养心殿候着!”
他低头看着怀中娇羞无限的妻子,眼中闪烁着促狭而兴奋的光芒:
“嘿嘿,为夫今日心情大好,得好好‘教育教育’那几个家伙!尤其是隋渊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