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胡好月直接用魅惑之眼,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安的什么心。
“大师……谁派你来的?”
胡好月的话婉转动听。
“是青帮。”
“那你想做什么?”
“把充满怨气的儿童手指骨埋进后院,让这家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胡好月的指尖还停留在窗户上,冰凉的木棱硌得指腹微微发麻,可这点触感远不及男人话语里淬的毒来得刺骨。
她那双素来流转着水光的眸子,此刻像被寒潭冻住了似的,方才还带着几分魅惑的雾气瞬间散去,只剩下冰碴子般的冷冽。
“儿童手指骨?”
她重复这句话时,尾音几乎是贴着齿缝挤出来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在压抑着即将炸开的怒火。
方才还柔若春水的眼波,此刻翻涌着骇人的暗涛,那双眼眸里倒映出的男人身影,已经蒙上了一层血色。
不是魅惑术法里的幻象,而是她眼底实打实的戾气。
她缓缓转过身,光恰好落在她半边脸上,将那精致的轮廓照得愈发分明,却也让眼角眉梢的寒意更加清晰。
方才还带着几分勾人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嘴角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像是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刀。
“青帮?无冤无仇手都伸这来了。”
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平稳,可仔细听,能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的汹涌,“埋骨断运,咒人妻离子散……真够歹毒的。”
她得去会会这个帮派。
男人被她眼中的寒意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被她眼神里的威压钉在原地。
胡好月一步步朝他走近,每走一步,周身的气场便冷硬一分,院子里的风似乎都跟着停了,空气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这骨头什么来历?”
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是被拐走的孩童,还是……夭折的婴孩?不管是哪一种,你敢亲手埋下,就说明你有足够的把握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锥,一下下扎在男人心上。
男人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我……我只是拿钱办事……”
“拿钱办事?”
胡好月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人类果然都是贪婪的,丝毫没有底线。”
她微微倾身,凑近男人耳边,气息冰凉,“你是要把一家四口的命都埋进去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眸子里的阴沉彻底化作了实质的怒火,像是要将眼前的男人焚烧殆尽。
她抬手,指尖划过男人的脸颊,那触感明明是温热的,却让男人觉得像是被毒蛇舔过一般,浑身汗毛倒竖。
“你运气不好,碰上了我。”
她收回手,指尖在光下泛着冷光,“什么青草帮不青帮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血一定很美味。”
她的目光扫过男人,像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至于你……”
她的话没说完,但眸子里的杀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那是一种混杂着憎恶、愤怒和决绝的眼神,仿佛在宣告着男人接下来的命运。
院子里突然变得安静,男人脸色变得惨淡起来。
胡好月阴沉的眸子里,像是燃起了两簇幽冷的火焰,将那片黑暗照得愈发清晰,也愈发骇人。
她站直身体,理了理衣袖,动作依旧优雅,可周身的气场已经彻底变了。
方才的魅惑天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胆寒的凌厉。
“今天这骨头,你埋不下去了。”
她看着男人,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敲在石板上,掷地有声,“不仅埋不下去,你也会永远消失。”
她的眸子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化不开的阴沉和势在必得的冷厉。
仿佛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必须被碾碎的障碍。
风吹过院子,带起几片落叶,在她脚边打着旋,更衬得她眼底的寒意,深不见底。
她白嫩的手指化成爪子,直接撕碎了周大师。
陈叔来的时候问了一句,“太太,周大师人呢?”
“人啊!走了,说是道具不全,回去了。”
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那太太您好好休息。”
陈叔弯着腰就离开了别墅。
胡好月看着陈叔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嘴角那抹敷衍的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冰冷的讥诮。
她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指尖还挂着几缕暗红的血丝,顺着白皙的指缝缓缓滑落,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洇开一小朵妖冶的花。
“啧,脏死了。”
她蹙了蹙眉,嫌恶地甩了甩手,像是沾染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污秽。
方才化作利爪的指尖还残留着撕裂皮肉的触感,那黏腻的温热让她嫌弃。
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她纤长的手指。
此刻已恢复了柔嫩白皙,只是指节处还泛着淡淡的粉红,与那些未擦净的血渍形成刺目的对比。
她转身走向盥洗台,水流哗哗作响,却冲不散指缝间那股淡淡的腥甜。
“青帮啊……等着……我就来……”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镜中人眼底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戾气,唇瓣却弯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
她拿起香胰仔细揉搓指尖,泡沫堆起又被冲散,直到那点腥气彻底消失,才满意地擦干手。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她抬眼望远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
方才撕裂皮肉的快意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种腻烦的空洞。
对付这种杂碎,实在脏了她的手。
“妈妈,你在吃人吗?”
罗守月刚睡醒,抱着白色的小熊看着她。
“守月,可要藏好自己的身份,我们是……人。”
她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起身抱着罗守月进了房间。
而罗有谅正在码头上讨论事。
“今夜就动手。”
强哥点了点,码头的兄弟已经安排好了,一点都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