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哪还等得到第二天,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揣着那颗银珠就直奔学院后山的魔法铸造院。
老史密斯的铸造院常年飘着火星子,老远就能听见风箱“呼嗒呼嗒”的声响,还有铁锤砸在铁砧上的闷响。
“史密斯师傅!史密斯师傅!”他掀开门帘冲进去,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铁屑打了个旋。
老史密斯正光着膀子抡锤,古铜色的脊梁上汗珠滚得像水珠,听见动静回头,满是老茧的手往围裙上蹭了蹭:“是查理啊?这么晚,来我这里干什么?”
查理可是刚刚过去的那一届
“史密斯爷爷!”查理献宝似的掏出银珠,在他眼前晃了晃,“您瞧瞧这宝贝!我想重铸把剑,用这个当材料!”
老史密斯眯起眼,接过银珠掂量了两下,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他掏出放大镜凑近了看,又用小锤敲了敲,听那沉闷的回响,最后甚至往炉膛里添了把火,把银珠搁在通红的铁砧上,举着大锤试了试,火星子溅了满脸,银珠却连点温度都没升起来,更别说熔化了。
“不行不行。”
老史密斯直摇头,把银珠递回来:“你这珠子邪乎得很,密度硬得像块星核。”
他指了指查理腰间的短剑,“你这把剑底子不错,重新锻打淬火,换个剑柄护手,威力能涨一截。但用这珠子当材料,我办不到。”
查理愣了:“您可是日曜级的火魔法师啊!连您都熔不了?”
老史密斯嘿了一声,往炉膛里啐了口唾沫:“日曜级又不是太阳!我这火焰能熔秘银、能锻精金,可你这珠子,怕是比龙晶还硬。”
他拍了拍银珠,“不信你看,我刚才把火元素催到极致,它连层皮都没烫掉。这哪是金属,分明是块活的地核疙瘩。”
他叹了口气,把银珠塞回查理手里:“孩子,不是我不给你弄。实在是没这本事。你要是想改剑,我今晚就能开工。但想用这珠子,得找那些能引地火、借天焰的老怪物,寻常铁匠,碰都别想碰。”
查理捏着冰凉的银珠,看着铁匠铺里熊熊燃烧的炉膛,忽然有点哭笑不得。
本以为找着好材料就能铸剑,没想到这宝贝硬得连日曜级法师都没辙。
“难不成真要逼我自学铸剑?”查理捏着银珠,眉头拧成了疙瘩。
沮丧归沮丧,可这剑他是铁了心要铸,总不能让这么好的材料烂在手里。
有一把好剑对于御剑法来来说,完全可以更上一个层次。
琢磨了半晌,他忽然一拍大腿:自己完全可以通过研究道术的方式,来试试能不能融化秘银珠?
可随即又犯了难——他的火行法术连银珠的边都焐不热,寻常火焰更是白搭。
没回学院宿舍,查理径直往庄园城堡赶。
那里有父亲留下的练功场,足够他施展开手脚。他
就是不死心,想亲自试试。
冶铸说到底离不开火,而塑形之事,金行之力或许能派上用场。
推开练功场的石门,查理将银珠放在中央的青石台上。他深吸一口气,观照世界里的火行真灵骤然亮起,炁海中的灵力奔涌而出,双手结印的瞬间,整个场地的温度急剧攀升。
“火神咒,焚天印,叠!”
两重印诀合一,金红色的火焰如莲花绽放,将银珠层层包裹。
这一次,他几乎榨干了火行灵力,火焰的温度远超在蚁穴时。
连青石台都被烤化作细软的烂泥,可石台上的银珠依旧冷冰冰的,连一丝熔痕都没有。
“还真烧不动?”
查理撤去火焰,额角渗着汗。他盯着银珠看了半晌,忽然换了个思路。
既然烧不化,那就试试金行之力的“塑”。
他指尖凝出细如发丝的金行锐芒,试着在银珠表面刻画。
出乎意料,锐芒竟能留下浅浅的痕迹!虽然进度慢得像蜗牛爬,但至少能改动形态。
可火焰的问题不解决,终究是卡在了死胡同里。
不能熔化塑形,再精妙的金行雕琢也只是在硬疙瘩上刻痕,算不得真正的冶铸。
查理盯着石台上的银珠,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玩意儿长得像是天生克火的死样子,寻常火焰碰上去,就像水滴砸进了滚油,连点涟漪都掀不起来。
“怎么才能让火更烈些?”
他绕着银珠踱步,意识无意识地回到着观照世界里的观察火行真灵。
那团真灵此刻像团闷烧的炭火,明明蕴含着灼热的力量,却总差了点能击穿银珠防御的锋芒。
他突然想起来伊恩和莱昂纳多的同属性组合魔法。
如果借鉴过来,不同属性的灵力若是能彼此增幅,或许能爆发出更强的威力。
火行主焚,金行主锐,若是让金行的锋芒“刺破”银珠表面的凝滞,再让火行的灼热趁虚而入呢?
查理眼前一亮,立刻凝神试了起来。他先引动金行真气,凝出一道比发丝还细的锐芒,精准地刺入银珠表面那道刚刻出的浅痕里。
紧接着,火行灵力如细流般顺着锐芒的轨迹涌入,在银珠内部炸开一小团火苗。
“滋啦——”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银珠表面竟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晕!
“成了!”查理心头一震。虽然那红晕转瞬即逝,却足以证明这条路可行。
金行的锐能破开防御,火行的烈能趁机灼烧,两者相辅相成,或许真能撬动这颗顽固的银珠。
他索性席地而坐,让金行锐芒与火行灵力交替作用,先以锐芒凿出细缝,再以火焰煨烧缝隙。
等银珠内部微微松动,又用金行之力撑开裂痕,让更多火焰涌进去。
整个过程慢得像在绣花,每一次交替都要耗费大量心神,可看着银珠表面渐渐透出的热意,查理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夜色渐浓,练功场里只剩下灵力流转的微光。
查理额上的汗珠滴落在石台上,瞬间被蒸腾成白雾,可他浑然不觉。
他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两股力量,像个最耐心的匠人,用道术的“火”与“金”,一点点焐热那颗顽石般的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