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某上市公司董事长的私人司机,他接送过不少达官显贵,但载着一口棺材的经历,还是职业生涯头一遭。
“姑娘,您确定……我没接错人?”趁着红灯,司机终于忍不住转头确认。
他这次是奉命来接那位名震玄门的“弥安公子”去西郊赫赫有名的凶宅驱邪,来之前还特意打听过这位“弥安公子”的外貌,据说是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可到了指定地点,却只见到这个衣着华丽的大小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身边还摆着口吓人的黑棺。
可偏偏人家还说出了中间人设计的对接暗号。
“没接错,”江眠抬头,从后视镜里对上司机忐忑的目光,视线在他眉心顿了顿,突然道,“记住,送我们到地方后,返程时千万别停车。”
“什、什么?”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一抖。
江眠从手包中取出两张黄符一支毛笔和朱砂墨,笔走龙蛇间,两道鲜红的符咒一气呵成。
她将符纸往前一递:“贴在方向盘和后视镜上,”见司机发愣,又补充道,“今天是你第三次去那宅子了吧?回来路上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停车。”
司机脸色顿时一白,想起自从去了那宅子后,他开车时总会出现有人拦车的幻觉,甚至有一次莫名其妙开上了未完工的高架,差点从断头路上掉下去。
这事他说了也没人信,去寺庙求了平安福也不管用。
这下听江眠这么说,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不疑有他,颤抖着接过符纸,如获至宝般小心收好,再看向江眠的眼神已满是敬畏:“多谢仙姑!”
“……还是叫我公子吧,”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像只猫儿般蜷在棺材旁,拿脚戳了戳沈行渊道,“三个小时车程呢,你也睡会儿。”
“进去睡。”沈行渊叩了叩棺材板。
“谁要睡棺材啊!”江眠嫌弃地撇嘴,“不睡不睡。”
少年语气执拗:“此乃本座洞府。”
江眠张了张嘴,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最终认命地爬进棺材——算了,就当哄孩子了。
车内几乎被棺材占满,江眠弓着身子起身,几乎贴着车顶棚挤了进去。
她嘟囔着翻身入棺,本以为会撞上硬邦邦的棺底,却突然天旋地转——
“啊啊啊啊啊!”
恐怖的失重感骤然袭来,她像被抛进云端般翻滚了好几圈,最后“噗通”摔在一片柔软草地上。
睁眼时,漫天流云如纱,不见日月却明光湛湛。
白玉廊柱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远处还有潺潺流水声传来。江眠呆呆躺在原地,指尖陷入带着露水的青草——
“凤……凰?”江眠眼睁睁看着一只拖着七色尾羽的火红大鸟掠过云层,尾翎洒落的金粉在空中划出璀璨光带。
紧接着一道青影又破云而出,鳞爪飞扬,鹿角玉须,分明是条青龙在云端舒展身躯,龙吟声震得她身下的草地都在微微发颤……
“这梦也太离谱了……”江眠喃喃自语。
身侧的草丛突然传来窸窣声响,江眠转头看去——
一只生着琥珀色羽翼的狐狸正歪头打量她,褐色的皮毛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更奇的是它身旁那只通体雪白的灵鹿,四支玉角如古树分枝,上面缀满嫩叶与粉樱,微风拂过时,花瓣簌簌飘落,在鹿角周围形成梦幻的花雾。
江眠不自觉伸手,一片花瓣恰好落在她掌心,化作细碎灵光钻入肌肤。
“何人擅闯禁地?”狐狸突然凑过来,湿凉的鼻尖轻蹭她手腕,羽翼掀起带着松香的风。
江眠震惊得张大了嘴:“长翅膀的狐狸,说人话了?”
狐狸闻言胡须明显抖了抖,露出个拟人化的嫌弃表情。白鹿则歪着头,四支花枝般的鹿角轻颤,像是在憋笑。
一狐一鹿就这样同时凑近,几乎是贴着江眠的脸瞧了瞧,下一秒又像见鬼似的弹开,狐狸一身皮毛都炸成了鸡毛掸子。
“阿暖?!你竟然没死?!”一狐一鹿几乎尖叫起来。
江眠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什么阿暖,我叫江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