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再次撒向格慕大楼,整个医院在忙碌中迎来了全新的一天。
距离段萌萌的手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她人已经出院,今天约了乔杨和周静雯一起吃饭。二人刚一走进自助餐厅,一眼就看见咖啡座,一个戴着宽檐帽的女人冲她们招手。
周静雯入了座,却见乔杨拨开段萌萌的帽檐看了看,也坐了下来。
“恢复不错啊,肿胀都消了。”周静雯看了一眼伤口,说道。
乔杨也放心了,随即开口:“你请客?那我去拿东西了啊。”
乔杨说着要去,段萌萌摁下她,朝旁边示意。乔杨一脸不解顺着她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普通中年男人正在落座。
周静雯想了想开口询问:“你前夫啊?”
“嗨,我当什么呢。咱这桌最不缺的就是前夫。”乔杨一脸无所谓道。
周静雯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去拿吃……”乔杨再次起身,却又被段萌萌拽住。
“别动。”
段萌萌前夫察觉到注视的视线,扭头朝这边望了过来。不远处乔杨三人赶紧收回视线。段萌萌前夫皱眉盯着大帽子看了看,无奈被乔杨挡住,看不见脸。段萌萌再次紧紧拉着乔杨,挡住自己。
此刻段萌萌前夫满脸堆笑,胳膊上已经挂了一个女人,女人正拿勺子塞进前夫嘴里。
乔杨和周静雯被这两人喂了口狗粮,脸上露出了恶心的神色。
段萌萌则不能接受那个女人的长相:“太丑了,这也太丑了。”
周静雯微微皱眉:“还行吧,普通人。”
段萌萌却情绪激动拍案而起,说道:“我接受不了。”
整个餐厅的人全都望了过来。
段萌萌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再看,前夫已经阴沉着脸过来了。段萌萌一 慌,又坐了下来。
“段灵!”男人走近,控制着情绪,压低声音,“我昨天刚到燕市,今天你就跟过来了。都离婚多少年了,你能不能要点儿脸?”
“要脸?你看看我的脸。”段萌萌的情绪激动起来,她一把掀开帽子,“看仔细了,这张脸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而他妻子也朝这看来。
“你斩钉截铁要离婚,好,我想,可能是我长的不好看,吸引不了你了。这些年我不停的……不停的做整形,把自己搞的……我还去看了心理医生。结果,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啊?”段萌萌说着扒拉起了乔杨和周静雯,“是不是?你们说是不是?你俩专业的,说吧,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突然变成了闹剧中的主人公,乔杨和周静雯身体僵硬,哭笑不得。
男人无奈开口道:“当然你好看。”
段萌萌听闻震惊,不解询问道:“那为什么?”
前夫叹了口气:“和你在一起生活太累了。”
段萌萌不可思议:“就这样?”
“就这样。”
段萌萌颓坐在椅子上。
男人缓缓望向段萌萌说道:“我现在很幸福,也祝你幸福。”
这么一闹,段萌萌也没心思再和乔杨、周静雯吃饭了,而这两人也识趣离开。
走到门口时,乔杨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望向周静雯:“要是格慕真的被娇艾收购,你怎么办?换个地方东山再起?”
周静雯却一脸笃定:“我不会让它发生。
乔杨点头:“那我就踏踏实实和格慕共存亡了呗。”
“呀,还有点感人呢。赖上我了呗?”周静雯调侃乔杨道。
说话间,两人快走到车前,周静雯收到语音消息,是周凯的老婆:“姐姐,你快点来一哈……嘛……妈……”
语音的后面是一些混乱的声音,周静雯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周静雯皱眉,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她还在迟疑,乔杨却拉开车门。
“去看看吧,万一出事儿了呢?”
周静雯点头,两人开车疾驰而去。
川香小馆意外竟没有一个客人,但店门却大敞打开着。
周静雯皱眉边打着电话走进去,却见周凯和他媳妇都不在,收银台上一部手机震动,显示来电“姐姐”,是周凯媳妇的电话。
周静雯疑惑挂断,随即大声喊道:“周凯?”
见没人应答,周静雯朝厨房走去。厨房里煮面的锅还冒着热气,锅里还有没捞的面条。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关门咯。”
周静雯探身出来一看,只见周凯媳妇抄起收银台上的手机,与此同时她也看见了周静雯,赶紧快步走过来。
“姐姐,你来的正好,你跟我过去。”
老式居民楼中,周静雯在头里,旁边跟着乔杨和弟妹,三人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跑上来。二层的一户门开着,两个邻居在门口张望,周凯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这个不行了!哎,醒醒!”
周静雯听闻大惊,径直冲了进去,只见门厅里一个女孩躺在地上,裸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包扎着绷带,周凯手足无措蹲在旁边。
周静雯迅速蹲下查看女孩情况。
而此刻沙发上还有一个女孩,虚弱靠坐在黄桂枝怀里,乔杨发现她的胳膊上绷带散落,露出几个未痊愈的疮口,皱眉。
一旁的看热闹的邻居七嘴八舌说道:“连着好几天了,天天晚上叫好大声,听着就吓人。”
“她们这是咋了?不是传染病吧?”
周凯老婆跟乔杨和周静雯解释道:“今天一早就开始叫,客人都吓跑了。妈就一直说‘雯儿在喊我’,自己就跑上来咯……”
周凯接口继续道:“我没得办法,跟着她。她拍门也不开,她说不开就报警,有个人开门就跑了。我们进来就看到这两个女娃儿。”
周静雯和乔杨对视一眼,说道:“快打120。”
沙发上的女孩努力挣扎,连连摆手:“不行……不能去医院……绝对不能去医院。”
乔杨检查了女孩的伤口,一脸严厉:“这么严重的感染,不要命了?”
说着她又冲周凯吩咐道:“打电话呀。”
女孩看周凯拿起手机,挣扎着要站起来阻止,没想到竟也晕了过去。
乔杨一把扶住女孩,周凯拨通了电话。
不多时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将两个女孩运上救护车。
黄桂枝三人走在后面,周凯在后面跟老婆嘟囔。
“你喊她来干啥子?”
“姐姐是医生撒。”
忽然黄桂枝认出了周静雯,想要追上她:“雯儿,雯雯!”
但周静雯却装作没听见,跟乔杨一起上了救护车。
黄桂枝想跟着上救护车,被周凯拦了下来。
黄桂枝生气,忍不住捶周凯说道:“雯儿在那里。”
“回家咯回家咯。”周凯却不理母亲,径直说道。
救护车开走了,乔杨隔着玻璃看了看还在推搡的周凯和黄桂枝,又看看周静雯。此刻周静雯正专注看着两个女孩,窗外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
医院走廊,乔杨、周静雯等在抢救室门外。不多时门开了,接诊医生快步走了出来。
乔杨迎上去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稳定了。你们是送她来的医生?”
周静雯点了点头,接诊医生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进去抢救室。周静雯、乔杨有些奇怪,跟了过去。
床帘拉开,周静雯乔杨皆是一怔,只见一个女孩侧卧在床上,裸露的背脊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脓疮,触目惊心。
周静雯皱眉询问:“怎么会这么严重?”
接诊医生有些诧异:“啊?我还想问你们呢?看症状像感染了非结核双歧杆菌,现在这情况是把脓包和皮肉一起挖掉了。她身上138刀,那个112刀。”
两人又顺着接诊医生的话望去,隔壁病床上躺着严丹,也是一样情况,但伤口情况稍微好一些。
“皮肉都挖掉了,也没办法化验,只能等她们醒了,再问之前做什么了。”
乔杨和周静雯对视一眼,心中一动。
从医院出来,乔杨、周静雯两人站在路边等车。
“你也看出来了吧?”周静雯叹了口气说道。
“很像是不合规的医美项目造成的感染。我今天刚接诊三个,还是一家人, 自己在家打针烂脸的,这俩女孩儿估计也差不多。”
周静雯皱眉:“周凯说有个人跑了,说不定就是给她们做项目的人。现在这些小姑娘太没常识了,都那样了还不愿意去医院……”
这时,一辆车缓缓停在路边,是周静雯的车。而车玻璃落下,驾驶座上坐着秦归。
“正好要找你。”秦归望向周静雯说道。
乔杨挑眉随即调侃地看了一眼周静雯说道:“那我打车了啊。”
“也找你。上车吧。”秦归再次说道。
乔杨一顿,拉开后车门上去,刚要关门,就听周静雯说道:“你往里窜窜。”
乔杨看看周静雯又看看秦归,一脸八卦,往里坐了坐,周静雯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