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忽然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按理说不应该,什么鬼怪他没见过,梦见了什么能让他如此惊恐?
“难道,它还没死?”他暗暗思忖,“不可能,明明已经被我轰成无数个碎片,就连它剩下的那只眼珠都被我踩爆了……”
“对了,还有一只眼珠……”他恍然惊悟,心里不由得一阵虚冷。
梦里,一只硕大无比的僵尸两只利爪深深地扎在他胸口,奄奄一息的他盯着僵尸唯一的大眼睛,那只眼睛好熟悉。
他回想过往,种种疑惑萦绕心头。
那日与僵尸王一场大战,虽死了狸花猫,自己也身负重伤,但好歹灭了僵尸王。
可是,僵尸王的碎片全都化作了血水,却唯独剩下一只眼球。
那只眼球看上去着实有些诡异,所以他才一脚将它踩爆。
那么,还有一只眼球在哪里?是化作血水了,还是成了漏网之鱼隐遁了去?
还有,那日在山林里打野,野鸡飞得那么高,竟然被邪物射了下来,而且逃遁的那个洞口又小又深,着实古怪得很。
难道,是另一只眼珠?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那只眼珠,它若幻化成精怪,道行可想而知。
但愿这只是一个梦!
时隔多日,天云又回到了武汉。
他本想回汉口,但又不想再打扰萍姐一家的平静生活,于是去了武昌。
“昌隆酒楼!”抬头看,一家酒楼赫然眼前。
他进了酒楼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几壶好酒,坐了下来享用久违的平静。
“客官,这么多酒您能喝完吗?”伙计怀疑他的酒量,礼貌地说道,“要不先给你拿两壶,喝完了再给您上?”
“不用,都放这儿吧!”天云婉拒,心想,你以为道爷我是酒鬼啊!
他当然不是酒鬼,之所以要了这么多,是因为酒葫芦空了。
他先不着急吃菜喝酒,而是拿起酒壶就往葫芦里面灌,只留下一壶。
喝酒吃菜时,忽然听得柜台处有些吵闹。
他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衣衫破旧但还算干净,看上去有些落魄的瘦高男子。
那男子的确有些瘦,脸上颧骨高耸脸颊凹陷。
“去去去,你当咱们酒楼是善堂哪!”掌柜的呵斥他道,“想吃饭喝酒就要给钱,你没钱就得当孙子,是有钱我就给你当孙子!”
这话说的太难听,天云看不下去,走过去掏出一块大洋。
“他的酒钱我替他给!”
掌柜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正准备说话时,一个青年往柜台上扔了两块大洋。
他得意地说道:“杨二爷的酒钱我们少爷替他出了!”
天云转过头去,看见临窗边上那桌坐着一位衣着鲜丽的青年。
那青年看着天云,对着他微微一笑。天云也报以一笑,算是还礼。
“噢,既然陶少爷发话了,那杨二爷你就找个地方坐下吧!”
掌柜的远望着陶少爷低头哈腰地笑着,显然对他极其尊敬。
这家酒楼在武昌城小有名气,因为它的菜式特别,讲求食材的原汁原味。
做菜时,后厨处理食材以及烹饪时,尽量保持其原有风味。
即便是添加各种佐料,也都以不掩盖食材原味为基础,这样做出来的菜肴原汁原味。
但是,这家酒楼的名气又不是特别的大,毕竟这种菜式风格和口味很小众,所以客人一般不会太多。
正好,这位陶少爷就是口味独特的一位主。
而那个被称为杨二爷的穷酸书生,人虽穷但讲究,好一口小酒和原味菜肴,所以,即便穷的叮当响也不妨碍他经常来佘酒佘菜。
只不过这一次,他欠的太久了,掌柜的不愿意再给他赊账。
天云悠悠地喝酒,偶尔偷瞟对面一眼,陶少爷则举着杯对着他笑,他便也举杯回敬。
“看样子,这位陶少爷不像纨绔子弟!”
天云暗忖,毕竟他见过的少爷不少都是纨绔子弟,甚至是玩世不恭或不学无术。
他趁着天还没黑,找了家小旅馆先住下,准备在武昌逗留几天,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在武昌,他四处溜达了三天,索然无味,准备离开,可又茫然不知何往。
信步走在武昌街头,猛然见一个大红招牌,上面写着“蓝心大戏院”。
“反正无聊,进去听听戏也好!”其实他并不喜欢听戏,只是太过无聊。
进了戏院,里面已经坐了不少观众,男女老少各色人等。
他选了个座位坐下,静等好戏开场。
戏锣一响,生旦净末丑接连登场。
旦角可真是个美人,脸庞清秀身姿曼妙,踢打跳跃步履轻盈,那唱腔更是优美动听,犹如山间小鸟鸣唱。
戏院里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只不过有的人是听戏,有的却是在看人。
好戏散场后,观众渐渐散去,天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猛然发现二楼看台上还有人。
那几个人转身而去,天云目视他们下了楼直奔后台。
“那不是陶少爷么?”他先是疑惑,接着就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果然每一个名角儿背后都有一个翩翩少爷公子,或者是财阀老爷!
他起身正要走,忽见戏院里进来一伙人,气势汹汹地直奔后台,为首者也是个青年公子哥。
“两男争一女?”他首先便想到这一点。
但是,这伙人显然是来者不善,而且比陶少爷人多,估计他要吃亏。
天云没有猜错,那伙人正是冲着陶少爷来的,更准确点说是冲着戏班台柱子江兰心来的。
“陶少爷,你俩已经成为过去,请不要再来纠缠兰心!”那个公子哥盛气凌人。
“过去是本少爷的,现在也是!”陶少爷没有因为他们人多而被吓到,“陈少,你要是识趣就别来掺和我跟她之间的事!否则……”
“否则什么?”陈少语气生硬地问道。
“否则伤了和气,对你对我都不好!”陶少爷悠悠地说道。
陶少爷的语气明明很和顺,陈少却听出威胁的意思,仗着自己人多,怒喝道:“是对你不好,不是对我不好!”
陶少爷瞟了一眼对方手下,冷笑道:“人再多也是废物,有用吗?”
陈少一听,怒火中烧,拔出手枪对着陶少爷的脑袋。
他俩手下有样学样,也纷纷掏出手枪指着对方。
江兰心急的花容失色,叫喊道:“你俩干什么?快把枪放下!”
两方怒气正盛,谁也不愿意放下手枪。特别是陈少,他人仗着多势众,处于上风。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过,两边十几支枪全部到了天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