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彻的脑子僵住,感觉吞进喉咙的万尘都梗梗的。
动作比脑子快地哐当一声,面朝白昭颜跪了下去,“不解契。”
“昭颜,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怕你知道我没了异能,你会嫌弃我。”
“是我太过激,不是真的想解契,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求求你了。”
“你留我在身边,当牛做马,为奴为仆也好,只要不解契,你说什么都好。”
白昭颜佯装烦恼地蹙眉,“留在青岩很没意思?”
“有意思。”
“不想练兵带孩子?”
“想。”
“嘶。”白昭颜说什么都不肯松口,凛彻膝行两步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昭颜,昭颜,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骤然躬下身体,身体痉挛,额头渗出汗珠,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白昭颜:“凛彻,你别装哈。”
“我绝对不会心软的。”
话音刚落,一颗大石头骤然从院外飞进,击穿白昭颜卧室的墙,直冲她而来。
白昭颜一惊,拽起凛彻就跑,“啊啊啊啊——”
“阿泽,救命啊,凛彻要杀了我!”
凛彻几乎是被白昭颜拖出去的,“我,我没有……”
尧泽在砖墙倒塌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忙招呼几个崽躲起来,上前抱住白昭颜,带着人往外飞去。
那半人高的大石头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在即将砸中凛彻前一秒调转了方向,往白昭颜所在的方位追去。
白昭颜回头一看,将尧泽搂得更紧了,“不就是不想解契吗,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非要动手杀了我。”
凛彻忍着胸腔灼烧的剧痛追到廊下,见尧泽抱着昭颜在空中转悠,艰难地解释:“真的不是我……”
他已经无法控石,根本不知道这石头到底怎么回事。
尧泽冷声斥道:“凛彻,你再试试你的异能。”
凛彻喉头发苦,他已经试过许多次了,就是没用。
但如今昭颜危在旦夕,他不得不再次抬起手,将体内暴动的能量蓄积到一起。
也是此刻才反应过来,他的异能好像回来了。
只是不太好用。
石头颤了三颤在空中停住,而后极速下坠,哐当一声砸进菜圃里。
躲在门后的白彦安见状当即冲了上来,“啊!我种的菜……”
“阿姆还没吃上呢……呜哇……”
“凛阿父是坏人……”
凛彻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异能怎么又能用了。
“你们在吵什么呢?”童叙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看着墙上一个大洞,从洞口望进去,墙的另一边还有个洞,“哇。”
“你们这是准备搬新家吗?”
白昭颜看着一片狼藉的家,有片刻的不敢置信。
她辛辛苦苦盖的房子。
拍了拍尧泽的肩膀示意放她下去,今天她就要杀了凛彻!
两人甫一落地,白昭颜就去掐凛彻的耳朵,凛彻眼疾手快。
又是哐当一声跪了下来,当着尧泽跟童叙的面,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我错了。”他的声音很大,恢复了异能之后好像连中气都足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异能怎么会失控。”
白昭颜的胸膛剧烈起伏,“你就是想谋杀妻主,太过分了。”
“没有,不可能,真的不是我本心。”他还没有彻底缓解体内暴动乱窜的异能,话音刚落,眼前一阵晕眩,身体直直地栽了下去。
尧泽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仰头对白昭颜说:“昏迷了。”
“先抬进去吧。”
墨妄刚处理一会公务,得知消息又匆匆往家赶,看到昭颜卧室的两个大洞,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好如今修建了二楼,可以先搬到二楼去住,他再着手将卧室重新修缮。
思及此,墨妄当即动了起来,先将日用品等搬上楼,再把房间里的碎砖全部清理干净。
凛彻面色苍白地躺在客卧榻上,白昭颜坐在床边,尧泽跟童叙站在她身后。
尧泽问:“昭颜,凛彻他这是怎么回事,人不会有事吧?”
“没事。”白昭颜用异能平息他体内的异动,“就是乱流,压下就好了。”
“没事就好。”
童叙歪头看着昏迷的凛彻,心中想的是,他为什么要给白昭颜下跪。
不理解,不明白。
待会儿去问问小叔叔。
白昭颜治疗过凛彻后他人还没醒,三人退出房间,尧泽就拽着童叙进了厨房。
童叙不明所以,“干嘛呀?”
他不喜欢火,烤得皮肤干干的。
尧泽将一个小盆递给他,告诉他米缸在哪里,“既然你想进昭颜的门,那就得学会生活做饭,现在,开始吧。”
“哈?”童叙吸了吸鼻子,“吃生的不行吗?”
尤其是新鲜的海鱼,很鲜甜的。
“不行。”尧泽瞥他一眼,“你还想不想进门了?”
“那……”童叙抿唇,“好吧,不过我没经验,做得不好你不要怪我。”
“嗯。”
反正想进这个门,他就必须得会点什么,不能把自己当客人。
否则没门。
童叙在尧泽的示意下淘了米下锅,他不会煮饭,但更不愿意烧火。
便主动揽下炒菜做饭的活儿,做一步就问尧泽下一步。
尧泽虽然有耐心,他也学得认真,只是很慢,只能一步步慢慢做。
他在想,按照这个进度,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吃上晚饭。
直到凛彻清醒,进厨房解救了两人。
凛彻从童叙手中接过菜刀,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切成薄片,速度之快,看得童叙咋舌。
好厉害。
凛彻偏头看向正在洗菜的尧泽,“尧泽,我的异能为什么偶尔能用偶尔不能用。”
“你以前遇见过这种情况吗?”
真的好奇怪,他还以为未来半辈子都无法使用异能了,结果突然又能用了。
刚才醒来后,他又尝试用了异能,赫然发现异能回来了,而且没有失控。
并不是做梦,他可以移石了。
尧泽将空心菜摘成小段,不明白为什么凛彻能迟钝成这样。
将空心菜放进筲箕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真的没有发现哪里有点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