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
掌心中间静静地躺着一条精致的项链。
镂空的白金链条中镶嵌着一颗精巧的钻石,切面极其细腻,在昏暗的灯光下闪出温柔的光晕。
那颗钻石的形状并非常见的圆形或者心形,而是一个微微弯曲的、像羽翼一样的独特造型,
设计线条极简,却带着一种来自幻想世界的纯粹与美。
那一瞬间,时间像被拉长了。
项链就在她眼前缓缓下垂,链尾微微晃动,在她眼中投下一道亮晶晶的倒影,
像是慢动作电影中的镜头,一点一点荡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是……”她有些迟疑地开口,嗓音轻得像羽毛,甚至带着点不确定的怯意。
池珣没有急着回答,他的眸子落在她脸上,仿佛在等待她彻底回过神来。
片刻后,他淡淡地开口:“送你的。”
清浔怔住了。
她的脑子像是忽然短路了一样,什么都没想,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掌心里的那条项链。
“……给我?”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依旧不敢确定,像是害怕听错了。
池珣点点头,语气平静。
“你不是说过,喜欢《风之谷》么?那应该会喜欢这条项链,就给你买回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风轻云淡,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就像送她一杯奶茶、一颗糖那样随意。
可她知道,这并不随意。
他记得她说的话,记得她的喜好,甚至为此特地买了一条项链。
清浔的指尖有点僵,不敢伸手去接。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低声问。
“今晚。”他轻描淡写,“刚才下车,就是去取这个。”
清浔怔怔地看着他,心脏里那点先前的失落情绪忽然被重新点亮。
她原以为,他说“我自己去就行”,是习惯性的疏离。
是把她推开,是不愿她参与。
可没想到,他只是悄悄地,去为她准备惊喜。
她嘴唇动了动,有千言万语在唇齿间滚动,但最终只化成一句轻轻的:
“谢谢。”
池珣没有接她的感谢,又往前靠近了一点,声音低了些:“我帮你戴上?”
那句话仿佛带着温度,烫得她有些站不住脚。
清浔微微一愣,心跳漏了一拍。
她张了张口,本能想说“不用”,可那拒绝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眼神太认真了,像是在等一个默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下头的。
下一秒,池珣已经绕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拎起项链,她的头发还带着点湿意,他的手指从发尾穿过,在她脖颈后侧停了一下。
将那枚羽翼状的钻石垂到她锁骨上方。
他靠得很近,呼吸拂在她脖颈上,指尖在她颈后划过的刹那,清浔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浑身都紧了一下。
他的指尖是温热的,而她脖子上的皮肤因为洗澡后水分未干,还带着一点点凉意。
两者相触的刹那,像是有一道细小的电流在神经里“噗”地窜过去,酥酥麻麻,叫人难以忽视。
清浔的呼吸不由得放轻了,连肩膀都紧绷着。
项链的冰凉触感,和他手的温度交织在一起,让她像是忽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项链轻轻落在她锁骨上,那枚羽翼状的钻石稳稳地躺在她皮肤最柔软的一点。
池珣手指还在她颈后,
她感觉他在刻意避开她的头发,但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垂。
她几乎立刻红了耳根。
他在帮她扣上扣环,动作很慢,像是在认真确认不会卡到她的头发。
她却感觉,每一秒都拉得无限漫长。
空气变得浓稠得像糖浆,她呼吸变得缓慢,眼底不受控制地泛起一点红。
项链扣好的那一刻,他轻轻低声道
“好了。”
他退了一步,她才敢缓缓地回过身。
她的心跳还是乱的,脸也热得不行。
羽翼状的钻石安静地躺在她锁骨上,光线映照着闪着细碎的光。
她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她迅速低头,不敢看他,嘴里胡乱找着台阶下:“这、这个……很特别。”
清浔咬了咬唇,指尖轻轻触了触项链的吊坠,指腹扫过冰凉的金属表面,却感觉心底却一片滚烫。
她不敢再看他,低声道:“……谢谢。”
“……那我先回房间睡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但尾音轻轻扬起了一点。
池珣点了点头,语气也和刚才一样风轻云淡:“嗯,晚安。”
清浔转身走回房间,指尖却紧紧地攥着睡衣下摆,脚步虚虚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门关上的一瞬间,她轻轻靠在门背后,心跳还在狂跳。
那条项链冰凉的触感还挂在她的皮肤上,可她整个人却是热的。
热到发烫。
夜已经深了。
清浔躺在床上,整整翻了不知道第几次身。
她从左翻到右,再从右翻到左,枕头揉皱了,被子也乱七八糟地搭在身上,可她一点困意也没有。
明明洗了个热水澡,按理说应该很快就能入睡,但她脑子里那一幕幕、画面一帧帧,全都甩不开。
他走过来的时候,那种压迫感似的气场,他眼底藏不住的认真,靠近时呼吸交错的那一瞬,
那条闪着细碎光芒的项链。
统统像热浪一样,一波一波冲刷她的神经。
她抓起枕头,砸了自己一把,“清浔,你没出息。”
她声音小小的,有点羞恼,更多的是没辙的懊恼和……甜蜜。
“你可是阅男无数的清女王啊。”
她喃喃,“上辈子各路帅哥都合作过,你这……这怎么就栽了呢?”
可理智归理智,心却早已经栽了个结结实实的跟头。
她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接着又赶紧捂住脸,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姑娘,
“完了完了,我火爆辣椒女强人的人设崩了。”
她翻来覆去,眼神发亮,呼吸发烫。
满脑子全是他帮她戴项链时碰到她耳垂的那个触感,像一道电流,麻酥酥地从脖子蔓延到脊椎尾端。
没救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