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沉香萦绕,萧夙朝小心翼翼将澹台凝霜安置在铺着鲛绡软缎的床榻上,金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映出他眼底化不开的疼惜。他屈身半跪,修长手指拨开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声音放得比月光还柔:\"宝贝乖,告诉朕,为什么没被惑心香控制?\"
澹台凝霜双颊还泛着惑心香带来的绯色,纤白手臂却如藤蔓般缠住他脖颈,指甲无意识抠进他后颈的皮肤。她睫毛轻颤,凤目蒙着层水光,樱唇微张时呼出的气息带着甜腻药味:\"惑心香对人有用,人家是鬼魂修炼成的神嘛...\"尾音拖得绵软,带着劫后余生的委屈,\"萧清胄差点强了人家欸...\"
话音未落,萧夙朝周身温度骤降。他猛地攥紧床榻边缘,檀木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暗金色瞳孔里翻涌着滔天杀意:\"他敢?!\"玄色衣袖扫过,案头的青铜香炉应声坠地,在青砖上砸出刺耳声响。
察觉到怀中人瑟缩了一下,他立刻收敛起戾气,掌心贴上她滚烫的脸颊轻轻摩挲:\"你又卡bug...\"叹息里裹着无奈与庆幸,低头在她泛红的眼角落下一吻,\"朕这就去杀了他。昨晚就没睡好,再睡会儿,嗯?\"
澹台凝霜却将他搂得更紧,发丝蹭过他泛着冷意的耳垂:\"不要离开...\"呢喃带着哭腔,温热的泪水渗进他衣襟,\"陨哥哥抱着我睡...\"
萧夙朝喉结滚动,所有杀意都化作心疼。他解下玉带随意扔在榻边,长臂揽住她的腰将人整个圈进怀里,玄色衣袍裹住两人交叠的身影:\"好,朕抱着你。\"掌心一下下顺着她的长发,声音低得像是哄着幼兽,\"睡吧,有朕在,没人能伤你分毫...\"鎏金帐幔缓缓垂下,将满室旖旎与暗藏的杀机尽数隔绝在外。
鎏金帐幔低垂,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在茜纱窗上,氤氲出朦胧的光晕。澹台凝霜蜷缩在锦被中,双腿紧紧夹着萧夙朝常用的绣金枕头,樱唇微张,无意识地发出细碎呢喃。发丝如瀑散落枕畔,腕间的银铃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在静谧的寝殿里奏出细微声响。
萧夙朝半倚在床头,看着这熟悉又无奈的一幕,眉间微蹙,俊脸写满了头疼。这习惯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每次入睡,她非得夹着他的枕头,若是换了,便会整夜辗转难眠。更离谱的是,她怀中还死死抱着一个与他模样相似的人形玩偶,栩栩如生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拨开她脸颊旁的碎发,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又不自觉地柔化了几分。可视线落到那玩偶上时,眉头再度皱起,眼底泛起一丝不悦。
萧夙朝伸手试图将玩偶抽出,却不想熟睡中的澹台凝霜察觉到动静,双臂猛地收紧,嘟囔着:“不许抢……陨哥哥是我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困意,却执拗得紧。
他耐着性子哄道:“乖,有真人在这儿让你抱,还要什么玩偶?”好说歹说,终于将玩偶抽了出来,捏在手中上下打量,越看越觉得碍眼。
“江陌残!”他冷不丁开口,声音惊醒了殿外值守的暗卫统领。
江陌残迅速闪身而入,单膝跪地:“陛下!”
萧夙朝将玩偶狠狠扔过去,沉着脸命令道:“快点把这东西烧了,看着就瘆得慌!”
江陌残接住玩偶,看着自家陛下吃味的模样,强忍着笑意应道:“喏!”退出殿外时,还不忘瞥了眼榻上熟睡的皇后,心道:这哪是瘆得慌,分明是陛下醋坛子翻了罢。
鎏金自鸣钟的报时声在寝殿里回荡,已过巳时三刻。萧夙朝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掀开帐幔,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将眼前的景象镀上一层暖黄,却也将凌乱衬得愈发清晰。
只见澹台凝霜横卧在偌大的龙床上,乌发散乱如瀑,原本被她紧紧抱着的绣金枕头不知何时滑到床尾,被她雪白的玉足随意踩着。那上面金线绣就的祥龙纹,此刻正委屈地贴着冰凉的青玉砖。而他昨夜随手放在榻边的明黄龙袍,此刻竟成了碎片,金丝银线散落在床榻四周,仿佛被一场狂风肆虐过,龙纹被撕得支离破碎,徒留几片残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更叫人啼笑皆非的是她此刻的睡姿——一条修长的玉腿大大咧咧地架在枕头上,还时不时无意识地轻锤两下,另一条腿则近乎劈叉的姿势伸展着,纤细的腰肢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弧度,脑袋歪靠在床角,樱唇微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全然不知自己闯下的“大祸”。锦被早已被踢到了地上,皱巴巴地堆在床沿,整个人横占了整张龙床,姿态肆意又张扬。
萧夙朝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看睡得正酣的人儿,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朕的枕头,朕的龙袍……”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更多的却是拿她毫无办法的酸涩与甜蜜。
伸手轻轻拨开她覆在脸上的发丝,触到她细腻的肌肤,那点微恼瞬间化作绕指柔。“冤家。”他轻叹一声,俯身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又弯腰捡起地上的锦被,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生怕惊醒了这个肆意妄为的小祖宗。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映着他眼底温柔的笑意,将一室凌乱都染成了脉脉温情。
萧夙朝望着榻上横七竖八的锦被与龙袍残片,喉间溢出一声苦笑:\"这个霜儿,真是让人头大。\"指尖抚过破碎的龙纹金线,眼底却漫着无奈的宠溺。就在这时,两道娇俏身影如风般卷进殿门,银铃般的笑声撞碎了满室静谧。
\"父皇!\"四岁的萧念棠梳着双丫髻,发间缀着的珍珠步摇随着跑动轻晃,她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搂住萧夙朝的脖颈,\"二哥又闯祸啦!\"锦华公主萧锦年跟在身后,粉扑扑的脸颊还带着跑动后的红晕,裙裾上绣着的并蒂莲沾着几片草叶。
萧夙朝单膝跪地,稳稳接住扑进怀里的两个女儿,龙纹衣袖扫过满地狼藉也浑然不觉:\"你们两个睡觉有没有坏毛病?\"话音刚落,两个小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哦!\"萧念棠眨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突然凑近父皇耳畔,压低声音道,\"二哥有!\"
\"恪礼有?\"萧夙朝挑眉,修长手指刮了刮小女儿的鼻尖。
萧锦年晃着羊角辫,绘声绘色地描述:\"打呼噜磨牙放屁,还总跟大哥上演武打片!\"她模仿着兄长们打架的动作,\"我跟姐姐在揽星河睡,半夜都能听见'咚'的一声!\"
\"大哥每天晚上气的跳脚!\"萧念棠补充道,发间的珍珠晃出细碎光斑,\"昨儿半夜还听见大哥喊:'萧恪礼,你再踢被子我就把你扔到护城河去!'\"
话音未落,寝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七岁的太子萧尊曜浑身滴水,怀里抱着湿漉漉的锦被,发梢还在往下淌水。明黄龙纹腰带歪歪斜斜挂在腰间,活像只落汤鸡。
\"父皇!\"他委屈地撇着嘴,牙齿打着战,\"管管你两个小儿子!\"水珠顺着下颌滴在龙纹衣摆上,晕开深色水痕,\"萧恪礼那小子,我睡得正香,他拎起一桶冰水就往我身上浇!\"少年气呼呼地跺脚,\"哪有太子被亲弟弟泼凉水的?还有萧翊,半夜每隔两时辰就醒,小嘴叭叭叫'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
\"怎么说话呢?\"萧夙朝板起脸,眼底却藏着笑意。他解下外袍裹住瑟瑟发抖的长子,指腹擦去少年脸上的水珠,\"去暖阁换身干爽衣裳,朕待会儿找你两个弟弟算账。\"转身时瞥见榻上依旧酣睡的澹台凝霜,突然觉得头疼也并非坏事——至少这满地狼藉,满室喧闹,都是他最珍视的人间烟火。
萧尊曜冻得牙齿打颤,怀里湿漉漉的被褥还在往下滴水,闻言可怜巴巴道:“儿臣去暖阁睡会儿。”他耷拉着脑袋,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整个人透着股落魄的委屈。
萧夙朝转身打开雕花衣柜,取出件月白锦缎睡衣,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笑意:“把这个换上,你现在这模样,倒像太液池旁伸长脖子的鹅,一梗一梗的。”衣料甩在太子肩头时,还不忘调侃地戳了戳他发僵的脖颈。
萧尊曜顿时瞪圆眼睛,少年人特有的不服气涌上心头:“哪有父皇这么损儿子的!不就是那次儿臣口不择言,说您生气时像鹅,脖子一梗一梗的吗?至于记仇到现在?”他气鼓鼓地扯过睡衣,嘟囔着往屏风后钻,“分明是小气鬼!”
萧夙朝望着儿子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旋即正色转头叮嘱两个小女儿:“念棠、锦年,莫要吵到母后睡觉。她睡眠质量欠佳,昨夜又没怎么合眼……”话未说完,便被换好衣服的萧尊曜打断。
太子抱着新被褥从屏风转出,闻言挑眉,嘴角挂着揶揄:“不好到沾枕头秒睡?父皇说谎也不打打草稿。”他故意学起澹台凝霜横卧龙榻的慵懒模样,“儿臣都瞧见了,母后睡姿豪迈得很,哪里像睡不好的样子?”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摇头,“儿臣真是鄙视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鎏金兽炉飘出袅袅沉香,却压不住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萧夙朝负手而立,玄色龙袍上的金线蟒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眼底似有暗潮翻涌:\"比不上你,睡个觉还被亲弟弟泼冰水。\"话音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尾音却藏着几分调侃。
萧尊曜抱着新被褥的手骤然收紧,少年人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反驳:\"我弟弟可比你弟弟强百倍!\"他刻意拖长尾音,字字如箭,\"至少恪礼和翊儿不会逼兄退位、强占皇嫂!\"寝殿温度瞬间骤降,他故意晃了晃湿漉漉的衣角,水珠啪嗒落在青砖上。
这尖锐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戳中萧夙朝心底最敏感的伤疤。萧清胄那张癫狂的脸与惑心香的甜腻气息在脑海中翻涌,帝王周身戾气乍现,龙纹靴碾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萧尊曜!有必要往朕的心窝里捅刀子吗?\"
\"您还讲不讲理了?\"太子被呛得跳脚,被褥甩在榻上扬起一阵轻尘,\"明明是您先嘲讽我像鹅!\"他模仿着父亲先前的动作,伸长脖子左右摇晃,\"信不信等您老了,我直接拔了您的氧气管?\"这话惊得两个小女儿捂住嘴偷笑,萧念棠的珍珠发饰跟着晃个不停。
萧夙朝被噎得说不出话,袖中紧握的拳头又缓缓松开。看着儿子炸毛的模样,想起方才他浑身湿透的狼狈,心底的怒火竟化作无奈的叹息。他上前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似用力实则带着安抚:\"给你惯的!\" 殿外忽有穿堂风卷起,将满地龙袍残片吹得簌簌作响,却吹不散这对皇家父子间,别样的温情与较量。
雕花床榻的锦幔突然剧烈晃动,沉睡中的澹台凝霜被喧闹声惊醒,黛眉紧紧蹙起。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指尖触到枕边绣着并蒂莲的软缎抱枕,二话不说扬手掷出。只见一抹绯色残影划破半空,以雷霆之势精准砸向萧尊曜的后脑勺。
\"咚!\"的闷响在殿内炸开,绣着金线牡丹的抱枕弹落在地。萧尊曜被砸得一个趔趄,踉跄着扶住雕花立柱,头顶的玉冠险些歪到一边。他惊愕地转头看向声源,正对上母亲凌厉的目光。
\"都给我滚出去吵!\"澹台凝霜披散着如云乌发坐起身,华贵的织锦寝衣松垮地滑落在肩头,衬得她眉眼间的困倦与怒意更添三分,\"困得要死还在这儿聒噪,当本宫这儿是市井茶馆?\"她抓起另一只抱枕作势要砸,\"一个个比哔哔机还能叨叨,再吵信不信本宫把你们的舌头都拔了!\"
两个小女儿吓得捂住嘴巴,萧念棠躲到父皇身后,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偷看。萧夙朝强忍着笑意别过头,龙袍下的肩膀不住抖动。萧尊曜委屈地嘟囔着:\"明明是父皇先挑事......\"话未说完,又被母亲投来的冷冽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忙不迭抱起被褥:\"走走走,去暖阁,省得扰了母后清梦!\"
待几个孩子连滚带爬逃出寝殿,澹台凝霜才重新躺回床榻,拽过锦被蒙住脑袋,闷闷的声音从被中传来:\"再敢吵醒我,都别想好过......\"萧夙朝望着妻子孩子气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轻手轻脚整理好散落的被褥,又将窗棂掩得严实,这才轻笑着离开寝殿,任由晨光温柔地洒在熟睡的美人身上。
鎏金殿门在身后重重合上,萧尊曜揉着被砸痛的后脑勺,气呼呼地回头瞪向父皇。却见萧夙朝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龙纹衣袖掩不住眼底的促狭:\"萧尊曜,活该。\"
少年顿时炸了毛,血气上涌,想也不想就竖起中指。阳光透过廊下的雕花窗棂,将他白皙的手指照得发亮。\"你!\"萧夙朝眉峰骤挑,却在看清儿子的动作后嗤笑出声,\"粗得跟胡萝卜似的指头,还有脸朝朕竖中指?瞧着真磕碜。\"
萧尊曜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昨夜被冰水浇透的委屈、被母亲训斥的憋屈,此刻全化作反击的冲动。他突然想起《一醉经年》里顾青裴的经典吐槽,眼睛一亮,梗着脖子回怼:\"比不上您!嗓门大得能震碎琉璃瓦,生气时跟太液池旁的大鹅似的,脖子一梗一梗,又唱又跳,喜庆得很!\"
这话成功让萧夙朝笑容僵在脸上。帝王眯起眼,周身威压渐起,玄色龙袍无风自动:\"朕可没有胡萝卜一样的手。\"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儿子的手,\"倒是某人,以后找媳妇可得藏好这双爪子。\"
\"有完没完了?\"萧尊曜彻底破防,跺着脚转身就走,月白锦缎睡衣下摆扬起一片虚影。廊下的小太监们憋笑憋得脸色通红,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宫灯。萧夙朝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扬起,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袍,低声嘀咕:\"小兔崽子,还敢跟朕斗?\"
萧尊曜猛然转身,踏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又冲回寝殿,扑到雕花床榻边哀嚎起来:\"母后!您快管管我那不成器的父皇!\"他把通红的手背举到母亲眼前,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他竟说儿臣的手肿得跟胡萝卜似的!\"
锦幔后的人动了动,澹台凝霜顶着乱蓬蓬的云鬓坐起,凤目半睁半闭,眼底还浮着未消的困意。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裹着三分起床气:\"他说错了,不是胡萝卜。\"
\"还是我母后心疼我!\"萧尊曜眼睛一亮,正欲凑上去撒娇,却被母亲接下来的话噎得直翻白眼。
\"分明是藕。\"澹台凝霜指尖轻轻戳了戳他肉乎乎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爹怕你伤心,特意吩咐御膳房,\"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儿子瞬间垮掉的脸,慢悠悠补刀,\"今天中午就喝莲藕排骨汤,你可得多喝点——补补你这双'藕节手'。\"
寝殿里爆发出两个小女儿清脆的笑声,萧念棠笑得直跺脚,珍珠耳坠跟着晃个不停。萧尊曜呆立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哀嚎:\"母后!您到底是哪边的!\"而榻上的澹台凝霜早已笑得倒回锦被里,绣着鸾凤的枕头都快被她笑出了褶子。
澹台凝霜斜倚在软缎靠枕上,纤长指尖绕着散落的青丝,眼尾含笑瞥向自家儿子:\"你父皇那边的,\"她故意拉长语调,樱唇勾起一抹戏谑弧度,\"夫妻是真爱,你跟你弟弟妹妹啊——\"话音顿住,在萧尊曜紧张的注视下悠悠吐出后半句,\"都是意外。\"
萧尊曜张着嘴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跺着脚抱怨:\"认证完毕!您跟父皇一个比一个损!\"他凑到床沿,湿漉漉的衣角蹭上鲛绡床褥,\"母后,您快管管恪礼!\"少年人委屈地撇着嘴,\"他趁儿臣睡着,拎起一桶冰水就往我身上浇!\"
\"你没揍他?\"澹台凝霜挑眉,指尖划过儿子泛红的脸颊,凤目里闪过一丝促狭。窗外的阳光恰好落在她慵懒的侧脸上,将眼尾的笑意染得愈发明媚。
萧尊曜挠了挠头,耳尖微微发红:\"舍不得......\"声音不自觉放软,想起弟弟平日里跟在自己身后喊\"大哥\"的模样,嘴角也跟着弯起。
\"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澹台凝霜坐直身子,葱白手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难不成还要留着他过年?\"她忽地展颜一笑,发丝随着动作倾泻而下,\"不过真要动手......\"话音未落,抬手捏了捏萧尊曜的脸颊,\"记得避开脸,我儿子可要当最俊的太子。\"
萧尊曜刚要抬脚离开,身后传来萧夙朝低沉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藕手。”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在空气中,却似带着无形的利刃,精准地刺中少年敏感的神经。
萧尊曜猛地转身,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眼底满是羞恼:“我真的生气了!”他跺着脚,活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兽,月白锦缎睡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更添了几分狼狈与稚气。
萧夙朝却懒得理会儿子的炸毛,长臂一揽,将身侧的澹台凝霜柔软的身躯搂入怀中。四目相对间,爱意在无声中流淌,他低头,温柔又霸道地吻住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樱唇。澹台凝霜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纤长的手臂缓缓抬起,勾住萧夙朝的脖颈,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充满爱意的吻。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得萧尊曜瞪大了眼睛,他慌忙伸手捂住两个妹妹的眼睛,一边大声抗议:“为老不尊,糖糖年年还在这儿呢!”声音里满是对父母“撒狗粮”的不满与无奈。
萧夙朝微微侧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与嫌弃:“说的跟你有太子妃似的,赶紧滚。”语毕,又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回怀中的爱人身上。
萧尊曜嘟囔着,极不情愿地松开捂住妹妹眼睛的手,一手牵着萧念棠,一手拉着萧锦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寝殿,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没眼看,没眼看……”
待殿门缓缓合上,萧夙朝低头,额头抵着澹台凝霜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织。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满是眷恋与渴望:“宝贝。”
澹台凝霜双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她轻咬下唇,娇嗔道:“轻点。”声音如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酥软。
萧夙朝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眼底满是深情,他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承诺:“好。”说罢,再度低头,吻住那令他沉醉的唇,这一次,比先前更加热烈,更加缠绵,仿佛要将满腔的爱意都融入这个吻中。
鎏金兽炉里的沉香早已燃尽,只余袅袅残烟在雕花帐幔间缠绕。窗外日影西斜,将茜纱窗上的并蒂莲纹染成暖金色,而寝殿内的锦榻上,鲛绡软缎凌乱堆叠,勾勒出两具交缠的身影。
澹台凝霜浑身酥软如春水般瘫在萧夙朝怀中,莹白指尖无力地勾着他汗湿的脖颈,嫣红唇角还沾着情动后的水光。她轻喘着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肩窝,尾音带着颤意:\"暴君......\"温热的吐息拂过萧夙朝锁骨处的咬痕,引得他喉结剧烈滚动。
萧夙朝低笑着揽住她腰肢,掌心在她柔若无骨的后背缓缓摩挲,沾着薄汗的黑发垂落额前,为那双暗金色瞳孔添了几分蛊惑:\"再来一次?\"话音未落,指腹已沿着她脊椎蜿蜒而下,惊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坏蛋......\"澹台凝霜抬起朦胧的凤目,眼尾泛红如染了胭脂,刚要挣扎着撑起身子,却被萧夙朝带着薄茧的大手按住。他覆上她胸前柔软时,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灼穿肌肤,惹得她轻呼一声,酥麻感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还有力气骂朕?\"萧夙朝咬住她耳垂轻轻厮磨,低沉的嗓音裹着沙哑的笑意,\"看来皇后体力充沛,朕该好好'疼疼'你。\"他忽然翻身将人压在锦被间,玄色龙纹衣料扫过她敏感的腰侧,惊起一串带着哭腔的求饶。
\"不嘛......\"澹台凝霜双手抵住他胸膛,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被迫仰起的脖颈暴露出大片绯红。她水光潋滟的凤目含着委屈,声音破碎又软糯,\"陛下都把人家折腾坏了......\"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与窗外渐起的晚风交织成靡丽的乐章。
萧夙朝望着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叹息。他松开她的手,转而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底的水雾,却将她纤细的腰肢搂得更紧:\"那......朕换个温柔的法子?\"说罢,滚烫的吻已顺着她下颌蜿蜒而下,在锁骨处烙下细密的印记,惊得澹台凝霜慌乱间只能揪住他后背的衣料,在满室旖旎中,化作一声娇嗔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