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有仇必报,说到做到!
铁灰色的蒸汽从烟囱喷涌而出,十二艘铁甲舰划开漆黑的海面。李长风站在\"破浪号\"舰桥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燧发枪扳机。远处若狭湾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就像半个月前周小花遇害那天的闯军大营。
\"将军,了望哨发现幕府水军!\"传令兵的声音让甲板骤然紧绷。李长风举起望远镜,三十余艘安宅船正破浪而来,朱漆船舷在朝阳下泛着血光。他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炮位:\"传令各舰,自由射击。\"
震耳欲聋的轰鸣撕裂了清晨。第一轮齐射的二十四枚开花弹在倭船间炸开,木屑与断肢冲天而起。幕府水军显然没料到射程差距,慌乱中射出几支火箭,却在两百步外就栽进海里。李长风看着燃烧的敌舰,想起军械库里那些忍者镖——淬着周小花所中剧毒的十字镖。
\"右满舵!撞沉那艘旗舰!\"随着齿轮啮合的金属尖啸,八千吨的钢铁巨兽碾碎最后抵抗。倭人水手在漩涡中挣扎时,济州岛总兵赵德勋已带着陆战队登上小舟。燧发枪兵们默默检查着弹袋,刺刀在晨光中连成森冷的银线。
砂砾在军靴下咯吱作响。赵德勋展开地图,红铅笔圈出甲贺谷地的位置。忽然一阵破空声袭来,他本能地扑倒在地。五枚手里剑钉在身后的岩石上,刃口泛着熟悉的青紫色。
\"散开!自由射击!\"燧发枪的爆鸣响成一片。二十丈外的灌木丛中,三个黑衣忍者刚要掷出烟雾弹,铅弹已贯穿他们的咽喉。赵德勋踹开尸体,发现他们腰间都系着绣有菊纹的锦囊——崇祯年间东厂密探的标配。
\"轰!\"
当第一发六磅拿破仑炮的实心弹砸穿甲贺村口的百年榉木时,正在晨雾中修习手里剑的服部平次郎浑身一震。他看见那枚漆黑的铁球裹挟着木屑,在青石板地面上犁出三尺深的沟壑,最后撞碎在宗祠的朱漆廊柱上。
\"敌袭!\"平次郎的示警声被第二发炮弹的尖啸撕裂。这次是开花弹,铸铁外壳在半空炸成十二片,锋利的破片如天女散花。五个刚从榻榻米上跳起的忍者还没摸到忍刀,就被铁雨削去了半边身子。
琵琶湖南岸,赵德勋放下黄铜望远镜。他猩红的军装上缀着金色盘蟒纹,三棱刺刀在晨光中泛着蓝光。\"第一连队左翼包抄,爆破组准备硝酸甘油。\"他转头对旗语兵说,\"侯爷有令,甲贺忍者——鸡犬不留。\"
三百名燧发铳手踩着鼓点推进。他们漆成黑色的硬革军靴碾过染血的石阶,枪管上三道铜箍闪着冷光。当第一个蒙面忍者从屋檐翻下时,三排齐射的硝烟瞬间笼罩了街道。铅弹穿透藏青色的忍者服,在砖墙上溅出朵朵血梅。
\"换刺刀!\"
随着士官长的吼声,铳手们咔嗒一声将三棱刺刀卡入卡槽。这种带有放血槽的设计是李长风亲自绘制的图纸,此刻在狭窄的巷战中展现出恐怖威力。一个试图近身的中忍刚甩出锁镰,就被三支刺刀同时贯穿咽喉、心窝和腹部。
在村后的瀑布溶洞,甲贺首领服部半藏正将忍术卷轴投入火盆。跳跃的火光中,他听见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那是李长风发明的铸铁手雷,每个都刻着\"宁远兵造\"的篆文。
\"半藏大人!\"浑身是血的女忍者跌进洞窟,\"东面的吊桥...他们用会喷火的铁车...\"话音未落,一发火箭弹拖着白烟钻入洞穴。铸铁箭头内填充的磷火瞬间引燃了堆积的火药,将十七个藏身的忍者炸成焦炭。
斥候队送来最新情报时,拿破仑炮正在轰击山隘。参谋官指着沙盘:\"甲贺十三个忍村呈北斗阵分布,主村在玉川上游。但...\"他迟疑道,\"俘虏说山谷里布满毒泉和落穴。\"
赵德勋抓起桌上的燃烧弹样品,黄铜外壳在掌心发烫。\"通知工兵队,把硝化棉炮弹全换成白磷弹。既然他们喜欢藏在洞里...\"他扯下沾血的护颈,\"就把整座山烧成熔炉。\"
服部半藏好不容易跑到祠堂找到祖传的村正妖刀,正在擦拭的时候,一枚燃烧弹在祠堂屋顶炸开。七十岁的老忍者冲出屋门,看见漫天火雨正倾泻而下。他翻滚着躲过爆炸气浪,袖中飞出的锁镰勾住树梢,却在腾空时被弹片削去左腿。
\"八嘎...\"老人跌进溪水,浑浊的瞳孔映出地狱景象。穿深红色军装的士兵三人一组穿梭火场,刺刀捅进每个挣扎的躯体。孩童的哭喊声从着火的粮仓传来,随即被手榴弹的巨响吞没。他摸向怀中的毒囊,却发现右臂早已不知去向。
正午时分,赵德勋踏过还在冒烟的焦尸,用佩刀挑开本堂的竹帘。供桌上的八咫镜映出他冰冷的面容,也映出身后的地狱图景:拿破仑炮正在轰击最后的藏兵塔,穿深红色军装的士兵用煤油点燃每一栋木造建筑。二十个被俘的忍童被铁链锁住脚踝,正由戴着铜护手的军需官往他们锁骨上烙编码。
\"报告参将!\"传令兵靴跟相碰行持铳礼,\"在西谷粮仓发现二百妇孺,如何处理?\"
赵德勋摩挲着左轮手枪的象牙握把。他记得离港前李长风在蒸汽战舰舱室里的眼神,侯爷抚摸着周小花留下的翡翠簪子,舷窗外海浪将月光撕成碎片。\"我要甲贺流的血,\"侯爷的声音像淬火的钢,\"从今天起,日本列岛不需要忍者,只需要奴隶。\"
\"十五岁以上男子就地处决。\"赵德勋掏出口袋里的怀表,表面珐琅绘着李长风的肖像,\"其余人等押往济州岛矿场——告诉典狱长,这批俘虏不用配发棉衣。\"
当夕阳将纪伊山脉染成血色时,二十艘蒸汽运输舰正喷吐着煤烟驶离大阪湾。底舱里,五百名被剃去发髻的忍者蜷缩在铁笼中,脚镣随着海浪哗哗作响。而在甲贺村的废墟上,工兵连正在浇筑混凝土基座,那里将竖起一座五丈高的石碑,碑文只有八个殷红的大字:
犯我挚爱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