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薛顺就是招人烦。
现在的薛顺是又招人烦又可恨!
以前不能打,现在打不过。
申椒可难过了,她觉得自己的命……真的好苦。
一条申椒默默的扭了个头,咕噜着翻了个身,趴着睡了。
第二天睁眼了,她已经换了个仰面朝天的姿势,依旧被捆的结结实实。
天光还甚亮呢,薛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申椒:“哎?!有人嘛,这儿还捆了一个呢,公子?琼枝?或者别的谁谁谁?”
无人理会。
地里的菜嫌她吵,也不知道这院子以前是有多安静,申椒但凡发出点儿声音,就会挨几声抱怨。
申椒不觉得这是真的,可这或许代表着什么,比方说……她躁动不安渴望踏实日子的内心。
其实吧,薛顺这里,除了活多些,也没什么不好,哪怕这俩人天天一个冷着脸,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算什么。
吃住穿还更好些呢。
可申椒在这里反而瘦了,总觉得很不安全。
一点儿踏实感都没有。
她的灵力还被封着,腿都快麻了,说好的帮她翻身呢?人都没有了。
而且申椒好不容易喜欢上到街上逛,就被关在这只有三个活人的小院里,前天洗菜翻到一条虫子,她玩了半天。
琼枝还皱着眉叫她丢掉。
薛顺养耗子时有人让他丢掉嘛?
申椒又没把这玩意儿放她手上。
心里虽说不满,申椒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好声好气道:“养只鸡怎么样?鸡吃虫。”
“想都别想,公子不喜欢。”琼枝冷冷道。
申椒据理力争:
“他干嘛不喜欢,又不让他喂。”
“吵。”
琼枝一言以蔽之。
耗子就不吵?从早到晚吱吱吱的就不烦人?至少鸡还可以吃。
申椒:“喂点儿哑药呢?”
这话换来了一个白眼。
琼枝骂她是:“狗改不了吃屎。”
申椒:……
哑药又不是毒药,早晚都要下锅的,有什么关系呢?至于骂的这么难听嘛?
横竖看她不顺眼,那就放她走嘛!
大同小异的事还有许多,申椒是做什么都不对,还要担心自己的小命,就这种地方,给她吃什么穿什么都没劲。
“有没有人?”
申椒高声喊了一嗓子,侧耳倾听。
地里的菜抱怨的更厉害了,一句有用的没有,申椒正准备再睡会儿算了,忽然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姐姐?是你嘛?”
“阿珠?!”申椒抬起头,“你在哪里?”
他在门外,鬼鬼祟祟的推门进来了,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裳,看到申椒的顿时眼睛一亮,快步近前道:“姐姐,我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被捆着?还瘦了好多?他们肯定是折磨你了?都快我来迟了,害的姐姐吃了这么多的苦。”
他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帮申椒解开锁链。
申椒也有些泪目似的:“来了就好,算你有良心,别弄这个了,没有用,锁着呢,钥匙在薛顺手里,打不开这破锁,我出不去,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阿珠解释道:“自然是靠我的聪明才智,我担心姐姐的安危,一路尾随而来,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就想着先找到姐姐再说,听说通财山庄,有个心肠特别软的公子,我就替人卖身葬父,蹲守在他每日的必经之路上,成功混进来了,可那个薛十七公子真真是个奸诈小人!
他明面上有个守卫森严的住处,暗地里却将姐姐藏于此处,害我找的好苦,索性是找到了!就是这……”
阿珠抓着铁链脸都憋红了也没把这玩意儿弄开,不由得自责道:
“姐姐,是我没用,打不开这东西,救不了你,要不……”
他支支吾吾的说:“要不,我试着把你薅出来?”
阿珠的计划是这样的,带不走活的姐姐,带走死的姐姐也是一样的,打不开铁锁不要紧,他可以打开姐姐的手脚,把它硬拽下去嘛。
就算姐姐变成废人也没有关系,反正姐姐有他,他肯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申椒听的沉默了好一下才说:“这主意真不错,就是太费劲,这样吧,你去厨房拿把刀,直接将我切了,更好弄。”
“好!姐姐等我!”
眼见着他真的去了,申椒一嗓子就叫开了:
“救命啊!!!!
杀人啦!!!!
有刺客!!!!”
很快就被捆好了掉在房梁上的阿珠,泪光闪闪的:“姐姐,你不情愿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
申椒:“我怕你不听啊。”
阿珠这个脑子,不是三言两语说的通的。
阿珠:“姐姐,我是想救你,你把我害了谁来救你啊?”
“再说吧,没准儿哪天就天降神兵呢,”申椒嘟囔一句,都快装不下去了,但还是强撑笑脸道,“再说公子对我这样好,提什么救不救的,我现在过的也挺好。”
这话说的实在言不由衷,申椒说的着实艰难。
薛顺冷笑一声:“行了,别装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免得把自己憋死了,我就这么一会儿不在,你都能找来救兵,还想接着演下去,也难吧?”
“公子,你看他像个救兵嘛?”
申椒差点儿就成块儿了。
有这样的救兵嘛,再说这也不是她找来的。
申椒看薛顺那样就知道,自己这会儿是百口莫辩,偏阿珠没眼色,这时候还要表个忠心:“那个谁,不许你说我姐姐!是我自己要来的,跟我姐姐没有关系!要杀要剐……你只管……”
他心一横道:“你只管冲我来。”
“嗯,知道了,还有骨气了,琼枝去烧水,把他煮了。”
薛顺漫不经心的说。
阿珠一下子就嚎开了:“姐姐!姐姐!姐姐!救我啊姐姐,我不要被煮,姐姐,你快点儿救救我啊!姐姐,你好歹看我一眼!你再看什么?快救我啊姐姐。”
申椒在找能钻进去的地缝,一是想逃离这里,免得被他蠢到,二是想逃离这里,免得被开水烫到。
可看了半天也没有。
已经被松开的申椒终于带着稀里哗啦的铁链子上前几步,走到薛顺面前,毫不犹豫的扑通跪下了,拉着薛顺的衣摆,在他发冷的玩味目光下,乖巧的问道:
“公子煮了他,便不会怪罪奴婢了吧?此事奴婢实在是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