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队伍的领头,阿宁这几天很头痛。
她顺从的执行着自己老板的命令,将张起灵与阮朔请进了队伍。
但是出于直觉,阿宁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掌控这两人,尤其是阮朔。
阮朔太擅长伪装了,他那副精致漂亮的外表下,一直隐藏着和外表不符的阴暗危险。
这种危险还是她绝对没办法控制或者阻止的。
更让阿宁感到浑身发毛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队伍到达村子后,她总是会觉得他们这一整队人都会出现点什么不易察觉的意外。
非要详细形容这种不太美妙的感觉,就是他们整个队伍,好像时时刻刻都处在生死一线,即将被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危险给抓住、吞没。
有种……全队会在不同的时间地点突然暴毙的荒谬错觉。
所幸阿宁发现,今天下午张起灵跟着阮朔出门,然后两人回来,那种危险的感觉才稍稍减轻了些。
而且之后,只要她的视野中没有阮朔,那种头皮发麻、后背阴冷的感觉就会大幅度被削弱。
基于这点,阿宁决定,只要不是他们这这队绝对解决不了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去喊张起灵和阮朔来帮忙。
若一定要喊……那就先喊张起灵。
至少‘哑巴张’这个名头在业内很响亮,有一定口碑。
*
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阿宁危险名单的顺位第一,阮朔过的却非常悠闲。
与经常黏在一块,恨不得一天48小时不分开的热恋期情侣不同。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
这种事情并没有在阮朔与张起灵的身上发生。
因为阮朔不觉得自己非要和张起灵做些不穿衣服的亲密事情不可。
甚至可以说,阮朔总是会下意识回避最后一步。
他很乐意欣赏和拥抱自己所喜爱之人的身体。
可接吻,用手触摸对方,这两个是阮朔目前所能接受的极限。
毕竟,就算他真的是巫水苗寨的圣子,真的是南迁一脉的张家人,灵魂从未变更。
留存在阮朔脑海中的,也只是那段差劲、难堪、悲催、狗血、操蛋、短暂的十八年人生。
更是在塑造三观的年纪看尽了人世丑恶。
保护自己完全成了阮朔的本能。
而赤裸裸的将自己身体展示而出,这实在是太难,比将内心的阴暗呈现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更难。
难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这也是为什么,阮朔一开始就很喜欢让影蛊包裹自己的身体。
若是可以,阮朔很希望自己再失忆,或者说……再天授一次。
毕竟每次想起一丁点自己被领养前的记忆,阮朔就恨不得弄死一些什么东西来缓解情绪。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脑海中存下这样一段记忆,然后睁开眼睛,以为自己是被车撞死的,穿越了,这才和系统绑定。
只不过这个问题再怎么横亘于阮朔心头,阮朔都没办法从系统的口中问出答案。
没办法,他的系统是非全知系统,并没有手握剧本。
而他的身世之谜也才解锁到43%。
或许解锁到更高,才能知道巫水苗寨灭亡后,自己都经历了些什么吧。
“……”阮朔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收回,视线落在面前的大瓷盆中。
已经从阮朔身上离开的影蛊就在大瓷盆里。
黑色的、与缠丝蛊类似的、宛若丝线一样的小虫凝聚成了水一样的状态,在大瓷盆中荡漾着,不时翻滚,露出些许其他蛊虫的尸体残渣。
影蛊正在吞噬这些蛊虫残渣。
自从阮朔主动要求系统帮忙将蓝色与蓝色以下的等级的光团自动分解,变成积分攒着。阮朔面板上的蛊虫一栏便多出了许许多多的紫色品级蛊虫。
可就算是紫色光团中开出的蛊虫,也未必是个个都有用。
这次来到雪山,阮朔就发现了自己面板中许多蛊虫并不耐寒。
大部分蛊虫暴露在低温环境中不过半小时就会被冻得不得不陷入休眠状态,或者干脆被冻死。
那种弱小的蛊虫,若是没什么特殊用途,阮朔一律都扔进了大瓷盆,让它们成为其他更有用的蛊虫的食物。
其实换成积分也是一个不错的利用方式,但是积分可以在接下来的云顶天宫再赚,他的影蛊、缠丝蛊、腥蛇蛊等,却饿了许久,需要补充很多能量。
真要割手放血,那必然喂不饱。
伸手在腥蛇蛊血红的身体上拍了拍,阮朔发现吞食掉数十只紫色品级的蛊虫后,腥蛇蛊的鳞片肉眼可见的更加亮滑。
显然,吞食蛊虫对腥蛇蛊来说是有益的。
腥蛇蛊吐出蛇信,十分沉稳,任由阮朔拍打,动也不动,安静的享受窗边的投入的朦朦光线。
除去被阮朔分出去的三只,缠在阮朔右手手腕处的十八只缠丝蛊都被阮朔喂了些血,经过这段时间的等待,断断续续的分裂,如今已经分裂到了四十只。
组成的小银镯份量都重了不少,看起来更添了几分华贵。
“呼——”
阮朔仰躺在床上,左手搭在额头,慵懒的放松着自己的身体。
雪白的长发铺在身下,眼眸合上,进入假寐状态。
刚刚进食完毕的其他蛊虫都没有急着回到蛊虫空间,纷纷努力缩小自己,在阮朔的身边或趴下或卷着,争取和主人贴贴。
它们都很喜欢主人。
就连覆在阮朔左手手腕处的浅紫色半透明小蛇都溜了出来,在阮朔的手背上卷着,颇为得意的对着不敢爬上阮朔身体的众蛊虫吐着蛇信。
非常骄傲。
推门进入房间的张起灵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各式各样的毒虫蛇蚁蜘蛛螳螂等,围着床上的阮朔。
而阮朔闭着眼睛,半张脸都沐浴在光里,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