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身体已经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可是吴邪刚转身抬脚,准备跟上去,就被潘子一把拉住。
在七星鲁王宫就觉得阮朔绝对不简单的潘子是真心不想让吴邪和阮朔过多接触,更何况阮朔与张起灵是跟着阿宁的队伍出现的。
这对潘子来说,就相当于是他们两人都站在了其他阵营。
且不论这个阵营是否会与吴三省为敌,他都要为吴三省看顾好吴邪,不能让吴邪在自己身边出现意外。
“小三爷。”
吴邪转过头,就见潘子看着自己,做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小三爷,我们先进去。”
听着潘子这么说,吴邪有些遗憾的看向阮朔和张起灵的背影。
两人已经走入了风雪,漫天飞舞的白色将他们包裹,两人的背影都开始模糊,像是正在走入另一个世界。
“行吧。”吴邪收起了想跟上去看看这两人的心思,跟着潘子进了屋子。
这所房屋看起来像是村子里的客栈,专门做了两层,一楼能让旅客补充食物和歇脚休息,二楼则做了几间客房,不过都满员了。
潘子带吴邪进来是想让吴邪听自己仔细讲讲现在的情况。
*
冷着脸往雪里走的阮朔十分想不明白。
他的蛊虫大多不耐寒,他担心这趟云顶天宫之行很可能会没有保全自己与张起灵安全的把握,所以他才想着干脆给所有人都下毒,以此做为控制那些人的手段。
若是关键时刻,身边那些本来和他们无关的人都突然冒出来成为敌人,他也好用毒让那些人原地跪下。
结果张起灵发现了他的想法,还处处阻拦,不让自己把毒下下去。
这能忍?
忍不了。
必须生一个不怎么大的气。
“阿朔。”张起灵在阮朔身后开口,脚步却不停,一直紧紧跟着,悄悄拉近两人距离。
阮朔不想回头。
自己是心情不爽没错,但他并不想将这种情绪完全传递给张起灵,并自私的让张起灵容忍自己,为自己退让。
两个三观不一致的人在一块,总是需要足够的磨合期。
他们需要找到能平衡的点。
当然,阮朔不会为难自己很久,要实在找不到,他必然会用自己的办法,让张起灵听自己的。
*
两人在雪里走出很远,冷静许多的阮朔主动停下,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下。
寒风拂面,细碎的雪在阮朔的眉间、发梢都结了冰,凝成了透明的小冰晶,就连睫毛上都出现了不少。
阮朔伸手揉了揉脸,转过身,眼神中带着嗔怪。
接收到阮朔的视线,张起灵回之一个干净清澈的眼神。
相处了这些时间,张起灵早就了解了阮朔的思维模式。
和别人的思想不一样,阮朔的思想从来都是‘我舒服就好,别人怎样的和我没关系’。
基于这点,阮朔想做的一切,他自己可能觉得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用一个正常人的视角来看,这么做问题很大。
至少,张起灵非常确信,阮朔确实不会一开始就让毒素发作,只会让毒素潜伏在所有人的身体里。
可等到他们从云顶天宫离开,阮朔都不会主动为那些体内存有毒素的人解毒。
之后,那些被阮朔下了毒的人是死是活,都无法让阮朔动容半分。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少发生为妙。
“阿朔。”
张起灵再次开口。
阮朔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不悦的情绪,微抬下巴,“嗯”了一声,似乎是在等着张起灵继续说。
面对阮朔这种状态,张起灵自然知道阮朔已经不恼了,只是在让自己给个台阶,他好顺着下。
垂眸思索了两秒,张起灵开口:“那些人伤不到你我。”
他想说的是:因为伤不到,所以毒什么的,没必要下。
即便是在家族中受过那许多的试炼,学会了旁的人无论如何也学不到的东西,有关如何让喜欢的人开心这点,也实在是他的知识盲区。
好在阮朔并不会不给面子。
听着张起灵说完这简短的一句话,阮朔先是微微挑眉,随后便故意表现出无辜可怜的模样,眼眸低垂,原本冷傲的表情软了下来。
精致漂亮的五官与噙着泪的深紫色眸子,让阮朔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是啊,小官哥哥这么厉害,才不需要害怕。可我不行的,我很弱,一个不注意,我可是会被他们抓起来,用以要挟小官哥哥你的。”
“我只是……只是想让那些人做不出这种可怕的事情来而已,我哪里有错?”
说着,阮朔咬着唇瓣,把清冷和柔弱拿捏的淋漓尽致。
好在面前是张起灵,要换了吴邪或者其他见过阮朔冷脸和满眼鄙夷轻视的,恐怕对方该吓坏了,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觉。
不过,就算面前是张起灵,他的cpU也处理不了。
因为已经超纲了。
见张起灵沉默,阮朔面上假装不满,一步步靠近张起灵,随后伸出手。
四周的寒意无法对两个掌握一定武力值的人发挥作用。
阮朔的手很暖,薄薄的手背,修长匀称的手指,指节透着很浅的粉色。
掌心贴在张起灵脸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张起灵的眼角。
压抑着心中病态般的执念,阮朔笑着凑近张起灵,犹如抓捕到心仪猎物的病态猎手,语气低缓,字字撩人。
“不知不觉中我们竟然走了这么远,如今四下无人,是不是我对你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看见?”
往日主动撩拨后经常以红着耳根率先举白旗的人次次都记吃不记打。
这样深情偏执,又赤裸直白的情感,张起灵自然完全能完全感受。
不过张起灵也知道,阮朔是个爱撩却不敢与自己真的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性子。
和表面上的胆大妄为、好色直接不同,阮朔内心可谓是纯洁至臻。
于是张起灵抬手捉住阮朔的手腕,清澈如水的眸子染上几分尘世的欲念,直直的撞进阮朔眼眸。
“这里很远,落雪会吸收很多声音,所以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知道。”
阮朔耳根逐渐泛红,却还是坚持着没有躲开。
白色的雪铺天盖地,唇瓣上落下的雪花被舔舐、溶解,寒风凛冽,和雪中的两人呼吸越发灼热。
阮朔笑着,任由自己被夺去呼吸。
他满意自己的贪念被填满,也满意自己的沉沦终有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