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牧皇天的记忆，古神道院和通天魔境，仇怨颇深，且由来已久。
在过去的岁月中，双方甚至曾数次爆发大战，水火不容，可谓宿敌。
相比之下，这一次的遭遇战，顶多只能算是小摩擦。
按照结果来看，明显是对方获胜。
有几个女弟子，被率先俘获，牧天命在内的几人，则是战死。
不过，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催发一道神符，向古神道院求救。
用不了多久，古神道院的强者，便会赶到此处。
刀祖将牧天命送到此处之后，便化作一缕刀光，消失在牧天命体内。
早在钟鼎洞天时，他便明言再现。
作为护道者，唯有当牧天命遭遇生命危险时，才会出手。
混沌钟神性丧尽，陷入沉寂。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状况，需要牧天命自己应付了。
“既然顶替此人身份，自然不可让人怀疑。”
“同门皆已战死，我若毫发无伤，未免说不过去。”
“倘若再被当做细作或是通敌，反而麻烦。”
在牧皇天的印象中，古神道院与通天墨镜之间，经常互派奸细，打入对方内部，刺探情报。
因此，双方都格外警惕，对于细作的态度，更是坚决。
一旦发现，处以极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于是，他也学舅舅 梦释天，对着自己咣咣两拳，又增添一些其它伤势。
乍看起来十分凄惨，实则并不致命。
片刻之后，耀眼的神虹划破天际，几道强横的气息降临此地。
古神道院的强者，终于赶来。
看到满地的尸体，死相凄惨，为首的道院强者，顿时叹息一声。
此人名叫姜行道，是道院的一位老师，战力极强。
平日里，道院弟子见他，都要恭敬喊一声“姜师”，但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考虑到事发之地，位于古神道院与通天魔境的交界处，极有可能遭遇魔境强者，或是被对方“围尸打援”。
因此，此次救援，由姜行道亲自出马。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一届的弟子，是我见过战力最差的，都死光了。”
“都埋了吧，火葬。”
姜行道正要下令，却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下一瞬，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在出现时，已经站在一处死人堆旁，满目警觉。
“谁？”
姜行道抬手一挥，一道道尸体尽皆飞起，露出浑身是血的“牧皇天”，似乎是惊吓过度，瑟瑟发抖，满眼皆是恐惧。
“姜……姜师！”
“死了，他们都死了。”
“还有几位师姐，被抓走了……”
姜行道见此，谨慎打量片刻，随后屈指一弹，赐下一颗青色的丹药，药气浓郁，充斥生机。
“谢姜师！”
牧天命双手捧着丹药，颤颤巍巍，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服下。
因为这丹药，是青木神丹，价值不菲。
倘若是牧天命，在受伤的情况下，必定会服下。
但此时此刻，他是牧皇天。
一个古神道院最底层的弟子，平日里资源匮乏，忽然得到这样一颗神丹，最真实的反应，不是一口吞下，而是舍不得服用，积攒下来，换取资源。
至于身上的伤，应当能硬扛过去。
看到这一幕，随行的几人也打消了疑虑。
“节俭成风，不畏生死，确是我道院弟子无疑。”
随后，其他弟子，都被火葬。
唯有牧天命，以牧皇天的身份，被带回去。
“古神道院，这便是我接下来修行的地方。”
回归道院，还要接受几次问讯，一言一行皆被记录在案。
这是古神道院的惯例。
凡道院弟子一同外出，其中有人死于非命，同行者都要接受问讯，说明一切缘由。
在这之后，牧天命才带着一身伤痕，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古神道院，倒也算是一方古老势力，传承十分悠久。
据说曾有许多强者，从这方道院之中走出。
后来，上界发生动荡，神道格局重新洗牌，古神道院无缘三十三重天，从此没落，只能留在三千古道州。
虽然不知原因，但这古神道院，毕竟是刀祖为他选得修行之地，应当别有深意。
牧天命这般想着。
古神道院的弟子，并非一视同仁，也分高低贵贱，只是不似其他势力那么明显。
但最为看重的，莫过于弟子的天赋。
倘若有足够的潜力，便会得到道院的大力培养。
这一代的院主，刚上位不久，听闻一心想让古神道院崛起，说些“重铸道院荣光，我辈义不容辞”，“我劝天地冲抖擞，不惧一格降奇才”之类的话。
有许多弟子踌躇满志，有许多道院的老人，一笑置之。
神道格局已然固化，无数岁月的积弊，岂是一朝能扫清的？
想要崛起，就必须拥有权柄与资源。
三千古道州，不比三十三重天，能有什么权柄？
至于资源，更是少得可怜？
你想崛起，就得踩着其它势力。
这不，作为宿敌，通天魔境第一个不答应。
趁着新任院主登位不久，已经闹出许多事情。
……
关于古神道院的这些情况，都是牧天命根据牧皇天的记忆，梳理分析得来的。
至于那牧皇天本人，区区神骨境，族中几乎倾家荡产，向古神道院输送大量好处，才勉强换来一个名额，得以进入古神道院修行。
作为最底层的弟子，他对古神道院的大事，丝毫不关心。
让他真正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子。
以他的境界，这一次离开道院，外出巡察边界的任务，原本也轮不到他。
但为了那个女子，为了完成任务之后，能得到道院的些许奖励，他还是去了。
结果显而易见，命都没了。
作为一个底层弟子，一无背景，二无天赋，牧皇天平日居住的地方，都是道院最次的山洞。
山洞之中，十分幽暗，没有任何的地脉，仅仅只是一处容身之所。
即便如此，也要向道院缴纳租金，租金为每个月两块神晶。
“这样的环境，大概只能依靠天地之力修行了。”
简陋的条件，看得牧天命一阵摇头。
忽然，山洞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刺眼的光透进来，与此同时，还有几道粗犷的身影。
“牧皇天，你借的神晶，该还了吧？”